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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一直有个梦想:有朝一日能飞翔在这座城市的天空。

就像吃腻了蛋炒饭会想去吃兰州拉面一样,我其实只是想换个角度去看看这座城市。

如果想看的是城市的地面,我可以打的,可是如果我想看的是天空下的城市,我总不能打飞机吧?我想过很多次,达成梦想只有两个方式:赚钱买一架直升机,或者做个会飞的鸟人。

像我这样视钱如粪的人,怎么才能赚钱买飞机?那就是我去当一名掏粪工的时候,可是我不知道哪个部门会招这个工。所以,乘飞机飞在城市上空这件事永远只能是空想。

做一个会飞的鸟人成为唯一的方式了。何时我能飞起来,现在还是个谜,但至少我花了25年的时间做到了后面半部分:朋友都说我是个鸟人。

那些时常叫我鸟人的大多是我的高中同学,因为我借了他们的钱,一直没办法还。我知道他们常常说:“那个鸟人,这么久了还不还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我不是英雄。

我实在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才能赚到钱,而且,这个社会似乎已混乱到让人发指的地步了,甲赚了乙的钱,甲却由于必须消费而被丙赚走了刚赚来的钱,丙向甲出售了自己的商品后必须进货,他因此找了丁,刚赚的钱又被丁赚走了……这样有意思吗?我实在不明白世界为什么这么乱。

我不想在赚钱这件事上费什么脑筋,只想做个真正的鸟人,换个角度去看清城市。

如果我真是个鸟人,那我一定要在城市的天空里飞来飞去,开始我会选择低空飞行,那城市一定像极了森林,需要有超声波才能避开那些奇形怪状的建筑,如果我稍稍飞高一些,就可以看见这座城市被火车道一分为二的样子——我确信是这样的,因为当初来到这里时火车驶入市区很久才停下来,它停在了城市的心脏、或者停在了城市的膀胱、****之类的部位,总之,我的意思是火车一定深入了城市,还把城市硬生生划出了一道口子,像割盲肠的人那样,有一道伤疤。

现代城市据说是以蜘蛛网状由一环往若干环扩张的,如果火车直直地进入城市腹地,那在高空看起来,一环套一环的城市会不会很像一根棒棒糖?想到我们住在一根棒棒糖上,觉得挺好笑的。

我和范三以及蔡亮三人恰恰寄居在棒棒糖的第三圈上:一个三环在线的安置房小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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