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人正准备去街上查探,被老板娘拦下。老板娘见三人负剑而行,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板娘若有事,不妨直说,我们这次来宛城,也正是来查一查有无妖邪作祟。”大师兄就是大师兄,说完负手仰面,好一派道骨盎然。
“那太好了,既然仙门公子都来了,我就直说了。宛城原先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城里可繁华的哦,但是五年前有一年大夏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雪,这宛城就渐渐变了,没生意做了啊,人还接着一个个的不见了,不知道是死在哪里还是搬走咯,我要不是弃不得家里的祖爷,我也离开这鬼地方了。”
老板娘自顾自的坐下,喝了口茶。“你们不知道哦,前面巷口孙员外家闹鬼都二年了,他家女儿本来许了人家,现在倒好,还没嫁人就快不行咯…额几位仙家公子不如去他家看看,是不是什么东西作祟。”
三师兄弟对望一眼,决定不管老板娘所说真假,里外都是得去一趟的。果然离客栈不远。“这不就是昨天捡那个小东西的地方吗?昨天还有几具尸体在这边的啊,谁清理走啦?”昭觉茫然道。
“你叫谁小东西呢?小东西也是你叫的?”姜大海盯着他。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昨天不是你叫他小东西的吗?奥只有你能叫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出来是除妖邪的,你背着个小东西算怎么回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捡了只狗,拾了只猫都跟宝贝似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没见过世面的是谁啊?就你那点气量和眼光能知道什么大道?”
昭平掌心朝后,示意安静,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有个布衣老头开门,昭平表明来意,老头进去通报回来后,将他们领进门。
院内宽敞,但常年积雪,无其他植物,看起来一片死气。所以,那颗满树绿叶的老槐树看起来格外扎眼。
不知是眼花还是错觉,姜大海分明感觉到那颗老槐树一瞬间有微光。
跟着老头来到正厅,孙员外迎上来,宽大的暗金色柳叶纹外袍,显得孙员外格外瘦弱,由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搀扶着,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细看正厅角落,竟然还有黄符。
三人表明来意和身份,点梅山自然是天下人皆知,孙员外连忙作了一揖。
据孙员外道,他旁边的妇人是茵娘,夫人亡故后便将她收在身边。五年前,女儿去拜祭亡母,回来后便一病不起,常常半夜拿着梳子梳头,喃喃自语,白日偶有正常的时候,也是虚弱至极,大部分时间都是疯疯癫癫。请了大夫来,大夫大都把了脉就跑了。本来女儿许配给了茶商,按现在这个年纪早应该相夫教子了,可现在这副样子…说罢,孙员外摇摇头,眼里都是泪。
昭平忙扶住孙员外,“在下有一事相问,这大厅有镇压的黄符,可是之前有人来除过妖邪?”
“是啊,这些年老爷不知道找了多少能人异士,可每次来最多也就安稳个二天。老爷,不如让这几位仙师先看看静娴吧!”接话的是茵娘。
“哦,几位,请跟我来,先来看看小女的病情,来。”
跟着孙员外来到孙小姐的闺房,孙小姐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冷汗涔涔。旁边侍候的丫头给她擦着汗,手不停的哆嗦。
忽然,一阵冷风冲开窗户,灌了进来,众人皆是背脊一凉,那小丫鬟更是吓得一哆嗦,一下子从孙小姐身边弹开。
躲在姜大海披风内的小哑巴,伸出小脑袋看了看,姜大海拍拍他,示意他不要出来。
“快把窗户关上,小姐不能受风。”茵娘说罢,小丫鬟回过神,关了窗户。
昭平这时也坐到孙小姐床边,二指探头,翻了翻孙小姐眼皮,说道:“孙老爷,孙小姐这是被妖物附体,今晚我们师兄弟三人可能要留宿一晚,以便待这妖物出来,一并除去。妖物除去,孙小姐定然无恙。”
“哦哦哦好好好,那仙师,可需要我准备什么?”孙员外听到女儿还能好,一喜,从没有哪个道长法师能如此断言,真不愧为点梅山仙师!
孙员外让下人为几个人安排了吃食厢房,细心的茵娘发现小哑巴穿的是十几岁大的衣服,还给小哑巴拿出几套新衣服。“原本是做给静娴出嫁后有了小公子…哎…我就不打扰仙师休息了。”不用说,又是去落泪了。
“你吃饱了吗?”
小哑巴点点头。
“那你换上衣服,我们去找师兄。”
姜大海看他不动,随即明白,孙员外家是富贵人家,给未来外孙做的衣服,自然是只好不差。小哑巴自小贫苦,这衣服衣带盘纽甚是复杂,自然是不会穿。
“过来吧。”小哑巴乖乖的过来。
乖乖的被扒光的小哑巴,忽然脸颊飞了二朵大红云。姜大海检查了小哑巴的脚伤,“恢复的很快嘛,也难怪,师兄给你用的可是我们点梅山最好的冻伤药,再厉害的冻伤,三天内保准好。再过一天,你就能自己走路了。”
小哑巴点点头。
“还真是好一副模样呢。”轻轻弹了下小哑巴额头。换了衣服,给小哑巴扎了个歪歪扭扭的小抓髻,脸上冻伤然已好了一半。
姜大海刚到大师兄房间,只见昭平面色凝重。
“你怎么才来啊,我跟大师兄等你好半天了,又带着这个小东西,不知道我们要商量重要的事情吗?”昭觉在让人生厌的这方面真是极有天赋。
“真是对不住啊,师弟无知,不知道师兄的时间贵如金,师弟无能,不能像师兄那般运筹帷幄,一人便可除那妖邪。”说完轻蔑一笑。
“你…”
“好了,不要吵了!海师弟,今晚我要留守孙小姐房间,你们守在屋外,不要让任何人进出。我跟孙老爷说好了,今晚任何人都不会靠近这边。你将那小娃娃送回房间吧,带着确实多有不便。”昭平分配完各自任务便拿着剑起身离开。
“可是大师兄…”无奈,他看着小哑巴,小哑巴也自觉拽拽他的衣角走,看着门口。
“好,你去吧,等着我,不要瞎跑。”
说罢,姜大海和昭觉,一人守在门口,一人蹲守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