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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吧,瘟神又回了连家堡,也不知道接下去的连家是否还有安宁日子可过。

不去管连家的未来如何,凌霄收了法术。连福一个恍惚,继续之前的话题,叫嚷着:“哥,林哥。还有吃的么?”

连福这家伙,也学乖了。知道三天两头过来要东西不好意思,所以才会这么卖力拍马屁。估计是昨天的一顿没吃出滋味,今天想弄点好的,才会喊得这么肉麻。

“有是有了,是我师父做的五香大包。”

“戚师父做的大包子?前次在府里闻过,大老远的就一股香味,都快把我的魂给勾走了。林哥,今天您一定要让我尝一尝。我求你了。。。”

戚伯的五香大包名副其实,连福口中丝毫没有夸张,即便是凌霄这种可以不食五谷的修士,在初闻其香时也被勾起了难得的食欲。

“不行!”凌霄一口回绝:笑话!这包子精贵的很,戚伯手脚并用也仅仅满足了那个女馋虫的肚皮。现在老人还要为那灵物准备膳食,更没有多余时间制作了。

“林哥,您帮帮忙呗。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下人,一辈子可能就吃的上一回好东西。。。”说着说着,连福打起了感情牌。

想想这人也是不容易,自小被卖身,现在为了点吃的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人。凌霄心一软,还是从连珏的口粮中克扣了一个:“你省着点吃。这个是从小姐那里扣出来的,回头让她知道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明白,明白。我发誓一定保密。”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连福立刻将凌霄省着吃的劝解忘到了九霄,三两下,一个手掌大的包子只剩下了汤汁。连福还恋恋不舍地啅了啅手指:“太好吃了。我的人生无憾了。”

惋惜地摇摇头:“你的人生实在太没价值了。对了,今天这晚过来还是因为伺候灵物的事情?”

不问不知道,凌霄的随口一问,居然打听到了一件甚是荒谬的事情:一群连家的旁支亲戚,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连家二公子连壁即将康复的消息,迫不及待地上门,意图逼宫。

有钱人的流氓样子不是穷人能想象的:这群亲戚没有赤着脸上门吵闹分家产什么的。而是曲线救国,推举出了一名才德兼备的豪门弟子,力劝连家的主母将连珏下嫁于他。

乍听之下,连珏出嫁,与分家产毫无关系。其实不然,这些人打算引入外部的力量,插手连家的事物。

在他们眼中小丫头虽然是个小魔星,但那也是亲戚朋友们纵容的。只要纵容之人收起了和善,任凭连钰再闹腾也翻不起风浪。这些亲戚担心的还是康复后的连壁。曾经的二公子,年纪轻轻便手段凌厉。掌权之初,连消带打地免去了连家的两位大权在握的叔父。之后更是快刀斩麻地扫除了连家的许多商业大敌,救家族事业于水火。这样雄才大略的继承人才是这些以吸着连家血液为生的蛀虫们最担心的。

为了将嫁人与连壁联系起来,亲戚们推荐的这位豪门弟子便成了关键:因为点名的嫁妆中便提到了医治连壁的药物。

连家堡前厅,一大群连家的亲戚族老们老神在在地品着茶,毫不忌讳地畅谈着连家的,应该是他们美好的未来。

那位才德兼备的公子没有过来,来的是公子家的管家。连家的亲戚巴结似的与管家大人不断攀谈,背地里则是不客气地鄙视起管家服侍的那位公子:二十多岁还想着吃奶的草包。

别人的命就是好!无论人有多蠢,架不住草包有个掌权的老爹。其父可是晋国执掌一方的大人物,一声令下,可以让无数个连家灰飞烟灭。

这一回儿,也不知道这些亲戚们从哪里搭上了线,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真成了保媒牵线的人。所以就有了前厅的那一幕。

前厅后方不远处的一个四方小堂子里,曾经风度翩翩的大少爷连城现在苦着脸,耷着头,一点也不敢看向前方。到不是前面有什么毒蛇猛兽,而是连城实在是为自己感到羞愧,无颜直面自己的母亲。

连城身边,一个手执念珠,面容略些苍老的妇人低声询问道:“城儿,去唤你妹妹了么?”

连城大吃一惊:“母亲,难道你真想把妹妹下嫁?”情急之下,连城失了心神,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忘了。

“哼!”连家主母冷哼一声,怒瞪不争气地儿子。

连城急忙醒悟:“已经去请妹妹了。”

“唉!都是儿子没用。连家在我这里守成有余,开拓艰难。儿子没有二弟那种魄力,也没有妹妹的聪慧,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吸血鬼蚕食着家族生意。现在他们更加变本加厉,把主意打到小妹头上了。我,我实在。。。”

愤怒地捏起了拳头,连城心中充满了怒火。可片刻后,他还是无力地松开了。颓然、无助,甚至于无奈。

连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是清楚自己的儿子的,是一个好哥哥,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优点不少,但才干上终究不能与其他两个子女相比。

“还是听听钰儿的意思吧。钰儿离家这几年,应该学了不少本事。城儿你不清楚,当时带钰儿离去的那位居士并非常人。”

“母亲您是说?”

连母没有说什么,闭上了双眼,手中停止转动的念珠又转了起来。

不一会的工夫,连珏便来到了母亲与兄长身边,稍稍问了个前因后果,连珏便笑着拍胸保证:“母亲,大哥不必惊慌。钰儿已经有了主意,只是暂时不能告诉二位。接下去你们都不要说话,一切全看我的表演。”

前厅,穿了一身素白衣裳的连珏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众人面前。

“侄女连珏见过二叔、三叔,还有诸位叔叔、伯伯。”恭敬地在诸位连家亲属面前行了礼,连珏走到了领头的两位男子身边。

这二人是连钰口中的二叔、三叔与连钰的父亲是亲兄弟,同样也是当年连壁一力罢免然后赶出连家的权人。可惜连壁的心肠终究有些软,没有行那种除根之计,这才酿成了今日的祸端。

两位中年男子对望了一眼,双目中惊喜之色甚浓:有几年没见到自己的这个侄女了,凭着记忆猜测应该是长得水灵出落了。不曾想,连钰的容貌远超二人想象。如此的话,也更加好与他们攀上的“高枝”便交代了。

三叔连瑜客气一声,由衷地称赞道:“几年不见,小丫头更水灵了。”

“三叔笑话了,钰儿哪有叔叔说的那么好?听说,堂妹这几年也长开的。以三叔家的优秀血统,妹妹更应是出落的美人。”

提到了自己的女儿,连瑜心中暗叹:真有那么漂亮就好了。这种好事,我直接让我家的那丫头去了,又怎么会轮到你头上!

连瑜摆手,否认道:“你堂妹模样,侄女心里有数,莫要再取笑叔叔。好了。钰儿,我们今天是有一门喜事予你,不知大嫂她有没有和你提过?”

“没有啊?娘亲,您有什么好事没和钰儿说啊。”面对刚刚进入前厅的母亲与兄长,连钰故意嗔怪道。

二叔连瑾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刚刚出现的连家母子,微笑着对连珏解释道:“钰儿,今天我们为你做媒而来的。晋西大将军赵胜的独子赵卫城,品行优异,才华出众,而且生的一副好容貌。不久前,大将军为独子凤求凰。二叔得了消息就与你三叔一起商量,试着把你小时候的画像呈了上去。原本是没报什么太大念想,不曾想赵公子一眼就相中了你。而且颇有些日思夜想、梦牵梦绕的味道,所以今天叔叔伯伯们才厚颜脸皮来大嫂府上代赵将军做媒撮合。”

“对了,小六你早前不是在安西府与卫城公子过从甚密。不如你现在就和钰儿细细介绍一番。”

被点中的这位小六是连家旁支的一员,生的油头粉面,尖嘴猴腮,一看就是狡诈的模样。不过连六儿口才极好,也的确在安西府与赵卫城交往过。由他来如实描述是再好不过的。

连六当即暗骂了一句,之后舔着笑脸,走了出来:“二叔所言极是,卫城公子生的眉清目秀、英武非凡。。。”一通天花乱坠的描述,颇有连珏不嫁便会抱憾终身之感。

在场之人纷纷暗中冷笑。连六对赵卫城的外表描述虽然有些夸张,但总体来说是没有问题的。然,赵卫城有一缺点,连六却闭口不提。但凡安西府的人都知道这个赵卫城是一痴傻之人。

其最出名的丑事,便是有一回赵卫城与他人外出游玩。忽然腹内空空,便大声啼哭,叫嚷着要喝奶奶。

连家的亲戚存心欺连钰久在外,不知安西府事,用赵卫城的一副好皮囊来哄骗于她。

而连钰呢。听了连六儿的一番描述,她不住的点头,眼神间闪烁着星光,似乎对这赵公子极为的动心。

连家的这一大群亲戚看在眼里,乐在心底,默默地念叨着:成了!

反观其母与其兄,他们二人皱眉紧皱。若非之前有过约定,二人非上前提醒不可。现在么,只得静观其变,看连钰有何下文?

果然画风一变,连珏俏脸瞬白,整个人剧烈的咳嗽起来。而且在咳嗽间,连珏取了块洁白的手帕于口鼻间遮掩。细心的连家亲戚们立刻发现了不妥:素白的丝帕间竟然渗出了点点血渍。

立时,前厅一阵慌乱。亲戚们急的是计划落空:再给连家数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将一个病秧子送去赵家。否则的话第一个找他们麻烦的可不是连家的这对母子,而是赵胜大将军。

突然见女儿咯血,连母这边是真心痛苦:母女(兄妹)连心,见了女儿(妹妹)突染恶疾,居然还咳血了。二人神色大变,将连钰事情的约定忘在九霄云外,急忙上前,好一番问询。

戏演的恰到好处,的亏连钰没有将剧情全部告知,才有了母子二人本色的出演。

见会面进行到现在似乎没有必要了继续下去了。与赵家的婚事肯定是吹了,而且看厅里这三人哭泣的模样,也不适合逼宫下去。

连瑾当机立断:“大嫂留步。大伙先回去,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有人牵头,连家的亲众也很默契地选择了暂时退避。一个精明的拳手,收拳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出击:连珏是不指望了,可医治连壁的灵药。当然还有连家的偌大产业,他们都还没有放弃呢!

草草地派人送走了一干亲戚,连母心痛地紧撰着女儿苍白的小手,关切地道:“钰儿,你这是怎么了?”

原本面无血色的俏人,转眼间又变了回来。替母亲擦去了眼角的泪痕,连钰又回归了嬉笑的模样:“放心吧娘亲,我什么病也没有!”

母子二人一脸的疑惑,自然不肯轻信。

随即,连珏笑容满满地重新演示了方才吐血的情景:居然是三岁孩童都会的小把戏。事先取了些鲜红胭脂藏于口中。等到咳嗽的时候,便将化了的胭脂与口水都吐在丝巾上。至于脸色上的剧变,里面涉及到了法术。连钰一语带过:这是从师父那里学到的本领。

连母心中大安:曾经见过那位居士的本领,否则的话,他们一家也不会放心将一个小女孩送出去。有了解释与演示,母子二人完全信了,心里安不少。

不过,片刻之后又有了一个问题被提出:

“钰儿,那群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死心的。看他们的样子,恐怕明天还会再来。到时候就不会像刚才这般客气了。”连母的言外之意:那群吸血鬼大概是要撕去伪善的面具,开始明目张胆地瓜分连家的基业。

“母亲,大哥你们放心。再给钰儿一晚上的时间,明天的这时候就该轮到咱们威风了。”身为修士的自信不经意间展露出来,连带着这对母子心神一阵恍惚:“今晚女儿要出去一下。母亲、大哥你们莫要担心。钰儿在外几年学艺数年,会不少本领,你们不用担心的。哦,还有就是我们府里的那个新来的林凡,钰儿也要借去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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