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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咣!咣!咣!”

一大清早,楼老汉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赶紧起床下地,准备开门一看究竟。儿子铁蛋却先他一步,把门打了开来。

大门一打开,楼老汉和铁蛋就慌愣住了。燕军找他们干什么呀?他们可没犯什么法呀?

“你就是楼崂保吗?”御史太尉张恒上下一打量楼老汉后,问道。

“是……我……草民……是……楼……崂保。”楼老汉吓得舌头都打结了,这一大清早的,燕军该不是要把他抓去当劳役吧?

“你就是铁蛋是吗?”张恒略一笑,又看向铁蛋确认道。

“是,我……是铁蛋。”铁蛋心里也很害怕,但是又一想,如果燕军真要对他们不利的话,他就跟他们拼了!

“噢,那就对了。你们不用紧张,我来是向你们宣布喜讯的。”张恒核对完之后,便一马当先,先走进了屋里。

宣布喜讯?老大爹和铁蛋不敢相信地对望后一愣,他们会有什么喜讯呀?而且燕军怎么会给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报喜讯呢?

张恒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四下寻看了一下,心中不禁暗道:‘这户人家怕是祖宗八辈积了德,祖坟冒了青烟,救了皇上?那还不是一辈子享知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在等着他?’

老大娘听声音不对也起了来,看着一屋子的燕军官差,可能是吓坏了,热情好客的她,竟然忘了给官爷倒茶水?

“哎,你们别这么紧张呀?我都说是来给你们道喜来了,你们怎么还这样啊?”张恒巡视完屋子,一看老大爹一家人,都还一副紧张慌乱的表情站在那儿,赶紧缓解气氛说道。

“我……我们……不紧张。”老大爹听了官爷的话,虽然心放下了,但还是一头雾水,不住地搓着双手,更显得局促不安。

“唉!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了,省得你们提心吊胆的。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前些日子,是不是救了一对迷路的男女?”毕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张恒也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这……这……”老大爹踌躇了,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都说不用怕了,您先坐下,坐下听我仔细跟您说。”张恒起身将老大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他自己也坐回原坐后,又接着说道:“实话跟您说,您救的那个男的,是我的亲哥哥,这不,哥哥一回来,就跟我说是您老救了他,所以特意让我过来向您表示感谢。”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老大爹心里算彻底放下了心,但是奇怪,公子爷怎么会有这么显老的弟弟呢?而且长得也不像啊?

原来张恒已经有四十五岁了,年纪大了玄康差不多十岁,说玄康是他的亲哥哥,叫谁都不能相信,虽然张恒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总不能说,皇上是他弟弟或叔叔吧?本来皇上吩咐这事儿就自相矛盾,皇上一方面不让说他的身份,一方面又赏金赏田又赏官的,说不是皇上谁信呀?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张恒说是公子爷的弟弟,老大爹当然也不能不信,因为冒认亲弟弟是有可能的,但总不会有冒认亲弟弟,来感恩谢德的吧?

再说,老大爹也没有想到,公子爷会有个在燕军当大官的亲戚?虽说知道公子爷是燕国人,但是由于在边城做生意的燕国人和周国人多了去了,所以老大爹和老大娘也就没有多想,谁料他们竟然救了一个,有在燕国做大官的公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还怎么见父老乡亲呀?老两口这心里的滋味,可就太不好受了,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铁蛋可没有多想,只是想着他的‘阿哥、阿姐’还真够意思,还派他的‘弟弟’来看望他们,看来他还真没白对他们两个好!于是关心地问道:“阿哥和阿姐都还好吧?”

“好,当然好,你阿哥还很惦记你呢?你看,他还特意派了教书先生,教你读书,等你长大了,让你接任卢临县的府衙之位,你可得好好学呀?”御史太尉赶紧召唤皇上亲派来的张大人,过来与‘他的学生’相见。

铁蛋听得下巴都合不上了,这阿哥的弟弟在胡说什么呢?难道自己还在梦中?是幻觉?但是事实容不得他不相信,因为他未来的老师张大人已经走过来,与他的学生、皇上的小救命恩人,拱手相见了。

老大爹、老大娘更是心慌了,他们救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一开口,就让他们的小儿子做县台大人呢?难道他们救的是……

正当老两口犹豫怀疑之间,张恒又说话了,“您二老也有好处,这是良田百亩的地契,这两箱黄金,总共千两,都是你们的了,你们可真有福气啊,救了我的哥哥,以后,你们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老大爹看着张恒硬塞在他手里的地契,还有地上被打开的两箱金条,睁大了眼睛愣在那儿,浑身越来越抖,越来越抖,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了地上。

“哎、哎、这话儿怎么说的,好事可别当坏事听啊,您老可得撑着点。”张恒赶紧接住栽倒的楼老汉,心里不住的犯嘀咕‘这楼老汉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呀?’

老大娘倒还支撑得住,只是两眼瞪着那两箱金条,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老大爹昏倒了都不知道。

铁蛋不光是下巴张得老大,就连眼睛都瞪得溜圆了,直到发现阿爹昏倒,才似从梦中惊醒,赶紧和张恒一起把阿爹扶到坐位上,叫唤还呆愣在那的阿妈。

老大娘被铁蛋急促的叫喊声给惊醒,反应过来,赶紧去掐老头子的人中。

老大爹慢慢地苏醒,微微地睁开了双眼。

“好了,好了,可好了!您老人家可把我给吓坏了,来,先喝口水,定定惊。”张恒拿起桌上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剩下的水,给老大爹喝了几口,然后又给老大爹抹抹了前胸。

老大爹喝了几口水之后,确实神情缓解了许多,微微坐正身子,可是看到屋里的一切,还是不敢相信这突降下来的财富。

“这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都是您老应得的,您就心安理得的接受,要不,岂不辜负了我这个做弟弟的一番心意?您说是不是?”

“是……倒是这个理儿,可是这么厚重的礼……我……我……我不敢……接呀!”老大爹虽然觉得张恒说得在理儿,可是他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他到底救的是什么人那?要真是燕国皇上的话?他……他不就成了卖国贼了吗?

“别再说什么敢接不敢接的话了,您要再这么说,就是瞧不起弟弟我的这点心意!”“来,你们四个过来,”张恒说完,指着屋中的两男两女,然后又对老大爹道:“这四个,是弟弟我精心挑选的家奴,您尽管放心的使用,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张大人,他会为您解决一切难题。好了,弟弟我还有事儿,就不耽误哥哥您休息了,这是收据,您老签个押,弟弟我好回去跟亲哥哥交代。”张恒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万一这老汉受不了这福分,再有个什么闪失,他可不好交代,所以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拿出收据,叫老大爹画押,他好走人。

“这……这……”老大爹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事儿,这时候可真不敢拿注意了,提着笔,眼睛直望着老伴。

老大娘此时心里亦是复杂万千,这一切不就摆明了,她救的不是普通人?除了皇上,还有谁会有权赏金分地封官呢?那不也就是说……她……成了……卢临县沦为亡国奴的罪魁祸首了吗?

铁蛋见阿妈踌躇着也不去接笔,便大声说道:“我来签!”

“好,好,小弟弟签也是一样的。”张恒赶紧把老大爹手中的笔夺过,递给铁蛋。

铁蛋签完自己的名字后,又在后面按了个手印。然后才抬头看向张恒问道:“我可以跟大人回去见见阿哥、阿姐吗?”

“现在还不行,等你长大了,迟早会见到的。好了,老哥哥,弟弟我还有事在身,就先走了。”张恒很赞赏铁蛋的勇气,也明白了皇上封铁蛋当官,不是盲目的感激之心。收拾好收据后,便向老大爹提出告辞。

“您……再多坐一会吧?”老大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

“不了,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告辞了。”说完,张恒带着他的一队人马和士兵出门,安原路向卢临县城返回。

张恒走了之后,老大爹望着望着屋子里的两箱金条,还有桌上的百亩地契,还有四名壮男壮女,还有一位大人,然后再望向跟他一样,同样思绪复杂的老伴,不用说,俩人眼神一对望,就明白各自的想法,就是将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不能让第二个外人知道!否则,他们会被村民们给活活打死!

铁蛋可与他们的想法不同,他想起了在岩洞阿哥跟他说的话,说他长大了一定会当大官!他可不管阿哥是哪国的皇帝?只有阿哥是好皇帝,他就一定会好好学习,长大了帮阿哥治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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