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言灵出神的望着舷窗外的云海。
在云层之上，看不到常年笼罩朔京的雾霾，也没有无处不在的喧嚣。只剩下充斥着机舱的颤动，仿佛这个世界的背景音。
“lane，真没想到你有那么高的人气！”坐在旁边的海伦娜用一句话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海伦娜说的是昨天的那场漫展。
不出任何人的意外，那场漫展在言灵扮演的saber登场的那一刻达到了高潮，现场苦苦等待已久的观众们玩命似的呐喊着……在那之后，saber的武术表演更是让观众们一本满足。当然，没有多少武术基础的言灵能玩出那样一个节目，除了整整两天的苦练，必然要归功于他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
“是啊，而且更奇妙的是你出了名，却没有让名气影响到你自己的生活。因为那些人根本想不到你居然是个男生！”七宫十香掩嘴偷笑。
言灵不在意的笑了笑，从座位下面的背包里翻出一本书。
“这是什么啊？”海伦娜好奇的看着，而当她看到书的封面时不禁咂舌，“吉米多维奇习题集……你要啃数学？”
“嗯，太长时间没上课了，需要好好温习一下。”说完，言灵翻到书的后半部分，默默的看了起来……
……
回到卡内基梅隆大学之后，言灵便彻底收了心，开始了循规蹈矩的学习生活。每天，除了教室和公寓，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校内的图书馆。
在日本翻云覆雨的那段时间，言灵落下了不少课程。但在夜以继日的努力中，那些课程没过两个星期就被言灵补了上来……
“你丫变性了？”在图书馆外面，偶遇的周寰便这么问言灵。
言灵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还在，没变。”
周寰愣了一下，怒道：“靠，谁跟你讨论那方面啊！我是说性格！”
“哦，我的表现不对劲么？”言灵反问道。
周寰：“你不是很潇洒的吗？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每次看到你都是一副洒脱不羁的样子。怎么现在都快成书呆子啦？”
言灵苦笑道：“洒脱不羁……我再那么玩，总有一天会被柴刀的好么？你是没跟我去朔京，没看到我被那群女生整得有多惨。”
周寰幸灾乐祸的道：“哈哈，人渣，谁让你乱开后宫！”
“滚，别烦我！”言灵站在原地，冲着周寰摆了摆手。
“那好，我还有事，先撤了。”周寰转身走出几步，回头一看，发现言灵还站在原地，“你在图书馆门口干嘛呢？”
言灵：“等人。”
周寰：“等谁？”
言灵：“等……嗯，人来了。”
周寰顺着言灵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两个结伴而行的女生，海伦娜和七宫十香
“那两个妹子还在一块儿呢……海伦娜不知道你和七宫十香的事情吗？七宫十香不介意海伦娜和你的关系吗？”趁着两个女生距离还远，周寰小声问道。
言灵大言不惭的道：“还是朋友和pao友，关系没变。”
“你牛。”周寰给言灵竖了个大拇指，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叹着气走了。
“那是周，对吧？他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就走了？”海伦娜走到言灵面前，问道。
“他急着去约会，很忙，我们还是不要耽误他的时间了。不说这些，我们进去吧。”
三人结伴走进图书馆。
海伦娜和七宫十香开始在图书馆里找教授推荐的选修教材，而言灵则寻到生物学的区域，在书架上找了起来……
过了两个小时，言灵离开书架，找了个座位坐下。
他已经找遍了这一片区域，发现有不少书都提到了盖亚理论，但大多讲解得不怎么深入。而且即使是比较深入的讲解了盖亚理论的书籍，也只提出了能够佐证这个理论的证据，却几乎没有反例。
“早该知道的，要是盖亚理论那么容易被推翻，他们肯定不可能用它当做教义的基础……”言灵暗暗叹了口气。
……
“罗西基教授，我有一个问题。”生态学下课后，言灵在教室门口堵住了授课的教授。
一般来说，在下课后学生找老师解答疑惑的时候，老师都是不能拒绝的。所以崇尚自由的美国教授们为了自己的业余休闲时间，往往一下课便急急忙忙往外跑，就是害怕被学生拉住问问题。可惜言灵的速度实在是很快。
罗西基教授只能整了整衣领，略显无奈的道：“你有什么问题？”
“您对盖亚理论很有研究，对么？”言灵貌似纯良的问道。
教授微微颌首：“是的。实际上我最近一直致力于研究相关问题。”
言灵：“我们都知道，科学理论与形而上学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其可证伪性。盖亚理论作为一个科学理论，却非常难以被证伪。因为不管我们找到了什么证据，只要是证明环境趋向自我调节的证据，便都认定为是盖亚理论的正面证据。可是，这么难以被证伪的学说，在某种程度上和伪科学已经相差不远了吧？”
“这个问题很不错。”罗西基教授点了点头，稍稍思考片刻，“因此我不得不说，盖亚理论并不是个简单的科学理论。盖亚理论是分层次的，你知道吧？”
言灵：“知道。弱盖亚理论仅仅认为地球生态圈有自我调控的能力。强盖亚理论认为整个地球都是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有意识的调控着自身。”
“弱盖亚理论已经被各种证据所证实，而强盖亚理论嘛……”教授眨了眨眼，“你可以将之视为一种哲学。”
“哲学？”
“因为它自圆其说、难以证伪，所以确实不能归类为科学理论，而应当归类为哲学体系……或者，它甚至可以是一种宗教。”
听到‘宗教’这个词的时候，言灵虽然不动声色，心脏的跳动速率却突然加快了。
“如果你对这方面真的有兴趣的话，我很欢迎你等下和我一起吃午餐，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讨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