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随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太女府。
苏韵锦背对着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随兮不想动，后脑已经有了知觉，隐隐作痛，腿也酥酥麻麻的，由内而外的麻痒让他忍不住开口。
“痒。”
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孟随兮在苏韵锦看过来之前乖乖的闭嘴了。
“醒了吗？”属于苏韵锦的寡淡嗓音响起，她回身，拿手摸上了孟随兮的额头。
孟随兮点了点头。
“渴吗？”
孟随兮再次点头。
苏韵锦收回放在孟随兮头上的手，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孟随兮倒了半杯水。
在看着孟随兮乖乖喝完水之后，苏韵锦脱了外袍，和衣躺在孟随兮身边。
良久，便是沉默。
“随兮。”就在孟随兮以为苏韵锦睡着了的时候，她唤了一声。
“嗯？”孟随兮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苏韵锦是生气了，便乖乖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疼吗？”苏韵锦拿手枕在自己的头后面，眼睛直直的看着床顶。孟随兮看不见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她何意，只是棱模两可的回了一句还好。
“难受吗？”苏韵锦继续开口。
“还好。”孟随兮飞快回答。
苏韵锦看了孟随兮一眼，眼底空洞的孟随兮有些害怕。
她毫不留情的掐上了孟随兮的腿，可惜孟随兮的腿没什么特别敏锐的知觉。
孟随兮感觉到一点点刺痛，却还是可以忍受的。
“现在疼吗？”苏韵锦直视孟随兮的眼睛。
“还……还好。”
苏韵锦似乎被这句话给激怒了，猛的一个转身便压在了孟随兮身上。
“还好？你就只会这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在你看来你妻主就这么无能？需要你去为了她拼命？！”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知不知道，你的腿差点就废了！你知不知道，我守了你多久，想了多少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自己去杀了赫连音弃！你知不知道，我更想一刀杀了的人是我自己……”
孟随兮感觉到脸上有什么液体滴了上去，冰冰凉凉的。
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是太看得起自己的身体了。
苏韵锦没打算等孟随兮的反应，她拿手捂住了他的嘴，道：“别说话，让我静静。”
说完，便松了手，不再撑在孟随兮的身边，而是将人抱在了怀里，轻轻将头枕在他的颈窝。
孟随兮不敢动，不敢说话，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了一大片。
“殿下。”孟随兮虚虚环抱着苏韵锦，咬了咬下唇，还是决定违背她的命令，开了口。
“随兮想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你应该知道的。”
苏韵锦颤抖的身子顿了一下，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孟随兮勾唇，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
“睡吧。”孟随兮的声音依旧沙哑着，对于苏韵锦来说却是最好的安眠药。
一夜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