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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贵族与领主

与西尔维小组的和谐不同,这边的太空飞的上的气氛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雫尔依旧昏迷,躺在医疗仓里,金沉默地守在医疗仓旁,旁边的亚当斯背靠着着墙,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即使透过眼镜,也能感觉到他眼中的寒意。

对面的姬炎夏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脸歪向一边,双手同样交叉抱在胸前,虽然刻意不去看对面的亚当斯,但他眼中同样充满着敌意以及一丝一闪即逝的别的情绪。

仔细观察能够看见姬炎夏脸上还有一些未愈的伤,身上同样贴着一些速愈绷带。

这些伤都是在任务中受的,不是来自于藏在陨石带基地中的黑市佣兵们,而是拜对面的亚当斯所赐。

当黑市佣兵们被全部击溃后,亚当斯第一时间没有将这些任务目标逮捕,而是调集了所有的无人机甲大军冲向了亚当斯,虽然没有动用远程火力,但光是这些合金大块头的铁拳重击就已经够姬炎夏受的了。

若不是金迅速制止了亚当斯,再晚上半分钟,姬炎夏都会被活活锤成肉酱。

虽然是雫尔小组年纪最小的组员,但金却在此时表现得最成熟冷静。

即使迅速制止了小组爆发的队内冲突,但姬炎夏还是受了不轻的伤,小组内的气氛从这以后一直很紧张。

回到学院,金背着医疗仓,身边跟着亚当斯,将雫尔交给学院的医护科照顾后,金拨通了姬炎夏的通讯仪。

“出来一下吧,我有话和你谈,在训练室等你。”

简单的几句话后,金挂断了通讯,并制止了想要一起去的亚当斯。

训练室里,坐在椅子上的金低头思考着什么,清冷的人造光源照在他身上,仿佛一尊思考者雕塑。

“哒、哒、哒”

外面传来脚步声,声音由小及大,姬炎夏伴随着脚步声的停止,站在金身前。

“大晚上特地请本少爷出来,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说?”

先开口的姬炎夏毫不客气地开口质问道。

虽然金从亚当斯手里救下他,但是金对于雫尔以及亚当斯的态度无疑要比对他好得多,这让他将金划入到亚当斯这些贱民一伙,至于救命之恩?。

呵,贱民对贵族擅自动粗甚至起了杀意本身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了,没有及时制止贱民的暴行让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是大罪,从小到大在家族中所有的见闻都让他坚定地这么认为。

若不是金的实力令人忌惮,恐怕他现在的口气还要傲慢十倍。

金无视了姬炎夏的喝问,从椅子上站起身,平静地俯视着姬炎夏。

“你认为,什么是平民,什么是贵族,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金的声音低沉而深邃,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姬炎夏闻言愣住了,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家族的保护下,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他的身边时刻都有数十人的佣人和管家的陪伴,哪怕是对外面世界那些平民与贵族的看法也是通过一些书本上的故事了解的,又怎么会考虑这些问题。

但是,姬炎夏这么要强的人,怎么会说自己不知道呢,只是稍做思考,姬炎夏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贱民生下来就是为了取悦和服侍贵族,靠着贵族们施舍的保护和随手扔掉的垃圾,苟且地活着的东西,贵族天生强大而美丽,高贵而仁慈,我们正是为了拯救这个丑陋的世界而诞生,将美好带给人间的掌控者。”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的故事,姬炎夏下意识想起了里面对于贵族和平民的说法,和自己的想法有不少共鸣,便靠着模糊的记忆说了出来。

“是吗?”金闻言只是轻轻摇头,继续低头沉思着。

“喂,大块头,你究竟什么意思,打扰本少爷的安眠时间可是不敬的大罪!”

姬炎夏不耐烦的声音将金从思考的状态唤醒。

“你知道吗?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一定是一个你口中的贵族,在我的国度,我现在被称为领主。”

金回忆道。

“我的爷爷是奥伊邦的领主,在我父亲成年后不久,他也成为了奥伊邦的领主,本来我在成年后,也应该会是奥伊邦的领主。”

“你知道奥伊邦有多大吗?那里有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有无数山川和河流,有荒漠和矿藏,有数百个城邦,有数以千万计的人民。”

“不同于这里微弱的重力,在那个巨大的星球上,所有生物为了抵抗巨大的重力,弱者将自己变得矮小,强者将自己生得高大。”

“虽然我们算不得弱者,但那里有山一样高大的恶兽,还有更大的食肉植物,我的祖先们带着人民辛苦地与更强者战斗,一代又一代,我们终于战胜了恶劣的自然,我们驯服了山一样高的巨兽,踏平了漫山遍野的食人花,终于建立了自己的城邦。”

“但是我们依然还要战斗,因为周围还有无数个像我们一样的城邦。”

“为了更充足的食物,为了更好的水源,总之理由会有很多,我的祖辈们世世代代带领着人民战斗着,奥伊城逐渐变成了奥伊邦。”

“但是不只是我们会为了更好的水源,更肥沃的土地去与别人战斗,同样会有人为了同样的东西来与我们战斗。”

“我的曾祖父在保护我们的水之都时,与无数平民一起奋战,最终战死在了那里,我的祖父接替他成为领主后,继续在那里奋战了很多年,最终也在那里受伤,然后死去。”

“我的父亲很幸运,他成为了领主之后,你们人类带着飞天的巨舰来到了我们的星球,同时带来的还有匪夷所思的技术以及天启轴心的使者,我们终于不用为了水源和粮食继续和同类战斗。”

“父亲一直教育我,领主是为了保护人民,带领人民走向胜利而存在的,而人民则会以欢呼和美酒作为回报,没有人民也就不会有领主,而没有领主的人民,却很快会拥有新的领主,没有人民为自己欢呼的领主,和平民有什么区别呢?”

“我的曾祖父和祖父都是为了保护人民而战死的,在那一天,为了保护奥伊城的人民安全撤退,我的父亲也带领着忠诚的骑士们向那个突然出现的怪物发起了挑战,再也没有回来。”

“轮到我成为奥伊邦的领主了,但只有来到这里,才有可能取得对怪物复仇的资格,而我的人民,即使依旧生活在对怪物的恐惧中,但是他们愿意为了支持我这个新任领主的复仇,向天启轴心全民请愿,将我送到了这里,并为我准备了需要的一切。”

“他们如此对我,难道是因为你说的那种肤浅的东西?”

姬炎夏了解过的所有平民与贵族的故事中可没有这样的事情,怀疑地看向一脸严肃的金。

“就算你所言是真,你那又算哪门子贵族?我可从没有听说过贵族为贱民卖命的道理。”

“是吗?”金闻言沉默了。

“恐怕,你和你的家族已经没有平民会为你们的荣耀发自内心地献上欢呼了吧,这样的贵族和自称领主的平民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真的不会感到羞耻吗?”

“你?混账东西。”

姬炎夏捏紧了拳头,至少在他从小到大的认知中,从来没有贱民见到他们会欢呼,甚至会远远的躲开,他从来都被告知,这是弱者对支配者天然的畏惧,如今金的一席话,让他的世界观开始有些崩塌。

姬炎夏以前未必没有过类似的世界观受到冲击的时刻,毕竟家族对他保护再严密,但总要与其他家族的同龄人相处。

然而姬炎夏让身边的保护人把让自己感到恐慌的人解决了,没有了制造麻烦者,自然麻烦也就没有了,但是面对金,独自一人他是真的没有把握能够解决这个麻烦的制造者。

金敏锐地发现了姬炎夏的小动作,脸上的严肃表情逐渐变得嘲讽:“看起来你也不是个笨蛋,想来你的家族应该是被平民厌恶的存在吧,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欺骗自己的,真是可悲的家族。”

金似乎没有了和姬炎夏继续谈下去的兴趣,转身向外走去,在训练室的入口处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姬炎夏。

“呵,贵族?可笑!”

姬炎夏浑身一抖,拳头捏紧又松开,呆在原地。

在夜幕下,远处有两人看着这个方向。

“二少爷,要不要我去干预一下?”

其中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低声对身边的帅气青年询问着。

“不必了,这是他成长的必经之路,只有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过,他才能明白什么是真实,我倒是挺期待那群老家伙看见被他们视作未来的接班人最终站在他们对立面时的表情。”

“呵呵,听说小家伙被欺负了才被家族放出来,没想到还能看见这一出好戏,东方叔叔,咱们走吧,难得从那个地方出来一次,可得抓紧机会好好放个假。”

青年转身向依旧繁华的商业中心方向走去。

东方叔叔有些忧虑地看向训练室方向,迟疑地跟着青年也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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