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围巾紧了紧,十二月的平安夜,透着凉意。京京在一旁,时不时逗身边的关唯,关唯一脸无奈,不过也没办法,只能陪着京京瞎闹腾。
我突然感觉温暖起来,想想几个月前,他们还在为感情的事情冷战,如今算是冰释前嫌,又跟以前一样打打闹闹的了。从小到大的感情,哪里能说没就没了,不管我们再怎么变,都是彼此心中不能取代的朋友。
“今天是去哪里啊,你们几个小朋友可得给我这个老人家安排点好看的节目啊。”雨凝在一旁笑着。毕业一年多,如今的雨凝在工作上已经游刃有余,虽然已然将迈向成功人士,但是还没有男朋友,像平安夜这样浪漫的日子也只能跟着我们这群,她眼中的小鬼瞎混了。
“喂,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我提高了嗓门,对着前面的京京和关唯喊。京京正扯着关唯的衣角,不知道又在使什么坏。
说完,京京立刻做婀娜状,侧着身子,将手臂搭在关唯的肩膀上:“说吧,你怎么安排的?”
关唯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看向我和雨凝,求助的表情淋漓精致:“去……去哪好呢?”
“喂,我不是提前打电话跟你说了吗,这次的活动由你来安排。”京京站直了身子,一巴掌拍在了关唯肩上。
关唯皱着眉看了一眼京京:“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明知道从来都是你安排,我跟着去就好了。我……当你说着玩的。”
“哎,这下可好了,没地方去了。”京京一摊手,嘟着嘴说道。
我走到京京身边,轻轻推了推她:“你也够反常的,明知道关唯功课忙还把这种事推给他,那你自己呢?最近忙得连安排下节目都不行了?”
雨凝这时也走了过来,斜着眼睛坏坏地笑着看着京京:“敢问大小姐,最近忙什么啊?”雨凝故意把“忙”字加重拖了老长。
“我……我”京京被我们炙热的眼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了起来。
“你不会有地下情了?”关唯漫不经心地脱口而出,脸上依旧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呆呆傻傻的样子,连一丝得意的笑容都没有。
关唯的话配合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和雨凝被他逗乐了。雨凝毫不留情地揪起京京的脸蛋:“说吧说吧,从实招来。”
“哎哟,”京京伸手将雨凝的胳膊挡开,脸颊微红:“还不一定呢。”
“哈哈,小妮子开窍咯。”我眯着眼睛,看着脸红的京京:“你说今天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叫一个人啊?”
“你们很烦哦,再说我走了。”京京嘟着嘴,嘴角似笑非笑,转身要走的样子。
我们赶紧将她拉住,知道她是故意的,于是我与雨凝使了个眼色,伸出我们的魔爪,在京京身上挠起痒痒来。
京京在马路旁边,一边笑着叫着一边躲,行人们纷纷侧目,我们也懒得管,自己开心就好了嘛,连站在一边的关唯也被我们弄得前仰后合。
“莫凌,怎么你们也在这里啊?”正闹着,身后传来了袁庭的声音。
仇小濒站在袁庭身边,手臂被袁庭挽着。袁庭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扮,婀娜多姿地依偎在仇小濒身边,看见我们,将仇小濒的手臂拉得更紧了,像是在跟我们这一群单身的人炫耀着自己的幸福。
“哟,上海真是小啊。这都能遇见。”京京抢先走到他们身边,阴阳怪气地答应着袁庭。
“干嘛,我是叫莫凌,你答应什么。”袁庭瞟了一眼京京,嘴角不自在地上扬。
“好了好了,你们俩怎么见面就掐。”我赶紧上去打圆场。
袁庭见我立刻恢复了满脸的笑,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很好闻:“莫凌,你们准备怎么过啊,平安夜。”
“哦,正商量呢。”我回答:“没安排好,也没什么主意。”
像这样的节日,要是没有事先预定,好玩的地方早就人满为患了,我们除了在大街上逛逛,欣赏下上海的夜景,也没什么可做的。
“要不这样吧,”袁庭眼睛一亮,转身面向身边的一群人,“你们跟我们一起去玩吧,我和小濒定了个KTV包间,不过也没找到别人。”
“这样不好吧。”雨凝考虑了一下:“我们这一群人会打扰你们约会吧。”
“不会不会。”仇小濒赶在袁庭之前开了口,挂着笑的脸,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交汇时我突感尴尬,赶紧将眼光移向别处:“袁庭向来就喜欢热闹,刚才还在抱怨两个人太无聊呢。反正你们也没安排,大家一起去吧。”
“是啊,小濒说的是。”袁庭说着,略带挑衅的眼光看向京京:“该不会有些人不敢去,不想去?”
京京哪里经得住这样的眼光,眼睛瞬间瞪得圆鼓鼓的:“去去去,大家都去。人家都邀请了,我们不去多不给人家面子啊。莫凌,我们去!”
没等我们商量,京京就上来拉着我。雨凝和关唯对视一眼,反正也没别的地方,跟着去玩总比在一直待在外面吹冷风的好吧。
街上擦肩而过的人多数都是成双成对,像袁庭和仇小濒这样爱热闹的情侣并不多。
我突然惆怅起来,灯红酒绿的城市何时变得讽刺起来,星星点点映入我的眼帘,牵扯着我这个躁动不安的心。不知道此刻的丁宁,是不是也在跟夏宛若一起度过只属于他们浪漫的平安夜呢。
“莫凌,你怎么了?”我的心情似乎逃不过关唯的眼睛,他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边,用手臂轻轻撞了撞我。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不适合我们这种单身的人。”我略抬起头,朝远方长长出了口气,看着嘴里呼出的暖气在面前渐渐消失。
“你在想他,是吗?”关唯两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语气温柔,犹如一股暖风。
我吃惊地看向关唯的侧脸,他并没有转头看我,只是静静地在我身边走着,看向远处。看来他早就明白了我的心情,我小看了一个长大了的男生。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关唯是一个好学生,一心用在学习上,其他的方面都有些迟钝,没想到第一个看透我心思的居然会是关唯。
“自从在外滩看见你们,我就知道了。”关唯轻声细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从容而淡定:“你喜欢他,对吗?”
我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跟着前面不远处的袁庭机械地挪动着。什么也不说,算是默认了吧。
关唯没有再追问我什么,只是就这样在我身边静静地陪着我走着。我想他也不必再问什么了,可能一切在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我忽然不再伤感了,凉风吹过,夹杂着关唯的味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是而是那种玩伴的味道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关唯已经让人有了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这样的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不知道还能在我身边陪我多久?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努力考同一所大学的旧时光,惆怅爬满了全身。
总有一天,他的生命中也会出现一个女子,到那时我们还能这样并肩走在平安夜的街上吗?
身后,京京和雨凝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是京京的新恋情吗,那我的感情又在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