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梯。站在楼下,下意识朝上看了看,想着不久前准备上去的时候,还满心的期待,现在一场空了。
我隐约感觉到回不去了,我和丁宁之间的缘分,哼,或许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缘分吧。当初要不是夏宛若的处心积虑,我们根本不可能认识。
我很安静地在街上走着,一个车站接一个车站,很庆幸自己现在能够淡定地面对这一切,还是说,这只是个过程。想起小时候的工艺美术课,手上经常留下被小刀割伤的口子,割伤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过几天就开始疼了。
现在或许就是这样,我心想。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我抬头看了看最近的一个公交站牌,居然有回学校的车。好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终归是要回去的。
依旧是在公交车上,心情差到了极点。我想自己可能已经习惯了吧,居然没什么大反应。看来女人的感觉是很准的,我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这下子要怎么办,难道像以前一样到学校里等着他们给我个结果就好?我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任凭他们摆布,回去找京京他们商量商量。
我就这样带着满腔的愤怒回到了校园,路上整好遇见了关唯。
“莫凌,莫凌。有个好消息啊,你猜猜?”关唯老远就看见了我,跑了过来。
还记得前段时间他还在为我和丁宁和好的事情跟我生气呢,自从那顿晚餐后,他整个人都变得随和了不少。
“什么好事啊?”我不想扫了他的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配合着关唯。
“刚查到的消息,我考上啦!”关唯笑开了花,“哈哈,很厉害吧!”
我也跟着他笑了起来,四年前那个为了高考努力奋斗的关唯似乎一下子活跃在我眼前。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啦!”我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总算听到了个好消息。把今天的不开心扫去了一些。
“等通知书到了,叫上京京还有雨凝,一起去庆祝一下吧!”关唯从里到外透着喜悦。
“恩。”我应声。
虽然是个令人开心的消息,但任然抹不去我心底的阴影。我极力伪装,但怎么能骗过关唯的眼睛。
“莫凌,你有心事?”还是被他发觉了。
要不要告诉关唯,他一开始就不待见丁宁,知道了会不会更加激动呢。这么好的心情,说不定又被我这些烦人的事情弄坏了。
我突然间陷入沉默,眼神朝一边挪了挪,关唯赶紧跟了过来:“说啊,莫凌。”
其实关唯也不算外人,只是这些事情好像都是女生之间的秘密。面对关唯这样一个大男生,我似乎有些障碍。我抬头又看了看他,深黑色眸子里清澈的眼神让人不忍心拒绝。
我突然从里面看见了很多画面,儿时的,还有暑假去西藏的。那时的关唯也是这么清澈的眼神。
“她回来了……”我小声说。
“谁?!”从关唯的语气里能听得出来,他差不多也猜到了。
“夏宛若。”
“那丁宁?他又回去了?”关唯似乎已经没有了考中的喜悦了,眉头紧锁着。
“谁知道呢。”我没什么心情,说得也很随意,就好像整件事都与我无关一样。
“他凭什么,对不起你,一定饶不了他!”关唯似乎比我更激动。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关唯的表情让我有了些许安慰,或许几句话一个表情就能让我找到停靠的地方,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城市,我还不至于孤军一人。
我们走在校园里,我把今天的遭遇全告诉了关唯,他并没有怒不可遏地打断我,跟以往一样,在一旁静静听着。
“莫凌,你的表现很意外啊?”
我跟丁宁并排走在校园里,他陪着我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个意外法?”
“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还能平静得了。我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怎么现在……”
“是啊,我自己也很意外。”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除了在丁宁家里哭了这么一会,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是已经习惯了吗?他们这样对我,已经习惯了,还是对丁宁的感情,其实不如我想象的那么深?
我又想起了那个小刀划伤手的故事,但愿几天之后还能这么平静就好。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停住脚步望向天空,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有几颗明亮的星星挂在灰色的天空中,我心里什么主意都没有。
我只感觉到关唯走到我面前,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很自然地把我揽进了怀里。
“算了吧,莫凌。这么辛苦,何必呢?”他的话很小声,但就在我的耳边,温暖进心里。
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然后我把头埋进关唯的胸口,开始听见了自己啜泣的声音——伤口开始痛了……
关唯,又是他。在我无助的时候,又是他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