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这是什么好运气啊。”
隔着大门，苏云秀远远地就听见她嫂子欢呼雀跃的声音。
她年幼时父母便接连去世，只留下她与哥哥苏云武相依为命，后来娶了嫂子秦月，来年便生下她侄儿苏小溪，一家人倒也和睦。
推门而入，一个团子便奔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扬着圆圆的小脸，喊道：
“姑姑。”
苏云秀捏了捏他的小脸，拿出刚买的糖葫芦，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孩接过之后立马舔了一口，甜滋滋地笑了。
“今儿有什么好事吗？你娘怎么这么高兴。”
苏云秀牵着苏小溪的手，往里屋走去。
“刚刚来了个奇怪的阿婆，脸上脏兮兮的，可吓人了。”
苏小澄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做出嫌弃的表情，小脸皱在一起。
“可是娘见了，特别高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
“云秀啊，快来。”
屋中，秦月手里拿着一张红纸，向她挥了挥，笑着喊道。
看见那张红纸，苏云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不会吧，又来。
“嫂子，什么事啊？”
秦月将红纸递给她，便走到一旁与苏云武商量着些什么，讲得眉飞色舞。
苏云秀蹙着秀眉，喃喃念道：“沈衡……”后面是生辰八字。
苏云秀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感觉手上的这张红纸像烫手山芋，得赶紧想法子“扔”了，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不慌。
不一会儿，几滴清泪便落下，将墨字晕染开来。
“哥，嫂子，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了。”压抑的哭腔，杏眸盈满了泪，眼眶微红。
沈云武和秦月一抬头，便瞅见苏云秀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不是啊云秀，哥和嫂子怎么会嫌弃你。”
苏云武就一粗汉，看见自家妹妹落泪，浓眉一皱，向前走去，安慰道：
“你若不嫁……”
“咳咳。”
秦月狠狠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说好了这次婚事由她来，几滴泪又心软了，苏云秀都十八了，可算是老姑娘了，再不嫁，日后谁还要她。
“云秀，嫂子了解了一下，这沈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听说自小便在私塾读书，那品行听说也是真真好的。”
秦月走了过去，握住苏云秀的手，拍了拍，建议道：
“又不是立刻签婚书，到时候接触一下再说？”
苏云秀吸了吸鼻子，收了泪，能逼她目不识丁的嫂子说成语称赞，怕是不好立刻推掉的，于是点了点头。
———
翌日，苏云秀像往常一样在燕鸿楼里做菜，下工时已是日暮。
冬天日头落得早，才没一会儿，路上便点了灯笼，人也少了。
苏云秀右手拎着从云糕记买的枣糕，边走边笑着向熟人打招呼。
回家必经一条小道，三人并行的宽度，此时一眼望去，有些深不见底的感觉。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从路旁扑了出来。
苏云秀疑惑地眨了眨眼，离着她三步远，自个摔倒了出来，横趴在那一动不动。
角落里，素竹一拍脑门，大夫人摔得似乎有些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