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纸总有包不住火的那日。终于在有一次偷看画本之时,被“奸人”昭觉告了密。
掩梅山庄所有弟子,过了十八岁,便无需再听课,只需在自己阁中修炼即可。姜大海日日独自一人在阁中,无聊的紧。早先还能去其他师兄弟那里串门,后来因从山下带了骰子,带着师兄弟赌博,传到了池映沧耳中,这才禁了他串门的权力。
不能串门,只能日日看画本打发时间。这日,姜大海在山后树荫之下挑了块好地方。用灵力撑着身体半躺着,左手以灵力翻书,右手成诀画着符篆,这是姜大海独创之修炼之法,边看画册,边修炼之法。其实,是怕别人发现,才一手翻书,一手画符篆练诀。
正当姜大海看的入迷之时,画本被一人抽走,正是昭觉。
“海师弟,你整日里说修炼,原来竟是修炼这些?”昭觉有些生气,自从昭平常年学蓝累闭关,昭觉便代替了昭平之前的位置,山中师弟们的修炼之事,他自然是要管束一番的。
“师兄,我这不是,这不是苦中作乐嘛,我有在修炼啊,你看看我画了一下午的符篆呢。”姜大海心中暗道,我还能以灵力悬空一整日看画本呢。自是不能说的。
昭觉一派大家长风范,“你当知,当初在幻境遇强妖之时,若你修为高,便不会受重伤而归!”
姜大海一听当年幻境之事,便有些不悦,应付了一声,“嗯。”
“这些年,你同晏寒一同下山历练,晏寒如今今非昔比,而你呢?整日便沉迷于此?若有一日,遇到强大的敌人,你尚不能自保,你又当如何?”
姜大海听得出昭觉是出自内心的忧心,实则也是关心,“师兄,教诲的是。”
昭觉不再多说,拿了画本,便离开了。
姜大海独自在原地,有些落寞。这些年陆陆续续有许多弟子,到了年纪,学有所成,便陆陆续续的返乡,光耀门楣去了。
他自小便是在山庄长大,父母是谁,家乡何处,一概不知,池映沧从来也是闭口不谈这些事。姜大海心里明白,或许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吧,否则这么多年,怎么也没人来寻过他。
没有门楣可光耀,修炼又是为何?为谁?济世大道自有人去走,索性不如活的快活洒脱些,那些纷纷扰扰让别人想去吧。
心中郁闷,便干脆偷偷溜下了山。传了灵讯给晏寒,让他在查宵禁之时替自己糊弄下。宵禁并不会日日都查,只偶尔抽查,是以姜大海倒并不担心。
换了套寻常衣衫在里面,便下了山。下山后,姜大海脱了外袍带了斗笠,否则这掩梅山庄的道服,面上的面纱太扎眼了。
姜大海走到一家酒肆门口,径直进去了。
小二热情的招呼道:“呦这位客官,来喝点什么?这边请。”
“姜兄,多日都不见你了,可想死我了。”二楼有人下了楼,边走边说着,此人正是齐楚彦,曾在天鸣宗修炼,家中财力相当,只略逊于萧瑾瑜家。可这齐楚彦在家中确是个不受重视的儿子,倒也知自个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乐得当个公子哥。
二人便是买画本之时结识,道不同不相为谋,反之,这趣味相投就是友。是了,姜大海的那些禁本,都是这齐楚彦所搜集而来。
这齐楚彦,年方十九,典型的富家公子哥,桃花眼,麦色肤,容貌不算上乘,装扮却贵气,倒也有些风流模样。
齐楚彦迎了过来,“走,我们楼上聊。”
到了包厢,姜大海摘了斗笠,坐了下来。
齐楚彦道:“姜兄,你今日不对劲啊?”
“是啊,心中烦闷着呢!所以传灵讯找你来喝酒来了。”
二人对饮了几杯,齐楚彦道:“我这几日,也颇为烦闷呢!想找你来着,你们山庄的结界,我这点修为,灵讯又传不过去,只好等着你来找我。”
“你在家中,有何不顺之处?”姜大海斟满酒杯,二人又是一杯下肚。
齐楚彦一拍大腿,“姜兄,咱们在这喝什么闷酒啊?走,弟弟带你去个好地方!”
姜大海心中烦闷,酒喝的又快又急,头都有些发晕了。带了斗笠,任由齐楚彦带着他走。
天色已黑,此地却红灯高挂,莺声燕语,管竹丝乐,不绝于耳。此地不是比翼楼,又是何地?梧州城有名的勾栏之舍,乃齐家子产业之一。比翼楼却不是普通的秦楼楚馆,来此楼的人说白了,都是有头有脸还得有钱的人。是以,这比翼楼的姑娘,个个姿色上成,多才多艺,玲珑剔透。
齐楚彦如同出入自家大门,里面的老鸨迎了出来,对着齐楚彦行了一礼,“公子来啦,还是老厢房吗?”
齐楚彦道:“瑶娘,我这兄弟第一次来梧州城,好生招待着。”
这瑶娘虽是老鸨,却并不老,姿色与身材也皆为上乘,只是穿着略显老练。
姜大海迷迷糊糊的被带入一间极大的厢房,厢房内早已摆好酒席,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厢房最里处,设了屏风,屏风后则是一张圆形大床,床纱落于床的四周,充满了奢华荼靡之气息。
“姜兄,坐。”二人坐下后,二个衣衫单薄的女子便进来了,一人一边伺候着。同梨落那种异装并不同,这二个女子皆是轻纱罗裙,可爱之中又有诱惑。
“公子,可要叫歌舞?”
“还用问?叫进来!”
不一会儿,一群舞女便进来了,姜大海摘了斗笠,按了按太阳穴。
齐楚彦一看姜大海如此,“撤了撤了,都跳的什么!”又道:“姜兄,这里如何?”
“从未来过,倒是新鲜。”
“姜兄,可知这些是什么?”
“是什么?”
“人!间!烟!火!来,干了!”二人一饮而尽。
“好一个人间烟火!”姜大海有些晕眩,口中之酒已没了味道,身体燥热,神经兴奋,与齐楚彦你一言我一语,豪情壮志侃侃而谈。
“这人间烟火,最是能解世俗忧愁!”齐楚彦又道。
“便依楚彦的,解了这世俗忧愁,喝!”
酒过三旬,二人皆醉的迷迷糊糊。
“姜…兄,我的好哥…哥,你比我家中的那些哥哥都要好,你是我的好…兄弟,我齐楚彦一…辈子的好…兄弟…”
姜大海摇摇晃晃的正欲站起来,却发现身边的姑娘,不知何时,竟坐在了他腿上。他本能的推开了腿上之人,拿着酒壶,走到齐楚彦旁边。
“今日!楚彦,叫…我一声哥哥,他日,若…有何事,尽管来找哥哥!哥哥先干!”姜大海拿着酒壶就干了一整壶酒。
“好…好!”齐楚彦大叫好,身边的美人自是极为懂事的为他斟了酒。齐楚彦用一只筷子挑了挑美人下巴,美人一阵娇笑。齐楚彦又晕乎乎道:“哥哥,我…不行了,今日酒量比…不过哥…哥,改日,我们再…喝…”说完,摇摇晃晃扶着身边的美人出去了。
姜大海早已头晕目眩,站都站不起来,满地的东西都在晃动。
“公子,我扶你去休息吧。”身边娇柔的女声响起,将他扶到榻上。
姜大海尚不懂男女之情,只觉得口渴难耐,有些热,脚步虚浮。
一般秦楼楚馆的酒都会带有一些香药,用来助兴,此刻姜大海却不知灌了多少杯药下肚。
那女子早就好奇,这男子一直戴着面纱,趁着眼前的迷糊中,伸手去揭面纱,谁知这面纱怎么也揭不下来,只好作罢,便着手解他的上衣。细细观摩,连着女子都自惭形愧。
女子正要继续,姜大海却本能地止住了她的手。那女子倒也玲珑,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