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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南宋的义士

缘于师父心脉淤血疏通时伴随的损伤,本计划启程的古墓派三人,最终还是在小龙女的坚持下,又在安平客栈里停留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小龙女可没有闲着,亦没有呆在房间里修炼《九阳真经》。她总是求着孙婆婆,让孙婆婆带她出去到处转转听听,而在附近茶馆里,她倒是听得不少关于当前的社稷大势。

自从蒙宋联手灭金以来,蒙宋就立即由盟友变成水火不容的死敌,蒙元率先借口南宋背弃盟约,于灭金的第二年,对南宋举起弯刀。

【水火不容?其实并不是这样子。

其实南宋可以容忍蒙元的存在,反正它只求自保就阿弥陀佛了。

但是蒙元可不是混吃等死的南宋,显然不能容忍南宋的继续存在。】

小龙女听了几天茶客的闲聊,忽地发现,她之前太孤陋寡闻,甚至是浅薄无知!

没错,不论南宋还是北宋,它们的朝廷都是一团烂泥,根本扶不上墙。即便出现几位救世英杰,要么不得志地郁郁而终,要么锋芒过盛被宋廷暗害,要么就是稍有起色后便寸步难进!

可以说,宋廷的根本制度,就是防范自己人,远胜防范外敌。

结果就是,任何试图挽救宋廷颓废之势者,终究只能被宋廷的制度所困陷——他们既然是忠臣,就不可能武力来改变。

【使用武力强行改变,就是造反!莫说他们不会造反,即便他们可以造反,在宋廷对抗蒙元的大旗帜下,天下百姓都会站队在无能的宋廷那侧,他们造反依然是必败无疑】

正是如此,小龙女凭借前世即未来近千年的总结教训,得出对宋廷不屑和不耻的看法。

可是,如今看来,她的观点却是有失偏颇,可以称之为无知和偏见。

诚然,南宋的朝廷的确很不争气,但是南宋的非正规力量,却是不可小觑!

【民团胜过朝廷大军,也是无语,简直称得上是亡国之兆。

但是当她联想前后的历史突然发现,这的确是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可以说是宋廷唯一的救命稻草——譬如清廷末路,亦是依靠民团的力量,挽回溃势,又延续五十多年。】

“历史果然是一种轮回,一次次上演。”小龙女和孙婆婆坐在茶棚拐角里,心里感慨道。

“喂,你说这次,南边能不能挡住北边的大军呀?”一个茶客提出这个常见的问题,这段日子小龙女已经不下于三次听得。

“我看南边真的有些悬乎了,经过沔州之战,真州之战,还有平阳关之战,哪一次南边不是拼死反抗,可是最终,还不是被北边给压垮了?”一个茶客毫不顾忌地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要知道,此三战,前两战可都是南边赢了,即便是最后一场,也是因为寡不敌众,北边仪仗人数,赢了也算不上赢。由此可见,在南边来打,北边根本没什么优势,只能是拿人命一点点往前堆罢了,指望这样,定会陷入僵局,最后无功而返。”第二个茶客摇头反对。

“也是,南边多山多水,蒙古的铁骑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据说,蒙古打南边,都是依靠金国降兵或者是南边归附过来的士卒,要是让他们自己上,恐怕都死光了。”眼看热闹起来,旁边桌子的茶客也都畅所欲言起来。

“可是,只怕南边的百姓,空有一腔热血,却也是一盘散沙啊!”有个旅客模样的茶客,举着茶杯不无感伤地说道。

“要我说啊,这都怪南边小朝廷自己作的!论起当初,是谁害死了岳元帅?!要是岳元帅没有被奸人害死,早就灭了金国!要是那样,蒙古又凭什么而起呢?更不必说当今这般境地了……”接着就有人激愤起来,既是不满,亦是遗憾。

【蒙古就是借助蚕食金国的力量而崛起,而金国对此束手无策。金国只能看着蒙古吸取它的骨髓,并被蒙古驱使着,和南宋相斗。

假若金国早些儿覆灭或者败退回关外,宋或许可以收复燕云十六州,并建立长城防线。不给蒙古逐步发展的机会。】

“既然大家都开口了,朱某也想说几句。我们都是同一个祖先,同一个血脉,为何不能团结起来,共同反抗蒙古人呢?难道就要眼睁睁地旁观,坐视宋廷被蒙古人所灭么?!”这时候,一位商贾模样的中年人,忽然站起身来,散发出一股血杀气息。

“为南边小朝廷跟蒙古人作对?兄台你疯了吧?”有人诧异道。

“就是啊!我们为何要这么做?说到底,我们现在已经是蒙古人的子民,你让我们去反抗蒙古,这不是造反么?”也有人底气不足地如此说道。

“反正我是不会去帮助两者任何一方的,我乃是辽国遗民,说起来,宋是辽国的死敌,金更是灭我辽国的仇人,而蒙古灭了金,算得上是辽国的恩人。既然如此,我就算出手帮助,也应该站在蒙古人这边吧?!”有人露出身上的纹身,那是辽国某些部落,长久传承的习惯。

“也是啊!说实话,面对南边的人,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毕竟我们祖祖辈辈,自从宋建立起,就从未在其领土内。

我的祖先,从乱世起,先是辽国的百姓,后来是金国的百姓,现在则是蒙古的百姓,总之不曾当过宋廷的百姓。

虽说蒙古人做了不少的恶事,但这还不至于让我们投身于造反之路!要说让我们为金国献身都还有个缘由,可要是让我为南边小朝廷献身?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嘛!”一开始说话的茶客亦总结地说道。

“你!你,你们!”那个中年人扯掉商贾贸易,露出额头上的伤疤,满眼地不可置信,以及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一种动摇迷茫!

按照他的认知里,所有【汉】人都应该是坚决反抗外敌的,即便是臣服蒙古人,也都不是真心归顺,而是被迫无奈的。

可是听闻这些人,对南边宋廷毫无感情可言,毫无道义可依,毫无责任可督促!他真的是迷茫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不!不该是这样!”他甩了甩头,从自我怀疑当中脱离出来,只见他不甘心地大喊道:“难道你们当中,就没有身为宋廷的么?难道你们当中,真的就忘记自身的血统了么?还是你们甘心,任由野蛮人骑在你们头上,肆意妄为,随便欺凌?!”

“这……”听得这位大汉如此豪迈的话语,在场的【汉】人们,从心底的深处,激荡起久违的血气!因为,这位中年汉子的最后几句话,着实戳在他们的心底!

——他们是辽人、金人不错,可是那只是国朝的区分。

要知道,还有一种区分,是凌驾于之上的,那就是民族血统的区分!

他们中许多人,可以面不改色地说:“我不是宋人,甚至祖祖辈辈都不是宋人!”

鉴于他们是辽国人,或者是金国人,他们没有道理参与到蒙古与南宋的厮杀当中去。

但是,他们却不能否认一点——他们都是华夏血统,都是炎黄子孙!

所以,他们都有义务,共同抗击蒙古的野蛮入侵,避免华夏文明的遗失与衰落。

就在这时,店主人出声,打破了他们“热血沸腾”的仪式气氛:“这位壮士,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很快就会有蒙兵来抓你了。”

“多谢店主的提醒,只不过,在下从南边而来,目的就是要汇集一切心有热血的华夏百姓。此时南方危在旦夕,在下能力微薄,无法改变战局,但是也不愿意就这么无所事事。”这中年汉子一边说,一边从包袱里抽出几把短刀,分发给周围的茶桌上面。

“我坚信,在场的诸位,不会背叛先辈的英名而去向蒙古人告密。这几把刀,都是沾染过蒙古人之血的,有谁愿意跟在下一起走的,请拿起此刀。不愿意在下也不强求,但是若是有谁胆敢告密,无数的义士必定会取其性命!”说完这句话,此人瞪着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周围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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