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凌霄很愧疚。感情这事情他解释不清，即便说了，也只会是越描越黑。
见到凌霄久久不语，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上前解释，林鸾心底咯噔一下。
只不过，林鸾她很聪明，聪明到近乎理智。没有用撒泼打诨那种低劣的手段，而是大大方方地告诉凌霄：“你要找的人是在我手里。”
“师妹，你？”
“放心。从小到大我的个性，师兄你不会不清楚？我没打算把她怎么样。不过，你暂时不能见她。”
凌霄有些奇了：“为何？”
“因为，我要做一件事！”林鸾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坐正了，异常严肃地问向凌霄道：“师兄，你觉得我们林家在晋国的未来该是怎样的？”
林鸾的问题异常的深奥。凌霄虽是异国人，但客居晋国已经有段日子了。林家在晋国的势力多少他也听说过，谈不上一手遮天，起码也是最顶尖的那批。照理说，这样的家族应该满足了，只是不知道林鸾有此一问是为何？
“师兄，你恐怕不知道。林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事实上林家的发展早已到了瓶颈，而且我族的血脉传承也到了枯竭的地步。多年以前，庇佑林家的真灵毕方就已经重伤不治，消亡于历史之中。否则的话，仅凭毕方妖祖的实力，我们林家断不会蜗居于此，甚至在晋国也只是二流的势力。”
林鸾说的不错，凌霄也深有同感。现在的晋国整一个狐族的天下。真灵毕方不同于鹿族，没有吝啬血脉之秘，也将其播撒于人类之中。照道理，采取类似手段的妖灵也早该像狐族一样雄霸一方了。可结果呢，毕方的陨落，使得传承真血的林氏一族缺少了最高端战力。
所以，时至今日，林家也只能像普通势力那般苟延下去。
“师兄你不知道，振兴林家，恢复以往的荣光一直都是林家传人必须肩负的重任。当年我跟随师父离开晋国，为的也是有朝一日能凭借浩天阁的势力重整林家。”
林鸾的声音微微有些激动，甚至毫无保留地将林家的秘密告诉了凌霄。
只是凌霄不是林鸾，他肩头没有过于沉重的担子，也体味不了林鸾心路之旅的艰涩。不过，以凌霄对师妹的了解：林鸾是那种不去做则以，一做了就必定会全力为之的人。
试探性地问了林鸾：“所以呢？你马上要实现这个宏伟目标了。”
“嗯。我已经安排好了大半，笼络了晋国近半的宗门势力。”
眉头皱起，林鸾掌握的力量不多，相对而言是少了些。要知道颠覆一国的势力，需要有绝对的力量。近半的宗门只能勉强说力量与敌方持平。可如果把敌方统治下的积威算上，手上的一半力量能发挥一半的威能就已经顶天了。
凌霄有些担心地问道：“就这么点？”
“嗯。整个仙盟里有将近两成的门派是晋国第一宗罗云宗的死忠。还有三层，他们如墙头草一般摇摆不定，为了防止消息暴露，我并没有把他们计算在内。”
“哦。这么算来，近半的力量掌握在手，晋国的易主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师妹你有没有考虑过狐妖一族的插手。你没有去过麝鹿森林深处，自然没有见识过妖族力量的强大。最坏的打算，如果狐妖之王插手晋国内斗，师妹的胜算恐怕。。。”
“我有考虑过。不过狐族对晋国仙盟的姿态甚高，只是将我们人类修士视为手下而已。对于具体由谁执掌晋国，狐族并不会太过在意。历史上仙盟由最初与狐族敌对，慢慢转化成狐族的手下。期间的掌权者以及晋国的皇族都为此换过，各个时期也没有见过狐族强行出手过。”
没有强行出手，并不代表着不会出手。
只是林鸾接下去的言谈已经说明，她有了相应的策略：“而且，我已经请示过师父以及虚元前辈。他们两位已经同意出手，前提是狐族强行插手，干涉人类事物。”
一向清高修行的师父居然会对晋国政权的更替感兴趣，饶是凌霄心性再沉稳，也不得不向林鸾伸出拇指。他真的有些佩服师妹了：究竟给顽固的师父灌了怎样的迷魂汤，才会把人说动的。
总之，有师尊在背后支持，计划注定是会成功的。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就不多说了。对了，按你的性子，把如此重要的计划告之于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我去做？”
“嗯。。。”林鸾沉吟许久，最后一咬牙还是说了：“师兄应该听说过狐族的血池吧？”
凌霄心中一凛：血池的赫赫凶名他在不久前刚偷听到。也正是因为红萱同意让凌霄葬身在血池内，二者的关系才有了一些芥蒂。
林鸾极为认真道：“我希望师兄进入血池。”
眼珠差点瞪了出来，凌霄开始怀疑眼前的女子不是林鸾了。都知道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坑了，师妹居然还让凌霄往里面跳。
“什么！”
“我知道入池之后凶险无比。以往入池的时候，林氏一族的族人先辈就曾在池边旁观过。那些拥有狐族血脉的人全部被吸干血液，化成一具枯骨。”
“既然你知道那里的危险，为何一定要我进去？”凌霄有些奇了。虽然明白知道林鸾不会害自己，可就是想不通师妹为何有此要求。
“我和师父他们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进行顺利的话，师兄你反而可以获得一段机缘。只是。。。”
“是不是风险还是很高，仍有大半的概率被池水吞噬？”
“师父说，运气好的话有三层活下来的概率。”
“行了。师父的个性我还不知道么，他才不会说具体有几层概率呢？是你算的吧。”
林鸾歉意地点点头，承认道：“嗯，师父只说了：进去之后未必会死。至于入池与否全凭师兄你自己的想法，他与前辈都不会干涉的。”
“我知道了。那我就进去吧。”凌霄展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啊？师兄你不再想想么？”
“算了，想也没用。而且我最近用脑过度，想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心思了。师妹，你把入池要注意的，以及师父与前辈他们给我准备的东西都给我吧。”
看见如此“懒散”的，似乎变了一个人的凌霄，林鸾反而有些疑惑了。
其实，在经历了妄境之劫后，不知不觉间凌霄的性子有了转变。外界时间流转只有一瞬，而妄境中经历的却是数百年。数百年的经历已经令凌霄随性了许多，不再拘泥于太多的细节琐事。慢慢地人也就回归了修行时的初心。
稍稍想了一会儿，林鸾取出了一枚菱形扁平的红色物件，通体透明。此物有些平凡，没有灵韵波动。不似法器，更类似于打磨成鳞片形状的天然红宝石。
将红色的鳞片状物件接过，凌霄疑惑地看着林鸾：“这是什么？”
林鸾挠挠头，收到此物直至现在她也没弄清此物的效用。
“我也不知道。师父只说把东西交给你，入池之后你自会知晓此物的用途。。。”
“呃。。。好吧。”将红鳞收好。
之后，人又从林鸾那里得到许多关于狐族血池的信息。当然还有最关键的，凌霄有幸在血池内存活后，接下去要面对狐妖族诸多强者等一系列的问题。
林鸾一一解答完毕，才出言离去。
临行前，凌霄将貘豚转交。他是去血池寻死的，不能白白将鹿族的友谊给葬送了。
林鸾接过灵兽袋，稍微感知了内中的存在后。便开始怔怔地看着凌霄，有些伤感道：“我知道以师兄的优秀，在未来会有许多女子喜欢上你。”
“师妹，我。。。”
林鸾摇手，打断凌霄即将说出口的歉语：“你必须记得，师兄喜欢的人不能只有她们其中的一人！”
“啊？”在凌霄的惊异中，林鸾走了。回味师妹的话语：难道是同意自己当个花心萝卜了？
想了又想，凌霄终究不能完全确定林鸾的深意。只好不去考虑其中的复杂可能，把将来的事情留到将来。
此番与林鸾的会面，凌霄来京城所求的事情完成了大半。虽说想见人都没有见到，但总算心中有底了。
了却了最焦急的事情，凌霄又开始了在晋京都的游览。边走便盘算着，如何将自己不动声色地送进血池。
当然了，依靠花宫这条线的确可以。但近期与花宫的“遭遇”令他很不爽，而且红萱会同意自己去赴死，背后多半有慕容飞花从中作梗。
思量间，凌霄在街道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活动：晋国的仙盟在大肆招录新人。
片刻之后，计上心头：一个报复花宫的想法出现。就是不知花宫的那位元婴修士得知了，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城西，晋国九个修仙门派的大旗在迎风摇曳。
说起来晋国的修仙派别远不止这九家，只不过其余的小门小户与九大门阀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虽然其他门派也有招录点在城西，但大多门面极小，位置很是偏僻，颇有些走过场的意思。
九面大旗之后是九扇带有各大门阀标记的石质大门。听路人介绍，说是：九面大门是通向九家修仙门派的传送门。晋京都盛事，各门各派弟子出入极为频繁，故而临时在此地设置。当然还有另一大用处：万一在招录弟子中发现了难得一见的英才，也可迅速邀请门派长辈前来鉴别。
为了招录到精英之辈，九大门派甚至设立了极为珍惜的传送阵，足见他们的求才之心。
不过要想请动派别内的高人，前提自然是通过各派的筛选。第一关便是测试灵根体质。修仙，修仙，若是连资质，这最基本的条件都不达标，接下去的事情就莫要再提了。
凌霄一时兴起，排在了目前队伍的最末。
前方，一位浓眉大眼的壮汉紧张地将手掌贴在一个水晶球上。即刻，水晶球散发出淡淡的绿色毫光。
“木属性下品灵根，去下一关！”检测员面无表情地下达了指令。
大汉激动地像见过公婆的小媳妇，连连道谢，屁颠屁颠地往第二关跑去。检验员鄙视地看了一眼，发出轻微的嗤笑。
不管检测员怎样的态度，排队的人群激动地沸腾了。终于有一个“人才”被发现了，那他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啊。
凌霄点点头，心中自语道：“原来用的是仪器初筛，不是人工探查。”
说起来，检验水晶球也是修仙界的一大发明。过往，灵根的检测都是由修士亲自动手。将法力注入到被检测者体内，然后根据法力反馈回来的信息来判断一个人的体质。这样做得到的信息自然是极为全面的，甚至在检测后就能大致判断出一个人未来能达到的高度。
但是，修行人再多也比不上茫茫多的凡人。这种近乎大海捞针的操作，几乎让所有的修仙门派都为弟子的招录而头疼。想起以往，各家门派为了保证自家的香火传承，每年都要派出大量的人力游走于世间，着实浪费无数的资源。
经历若干年后，水晶检测仪发明了。再过去近千年，此物遍传诸界来到了晋国。。。
无疑，水晶检测仪的发明具有跨时代意义！
只要一个普通弟子，熟练操作之后，就可以用超越以往百倍千倍的效率完成对凡人甄别。如此一来，自可节省下大量的资源。同时于修士而言，终于可以从无穷无尽的奔波中解脱出来，潜心在大道修行的道路上。
此物的优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总的来说仍有不少的问题。就凌霄所知的，便有不少，比如有心人的设计下，衍生出不少蒙蔽机器的手段，搏的本不属于自身的那份资源。
大致了解了所谓的甄选流程，凌霄脱离了队伍。不过他并不是要离开，而是径直往前面走去。以他的灵根资质，早就被无数人检测过了。并且凌霄在修行上也已经筑基，通过第一环自然是十拿九稳的。故而，凌霄不愿在排队上白费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