“你知道吗?你这个主人真的很不称职。”
对于绒绒,钱影儿确实是亏欠的,自打将它捡回家,除了补充狗粮,带它去美容院洗澡,其他时候,她是没怎么管它的,便连如厕,也是绒绒自己解决的。
有一次绒绒趁她不在随地大小便,她回来后大发雷霆把它骂了一遍,小狗瑟瑟发抖地躲在厕所门口,钱影儿这才发现厕所门锁住了。
与其说她照顾狗狗,不如说她捡来个伴,让她不那么寂寞的玩伴。
之后她被绑架,娄斯年因救她身受重伤,她满心都是自己的事,早忘了自己还养了一条狗。
她后知后觉的想,倘若不是娄斯年发现它,它只怕早就饿死或者横死街头了。
钱影儿愧疚地摸着绒绒的脑袋:“对不起啊,把你忘了。”
绒绒轻轻地汪了一声,伸出软糯的小舌舔了舔她手背。
钱影儿心里更惭愧了,却听娄斯年说:“你出事前,我到处找过你,当时你屋里传来狗叫,我不放心,让人撬开了门,发现了只剩皮包骨的绒绒。”
他这么一说,钱影儿什么都明白了。
当时她与褚文轩的亲缘关系浮上水面,褚文轩一蹶不振玩失踪,她和师家人到处找他,哪里想得起绒绒还在家等她照顾呢?
再往后,她被绑,娄斯年受伤,她又被伍老太太直接拎回师家老宅里,更是把狗子忘到十万八千里了。
幸好遇见娄斯年,幸好有他。
“不会再把你弄丢了。”钱影儿轻声说,手上一下一下地抚着绒绒暖烘烘的身子。
娄斯年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掌一顿,心中似有所感,望着离开海平面的太阳,漆黑的眸里涌上希冀:“那,我呢?”
钱影儿愣了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太阳越升越高,望着脚下拍起的海浪,她的心波澜起伏。
她垂眸问他:“娄斯年,你希望我以何种身份与你在一起呢?情妇?第三者?地下情人?”
哪一个都不是她乐意的。
左右不过是一个名分,他敢给吗?
娄斯年没答话,只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生怕她变成人生路上绝美的风景,过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海风涌动吹乱两人的发,飞扬着纠缠在一起。
钱影儿的心一寸寸地凉下去,他们在一起时不是没有过这种状态,娄斯年总是让着她,从不与她争吵,他会沉默着,最后接受她的意见,却总是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藏得严严实实的。
钱影儿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她会觉得,她离这个人很远很远。
遥不可及。
他是她爱着的人,却与她无关。
这很残忍!
钱影儿挣开他的手,抱过绒绒转身就走:“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身后的人没有追上来,她愈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玻璃门刚刚打开,右手便被一阵猛力牵起。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喂,你去哪儿啊?我还要参加桑绮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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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斯年载她到浦江路,将车停靠在江边,点燃一根烟,烟雾顺着他的手指,袅袅地被风吹散。
钱影儿正觉奇怪,娄斯年带她来这里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只一支烟的功夫,她看到了一位老熟人,推着婴儿车出门遛娃。
那女人身着简便的平底鞋和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身材比上次见到时丰盈一些,素白的脸上脂粉未施,没有从前妖艳惑人,气色却是不错。
“张雨星?她不是在M国吗?”
娄斯年冷冷地呵了一声,将烟掐熄,拉着钱影儿截过去。
张雨星瞅见空降在眼前的两人,登时大惊失色,但她很快平复下来,只将婴儿车护在车后。
钱影儿这才发现婴儿车是特制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小baby躺在里面,手脚不停乱动,一个兴奋得咿咿呀呀乱叫,另一个自顾自地吐着泡泡。
“双胞胎?”她看了眼张雨星,而后特别恼怒地看向娄斯年,你他妈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心有这么大吗?
娄斯年紧紧牵着她不让她离开,挺身一步和张雨星对峙:“你不是说你在M国吗?”
张雨星难得心虚,心虚之余很快恢复一贯的从容:“刚回来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怕你担心。”她看了眼宝宝,眼睛里的柔情溢得出水,她将吐泡泡的那个宝宝抱到娄斯年跟前,“你来看看小宝,像不像你?”
钱影儿又挣了挣,心想她真是日了狗了才会跑来看他们俩秀恩爱秀娃,神经病,她现在巴不得诅咒他们这对奸夫**早点儿死。
娄斯年眼睛盯着粉嫩嫩的小娃娃,他的表情算不上亲切,那娃娃却不怕他,咿咿呀呀地冲他说话,咧着没长牙的嘴巴冲他笑。
钱影儿脸色比锅底还黑,想走走不掉,娄斯年铁了心的让她看完全程。
“我他妈……”她不知道自己的涵养哪儿去了,张嘴只想骂人,她得把心里那股怨气泄出去,要不早晚得把自己憋死,“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看你们回家,看你给孩子喂奶换尿片啊?”
娄斯年紧紧地钳住她,转身面对张雨星,态度硬朗姿态坦然,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
“我们现在去把亲子鉴定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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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娄斯年和张雨星抱着俩孩子去做亲子鉴定,钱影儿感觉自己他妈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尴尬谈不上,就是心里燥。
娄斯年填资料的时候,张雨星打量着钱影儿娇若繁花一看就是被滋润过的脸蛋,以及她扎眼的穿着,阴阳怪气地拐着弯骂她不要脸。
“勾引别人家的老公滚床单,还能这么坦然自若地穿着别人衣服出来,放眼这圈子,除了你没谁了。”
钱影儿本来就在气头上,被她这么一嘲讽,也收不住自己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你们俩结婚了吗?”
张雨星磕碜人却反被人踩到痛处,不服气地搂紧怀中的孩子:“这不迟早的事吗?”
“那就是没结咯!”钱影儿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故意将腰间的裤头露出来,“我穿他衣服怎么了?我还穿他裤子,我身上的内裤也是他的,他柜子里的衣服我想穿那件穿哪件,他的人我想摸哪儿摸哪儿,你呢?你就是想穿他也得让啊!”
钱影儿气糊涂了,也顾不得什么隔墙有耳,机关枪似的啪啪啪什么话都敢说。
原本钱影儿只穿了娄大少的米白毛衫,上面遮不住胸,下边遮不住腿,这又露腿又露胸,清纯又性感,撩人于无形,单看这双腿,娄大少觉着自己能玩一年。
但想到外头那些男人都在视奸他的宝贝,他心里就像被锤子狠狠地敲了一下,闷疼闷疼,极其不舒服。
他的宝贝只能他一人关起门来亵玩,别人休想染指。
于是他跑到衣帽间左翻翻右翻翻,裤腿够细的,她穿太长了,短的,她腰又太细,只好找了条系绳子的运动短裤给她穿着,这么不伦不类的,倒格外惹眼球,尤其是不时露出的纤细锁骨,勾得人心痒难耐。
直到领她出门,娄大少的脸还黑得跟什么似的,钱影儿对他的坏脾气简直莫名其妙。
张雨星知道钱影儿说得都是实话,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钱影儿是她看着出道的,凭心而论,如若她不是钱檀的人,如若她不是娄斯年喜欢的女人,以一个公司裁决者的角度来说,钱影儿的商业价值值得她用最好的资源捧她。
努力上进,吃苦耐劳,天赋极佳,懂进退又本分,她是天生吃这口饭的人,稍加打磨,前途无可限量。
可她偏生要与她站在对立面……
同为女人,张雨星无疑是嫉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