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悠双手紧握着绳索,即使知道身后有保护措施,也不能免去内心的恐惧。
太阳依旧耀眼,晒的她脸上手臂火辣辣的疼,衣服早在练剑的时候就被汗浸湿了,来来回回干了又湿。
夏言方才说完话便已离去,她连求助的人都没有,疲惫不堪的她觉得有些委屈,挂在那里红了眼眶。
看着没人放声哭了一场,嚎了半天只有兰鸢了露出硕大的蟒头瞅着她,惯性的吐着舌信。许悠悠见状收回了眼泪,虽然知道它不是坏人,但奈何巨蟒的模样还是令她惊了惊。
“悠悠,加油哦,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眼睛不要向上看,不然你就要睁不开了。”大蟒一张一合的庞然大嘴,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乖巧的将眼睛直视面前的山壁,找寻双脚双手可以抓握的点。
即使猜到自己丢脸的哭声被它听了去,也顾不得泛上来的窘意,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将另一根粗绳在腰上打了个死结,她觉得夏言说的安全措施简直就是玩笑,命就交给了两条稍微粗些的绳子,若是断了就真的连挥手再见都来不及说了。
好在兰鸢的模样虽然恐惧,但至少她相信,她不是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掉下去的人。
双脚找到了可以踩踏的地方,开始抖抖缩缩的向上爬去,倘若她不是浑身酸疼,力气也耗光,这类似于攀岩的活动她可能会觉得非常稀奇,甚至也会觉得十分有趣。
一开始的路还算挺好爬,许悠悠一鼓作气上了很多,爬到上方一处平直的地方,她才犯了难。
手和脚始终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右方看起来有落脚点,只是试了多次想要触碰到那里都失败了,除非她一个跳跃过去的时候刚好可以抓住。
紧握的双手渐渐感到吃力,眼看就要脱手,抱着侥幸的心态一跃而起,手尖刚摸到凸起的山壁,整个人急速的降落到起点。
兰鸢看见她滑落的动作心猛地一惊,快速沿着山壁游到她身旁,再三确认她无事才放下心。
“对不起啊,我不能帮你。”对于自己不能出手帮她,兰鸢内心觉得愧疚。
许悠悠紧闭的双眼用力眯了一下,两手拍打着脸颊,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这不怪你,这是我自己必须经历才会有所成功的。”
手掌心已经擦破了几处,将衣服的一角在山壁凸起处来回摩擦,破了一道口以后快速撕下几条长布,从虎口处将手掌心绕了几圈,以便于接下来攀爬时不会觉得疼痛难忍而不敢下力。
来回找了许多不同的角度,好让自己能够通过方才平直的一段路。上去,滑下,再换一个角度,再滑下,如此反复。
她自觉已要处于崩溃的边缘,心里有着上不去大不了就这么一直挂着的退缩念头。
“小悠。”程墨磁性质感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下一秒轻身一跃落于她的身旁,一手顺势揽住她的腰。
许悠悠心里欣喜不已:“程墨!你怎么过来了。”
感觉他的薄唇蜻蜓点水的在她额头一吻,她用力环住他的腰,抬头看着这一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俊俏脸庞,一如既往的,一双桃花眼满含柔情的笑意。
“还能坚持吗?”
许悠悠点点头,心爱的人出现,她不能示弱全仰仗着他来保护自己。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我在顶处等你,时间尚早,泡完药泉我们还可在这里多看一会儿风景,这里的风光不亚于南山。”
程墨纵身一跃,已站立于山顶,从许悠悠这个位置看他,飘飘欲仙。
这两次见他,他都是身穿青衫长袍,本就如同画中人,如今更是瞩目,许悠悠不禁暗自庆幸,她没有错过一个令自己如此心动的人。
想到有朝一日如若力量也能与他肩,那么他们二人差距便不剩多少了。
仔细观察了一番自己得位置,一鼓作气换了另一个角度向上攀岩,到了屡屡碰壁的位置,一只手已经差不多可以碰到容易向上的位置。
抬头看了眼程墨,他正仔细的凝视着她,鼓励的给了她一个微笑。许悠悠深吸一口气,急速一跃,右手抓到了凸起的石头,只是身子挂了下来,没有踩到落脚的地方,左手也没有可以抓紧的石头,全身的力量都落在了右手身上。
咬紧牙关将力量放在右手的臂膀上,带动身体向上,憋着一股气用脚来回试探着,当踩到了合适的位置,稍稍松了一口气。
往上的路都很好攀爬,不多时已到了山顶。
程墨朝她伸出了手,想要将她拉上去,许悠悠摇头拒绝:“程先生,不可以作弊。”
“是是是,许小姐说的对。”看见她努力自己爬到了山顶,程墨心里很是欣慰,也满是心疼。
弯腰将许悠悠打横抱起,迈步走到药泉旁,对着一旁紧跟不舍的兰鸢点了点头,就这么抱着许悠悠踏进了药泉。
许悠悠惊呆了程墨的所作所为,红着脸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紧张的环顾了一圈,兰鸢已经不再了。
有些小确幸的拍了拍胸脯,娇斥了一声:“程墨!”
程墨望着她红如缨的模样,眼神变得幽暗,他虽想时时刻刻都能拥有她,却也明白不能让她因为自己分心。
不再打趣逗弄许悠悠,走到她身后,输送一些力量给她,帮助她缓解身体的疲乏。
药泉与他输送的力量结合,片刻功夫她已觉得自己完好如初,颇有再爬几个来回山顶都不是事的架势。
一团篝火,一个竹架,上面搭着程墨的长袍隔开了他与许悠悠,许悠悠穿着的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小号青衫,看似是她在南山穿过的。
相比于衣着,她更担心的是程墨一把火烧了这片山顶,从早晨兰鸢给她的那么多些奇果,她就料定了这山上都是奇珍异宝。
许悠悠问程墨为何不掐诀直接将衣服烘干,程墨想了片刻魅惑一笑:“上次看电视里两个相爱还没结合的古人,就是这么做才促进感情的,我想着就试试,你看,这景色多美。”
顺着程墨的眼光看去,确实很美。眼前得白篱大地被夕阳镀了一层金光,湛蓝的天空以及触手可得的白云,与这满草坪的兔子融合在一起。
只是看的久了,眼里也冒出了金色的星星,一双手捂着她的眼睛,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她才发现程墨不知何时穿上了长袍,衣服有着天然的阳光气息。
“小悠,是不是很辛苦。”程墨的声音有点闷。
许悠悠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很是满足。
“辛苦也是值得的,代表我在一点一滴的变强。不过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等我完成任务去找你吗?”
惯性的伸手揉了揉她本就凌乱的头发:“当然是放心不下我的许小姐啊,我一直在等你的信息,你不知道等的我有多难受。”
“手机被夏言收走了,想用角铃召唤你又怕打扰你。”
许悠悠无辜的用大眼看着程墨,双手学着别人撒娇卖萌式的戳着手指。
程墨眼里的幽暗更深了,抬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变戏法式的变出了一堆千纸鹤。
“以后,用它联系我,每天都不许落下。”
每一只千纸鹤都叠的十分精致,像是刀刻出来一般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