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宛若甜蜜地挽着丁宁的手臂,丁宁就像我刚认识他那时一样,满脸疼爱地看向夏宛若。
“丁宁,丁宁。”
我在他们身后一路小跑,呼喊着丁宁的名字:“你们别走啊!”
只可惜是徒劳,丁宁似乎完全听不见我的声音,只有夏宛若得意地回过头,用胜利者的表情,朝我笑着,然后举起手来朝我挥了挥,仿佛在说:再见了,傻姑娘。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撕心裂肺地朝他们的身影吼叫着,可是没用,在丁宁眼里,我就像是一个透明人,甚至连一片落叶的声音都不如。
我突然坐起身,脸上还残留着梦里的泪痕,眉头拧成一股。原来是个梦,可是我却感觉那么真实,就好像是一种预兆。
呵,我无力地笑了一声。夏宛若现在已经跟欧洋在一起了吧,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怎么可能又回到丁宁身边呢,她有不爱他。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是个梦,我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我长出一口气,放松身体倒在了床上。睁开眼睛时,头还有点疼。我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四周,怎么似曾相识的样子。怎么我不是躺在寝室里吗?我在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了看,确实不是寝室。
这个装修,还有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我怎么又进医院了?
越是想头越痛,丁宁?我记得昨晚迷迷糊糊中看见了他的身影,他还是来找我了。我的记忆渐渐被全部唤醒,想起了丁宁和夏宛若的拥抱,想起了和京京的电话,想起了那个好心的司机,想起了一整夜的雨,想起了全身湿透的我蜷缩着坐在外滩的一角。
那个身影,应该是丁宁吧。他把昏倒的我送到了医院,然后呢?我转头向四周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他人呢?
天啊,是谁给我换的衣服。我掀开被子,突然一阵慌乱,昨夜的衣服肯定都已经湿透了,身上的病服是丁宁给我换上的吗?
看来他还是放不下心,到外滩找我了。我心头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暖意,他拯救了那个雨中狼狈的我,如若不是,我可能早就昏死在黄浦江边了。我倒抽一口气,摇了摇头,我就是这么个人,丁宁只要给我一点点关怀,就会让我忘掉他所有的缺点,所有的不确定,然后满脑子记着他的好。
身体稍微挪动一下就会很酸痛,但是我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虽然头还是很疼,胸口也很闷,周围弥漫着来苏水的味道,让我呼吸变得有些吃力。但是不得不承认,昨夜的大雨给了我一次郑重的洗礼,也是一种释放,人总是要选择一个宣泄的途径,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难过的时候喜欢买醉了。
我将双手撑着床,努力把自己沉重的身子撑起来,坐着靠在床头。这时医院的一位小护士走了进来。
“该输液了。”她的笑脸就像刚升起的太阳,很和善。
“昨天送我来的人呢?”我问她。怎么醒来到现在,空空的病房就只有我一个人,难道丁宁送我过来之后就走了吗?他不想见我,还是怕我不想见到他啊?真是笨,不知道女人的心思,也难怪夏宛若会说他闷了。
“哦,他呀,去给你买吃的了。说你醒来以后一定会肚子饿的。”护士笑得更灿烂了:“你男朋友真贴心啊。”
我害羞地笑了起来,仿佛一切都释然了,活脱脱一个新生的我。
女人总是这样,不停地在做自我矛盾的事情。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电视剧,女主角逼着自己的老公签订一份自己拟定的家庭条约,老公觉得无聊而且条款不公平,说什么都不愿意。两人开始为这事争执,越闹越凶,直到离婚。
我看完之后一直很可惜,因为我十分理解剧中那个女人的想法,可惜的是她老公并不理解。很多时候女人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并不需要有什么太具体的实际行动--签还是不签?只要你愿意签就行,说明你有这个态度,至于以后会不会实施,那是另一回事。
护士的话让我精神了不少,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我和丁宁的关系。
这是新的开始吧,我心想。一场雨就这样仿佛洗去了很多积累在心中的污垢,纠结于心的烦恼。算了,就当那是最后的告别拥抱吧。我安慰起自己,现在看来原本复杂的事情倒是简单了不少。夏宛若爱的是欧洋,她现在肯定是跟他乐不思蜀了,怎么还会回来,如果对丁宁还有感情,怎么会这么处心积虑的设计一个陷阱,就为了能心安理得地离开。
我何必去计较呢,反正木已成舟,离婚已成事实,丁宁即便是不甘心,也得老老实实地接受这个事实。不过,丁宁会到外滩来找我,应该就已经想清楚了。现在的我们都是未婚的单身男女,有自由恋爱的理由,也不必害怕外界的眼光了。再怎么说,这也是夏宛若想要的结果啊。
我正想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看来丁宁回来了。
我下意识直了直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不会显得太狼狈,然后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天,从心开始吧。
可就那个我等待许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我整个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还有幻觉。
“莫凌,你醒了?”
此时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站在门口的不是丁宁,是关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