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宴席一如既往的丰盛,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尽情的摆上了桌。
众人先是小饮了几杯屠苏酒,不觉得尽兴。
萧景便拿出自己珍藏了好十几年的好酒,来招待欧阳修,杜衍,苏洵三人。
几人都是才华横溢,出口成章的大文豪,自然也都是无酒不欢的资深酒鬼!
待到萧照,萧彻将泥封好的酒坛抱了进来,虽然隔着泥封,却依然能够闻到淡淡的酒香,轻启泥封,顿时满屋飘香,酒香肆溢,光是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嗯?公瑜,这是上好的汾酒?”杜衍深吸一口气,满脸不可置信,惊讶的说到。
欧阳修苏洵二人也是懂酒的人,从酒香就知道酒的来历。
萧景哈哈一笑,答到:“世昌说的是,这可是十几年的杏花村汾酒,可遇不可求的好酒,今日你我兄弟可要不醉不住啊。来祁儿给几位叔伯把酒满上!”
萧祁自然是面带微笑,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众人中间往来奔走,为众人满上了酒。
欧阳修拿起酒杯,颇为潇洒的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开玩笑到:“公瑜,拿出这等好酒与我等分享,就不怕淑儿怪罪?”
萧景老脸一红,颇为尴尬。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彼此知根知底的,自己惧内这事当时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欧阳修旧事重提,让萧景很不好意思,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曹夫人倒是落落大方,举起酒杯向欧阳修敬了一杯,脸上浮现不抹不自然的绯红,颇为羞涩的说到:
“永叔大哥说笑了,妾身向来以夫君为主,何时干涉过夫君的决定了,再说夫君于诸位几年不见,喝酒续情,妾身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么会怪罪夫君呢?夫君你说是吧。”
曹夫人非常轻柔的看了萧景一眼,眼神中隐隐有威胁的寒光闪过。
萧景身体一颤,连忙唯唯诺诺点头称是,举起酒杯,向众人说到:“永叔,世昌还有明允,你们可听到了啊,今日不醉就是对不住萧某人啊。来,干!”说完一口将杯中的杏花村汾酒一饮而尽。
要说这杏花村汾酒可是大有来历,拥有几千年的历史,是红白喜事,聚会宴舞的经典酒水。
唐朝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里面的村和酒,就是生产酿造杏花村汾酒的地方。可见杏花村汾酒的传承之久远,底蕴的深厚了。
在宋真宗时更是被钦点为皇家贡酒,价值倍增。寻常人家现在是喝不起这杏花村汾酒了,何况是最上等的杏花村汾酒了!
……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欧阳修咂咂嘴,满脸回味,不禁赞叹到:“好酒,入口绵,落口甜,饮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啊。好酒!好酒啊!”
“公瑜兄竟然拿出此等好酒来招待我等,若是不喝个尽兴,岂不是辜负了公瑜兄的一片美意?”苏洵看着欧阳修,杜衍二人,笑着说到。
“自然,自然,不醉不归,一醉方休。”二人连忙异口同声的说到。
萧景看着几人,内心因为老友重逢十分开心,遂举起酒杯大声说到:“好,诸位都是爽快人,今日我们就不醉不住,不用担心没酒,敞开了喝。”
“哈哈哈”,在座的人都是大笑起来。
……
酒过三巡,欧阳修几人兴致高涨。玩起了行酒令,那真是觥筹交错,吟诗颂月,宾主极尽欢乐。
玩了一会儿,欧阳修等人已是醉眼朦胧。
苏洵看着萧祁到:“萧家小郎君似在诗词方面颇有建树,不知可否应此情此景,作诗一首!如果作的不好,不令我等满意,罚酒一杯可好?”
欧阳修,杜衍倒是满脸期待的看着萧祁,内心深处十分期待这个自己很看好的小家伙又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曹夫人和萧景却是颇为担忧的看着萧祁。曹夫人见过萧祁作诗赋词,但不知道儿子的诗词造诣有什么水平,萧景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颇有几分诗才,不过应景而作恐怕很难做出好的诗词。
萧照和萧彻纯粹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坏笑着看着萧祁,等着他出丑。不过他们肯定是要失望的。
面对众人神色不同的目光,萧祁歪着小脑袋,装作沉思的样子。内心深处却在努力回想以前学过的可以应景抒情的古诗词。
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首足以应对苏洵几人的诗。
只见这货非常骚包的走下座位,背负着双手,踱着碎步,边走边开口吟诵到:
“一年滴尽莲花漏,毕竟屠苏沉冻酒。晓寒料峭尚欺人,春态苗条先到柳。佳人重劝千长寿,柏叶淑华芬翠袖。醉乡深处少相识,只与东君偏故旧。”
萧祁围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回到自己座位上时,也刚好吟诵完一首七言诗。
一诗完毕,满座皆惊。
萧祁此诗带给苏洵等人的震撼还在先前的雪梅诗之上。
这首诗中的“屠苏”暗指时间大年初一,而尾联“醉乡深处少相识,只与东君偏故旧”,不正是说的自己几人于萧景的友谊吗。
欧阳修,萧景几人从十几岁相识至今,已经二三十年了。想到年一群年少轻狂的书生在一起吟诗作画,谈天论地,彼此吐露胸中抱负,互相勉励无所不谈,那是何等逍遥自在。
可惜时光飞逝,岁月总是催人老,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他们都老了,现在各自都已成家立业,飘零一方,难得齐聚一堂,再次像从前一般肆意潇洒了。
可以说,萧祁的诗勾起了几人心中的一段美好回忆,一段美好的他们平日里不敢去回想的记忆。
“好,好,好”,欧阳修拍手鼓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以他在文坛上的地位,此事如果传出去,萧祁就可以凭借着名扬天下了。
苏洵和杜衍也不住的点头称赞,对萧家的这个小家伙由衷的感到喜欢,同时自叹不如。
萧景和曹夫人倒是松了一口气,这小子总算没有让人失望,争下了口气。轻喘口气,曹夫人伸手在桌低下轻轻的捏了一下萧景,凑近萧景,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
“夫君,祁儿何时这么会作诗了,我怎么不知道!”
“夫人,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还会有如此的诗才,倒是令我刮目相看。可能他两个哥哥在这方面的天赋全让他一人给继承了吧。反正这又不是坏事,我们看着就行了。”
“嗯,这小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夫人你平时里可要好好督促一下,可不能让这小子走上歪门邪道。”
“夫君放心这个妾身自然审的。绝对会看好祁儿的,定不会让他走上歪门邪道。”
“嗯,那就好。”
……
这边萧景和曹夫人说着悄悄话,那边欧阳修、杜衍、苏洵三人还在讨论着萧祁的诗,不时发出赞叹和感慨。
而萧家三兄弟也嘀嘀咕咕的交流着:
“祁弟,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今天令大哥我刮目相看啊”
“嘻嘻,过奖,过奖。不过大哥,小弟有点怀疑,你真的读的懂我诗中的含义?”
“祁弟不可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有时候装糊涂是一种美德!”
“老二,老三,你们……哼!老二,说得好像你读的懂一样。”
“哈哈哈,略懂略懂,大哥你不会也是这样吧!”
“废话,你大哥也是读过书的人,别太看不起人。”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