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言及晋国的第一人,慕容飞花也不好太过放肆了。只是这口恶气实在令人不甘心:“此间事了,我必会亲上梦云山与楚冥讨个说法。”
“慕容道友既有此意,我自当早日支会师兄。现在还请道友不要避重就轻,那极阳血之事与道友有何说法?”
极阳血,是狐族对拥有本族血脉男子的称呼。狐族因血脉阴寒,故唯有同样是阴性体质的女子可以继承。
但世事无绝对,总有一些幸运儿可以逆转血液里的阴寒之气,将其转换成阳性。有此血脉的男子现世,便可称为极阳血出。此血脉历来为狐族所必得,因天狐一族可利用秘法:阴阳转化。将极阳转化成极阴。极阴的能量为嫡系狐族追捧,无论是提升修为,还是恢复狐祖的修为都是最好的灵丹妙药。
九大门派煞费苦心地召开集会,为的就是减少纷争,同时从天狐的赏赐中分得一杯羹。
“人是我先发现的!”慕容飞花不甘示弱地高声道。
诸葛帝奇面色平静地回怼道:“人现在由罗云宗监管。”
没办法,纵使花宫占据过先机,那也是曾经的占据过。现在,凌霄落入罗云宗的手中,就相当于一手绝妙的好牌被他人所得。慕容飞花再不满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得说凌霄这一手气人的计策实在是太损了。
那诸葛帝奇没办法,慕容飞花只得冷哼!
忽然间,诸葛帝奇不动声色地传音入秘:“慕容道友不必气馁。阁下的计划已然出了意外,就不该在多做纠缠,实实在在获得一些好处才是真的。”
慕容飞花疑惑着回传道:“咦?诸葛,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想独吞了?”
“呵呵,飞花道友说笑了。眼下消息尚没有全部流传,但与公正门交好的可不止我罗云宗一家,不少消息灵通的宗门已经清楚的那人的价值。本宗顶着晋国第一的虚名,可没有自大到独占全部的好处。该吐出来的,我们还是会放弃的。”
“所以你打算收买我?”
“可以这么说吧。慕容道友说的没错:人的确是你先发现的。因而,贵宫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只是多寡的问题。按照师兄的意思:这次的赏赐,你三我四,剩下的拿出去分了。如此便可压下其余七家的怒火。并且此事过后本宗可以继续保持晋国第一的位置,而贵宫有了此番赏赐,以及本宗的支持,坐稳晋国第二的位置自然不在话下。”
“你的主意?”
“不是,是师兄的想法。”
“为何如此?”
诸葛帝奇叹声道:“本宗独大晋国许久,树敌本就多。所以,师兄想在国内找一位得力盟友。”
“你们打的好算盘!”
诸葛的话语转为平淡,道:“只不过是一件合则两利的事情罢了。”
沉默许久,慕容飞花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诸葛立时欣喜。随即开口向众人释疑道:“不久前,慕容道友所在的花宫发现了一名身负极阳狐血的男子。。。”
话音未落,各门各派的掌门纷纷议论起来,任谁都知道有此等血脉的男子敬献给狐族,能获得的赏赐该有多丰盛。记得现今的罗云宗能登上晋国第一的宝座,也正是因为多年以前他们捕获了一名极阳血脉之人。
一时间,其余门派的掌门多少也理解了慕容飞花的窘境,只得感叹此女过于倒霉了。
“不知罗云宗现在将此信息告知有何意义?不要在我等面前欺瞒,先前二位的传音入秘,是否已经将此人的归属商议好了。”
“不错,我罗云宗是与花宫有所商议。不过,这次我们并没有独吞的意思。按照掌门师兄的建议,我们两家会将天狐赏赐的三层划分出来赠予诸位。”
“三层?”
“不错。那名男子虽然是花宫最先发现的,但此男子因为一些私人缘由与慕容道友产生了误会。不得已的情况下投身本门,所以天狐的赏赐我们两家要占个大头,如此提议大家没有意见吧?”
一番所谓的商议后,绝大多数门派不得不都同意了。毕竟是白得的好处,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坏处,只是肥肉少了一些,总比一点没有要好。
可是,其余七家中唯有一人出言道:“我们林家放弃这次的赏赐。”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也是在场所有元婴修士中年纪最小的。不久前的那次集会,晋国的八家门派为的就是此女。此人便是露出本来面目的林鸾。
“林道友为何如此谦虚?掌门师兄说了:此次赏赐我们罗云宗本着公平公正的心思,即便是分配时也会请你们七家先行挑选。林道友此时拒绝未免可惜。”
不过,林鸾却不为所动。知晓一切的她,心中暗自嘲讽诸葛帝奇的白日做梦;表面上却是感激道:“多谢诸葛道友提醒了。只是林鸾年幼,初掌林家。本就该以晚辈之礼拜会诸位前辈,但因为时间的关系才没有一一亲往。索性此次天狐赏赐我们就不要了,权当小女子拜山的贺礼。”
诸葛帝奇眉头微皱。林家乃是晋国有数的豪门大支,实力之强重未出过九门前三。因而林鸾的拜山之礼更无从谈起,如此推却实在有违常理。
“林道友太谦虚了。阁下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凌云上人的嫡传弟子,实力之强更是不亚于我等。而且,林道友久居他国,可能不知道天狐赏赐。不夸张地说,其中的半层就可以左右一些三流门派的兴衰,所以。。。”
“无妨的。一些身外之物如何能比得上诸位掌门的扶持。小女子久居外国,对国内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但家父与我说过,维系林家与诸位掌门,以及仙盟各派的关系才是我林家繁盛的关键。故而,小女子就做一回主,纯粹是借花献佛罢了。”
诸葛帝奇眉头再皱:可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林鸾如此的缘由。此事关乎其他门派利益,他诸葛帝奇做好人也必须有个限度。所以,在林鸾再三的请求下,也就带头答应了。
大致的分层方案已经拟定,接下去具体的分配细节就无须这些掌门头头来费神了。知会各自门派的执事长老进来,就具体的信息开始了详细的讨论。。。
会散,各回各家。诸葛通过了玄策院的传送阵,直接回归了罗云宗的本宗。这次他回去,将议事的结果详细的告知了掌门师兄。
罗云宗掌门楚冥,晋国第一人。多年以前他已经突破了元婴的瓶颈,步入了更高的领域。只不过,破境时,此人也受了不小的伤,常年闭关一直都在调养罢了。
蒲团上,楚冥终于完成了日常的调息,睁开了眼睛。而这会儿,诸葛帝奇已经恭敬地站立一旁,等候了足足半个时辰。
“咦。师弟你来了多久了?”
“时间不长,才半个时辰而已。”
楚冥表情略带歉意道:“眼下帝都事物繁忙,为兄还让你白白耽搁了半个时辰,真有些罪过。以后,师弟若有急事,大可将我直接唤醒,无须。。。”
诸葛帝奇急忙否决,忧心道:“这怎么行!万一不甚打断师兄的修行,岂不更加得不偿失。”
“无妨的。其实,最近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再过个几年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楚冥嘴巴上说的轻松,但对于最了解他的诸葛帝奇而言,口中的几年怕是要再翻上数倍。看来,楚冥距离全盛之态还差的很远。这对整个罗云宗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师兄。我已从几位亲近的狐族长老那里得知。狐族有一种秘制的丹药,离陨丹。是调养生息,补元修身的圣药。此番将极阳血奉上后,我便代师兄向几位长老求一枚,如此师兄的伤势必可早日恢复。”
“师弟费心了。若真能得到离陨丹,我们罗云宗才能算得上真真正正的晋国第一宗。只是。。。”听闻离陨丹,楚冥没有表现的过于开心,反而是一脸深思的模样。
“师兄还有何忧虑?”
“唉。或许是我多心了,总觉着极阳血出现的有些蹊跷。”
“师兄的意思是:有人设局投饵。”
“可能吧,岂止香饵下触口是利钩。那人的出身来历以及极阳血的真实性,你须细细调查。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闭关。许久不出现,晋国的其他八家门阀多少存了些别的心思,不得不防啊!”
诸葛心里一凛,愧疚道:“师弟无能。仅凭我一个元婴修士,实力与勉强那些人持平。所以。。。”
楚冥对此毫不在意,无奈道:“不能怪你,这也是没办法的。没有绝对的实力,其他几家就只会口服心不服。所以,除了极阳血之事脉外,你还应与神鹫堂赵胜知会一声,多收集一些各门各派的情报。。。”
一番交谈后,二人的对话结束。诸葛领命,躬身离去。
韦陀山,天狐韦氏一支的聚居所在。自从数千年前,同为狐族苏氏一支聚居地青丘宫被毁,此山就成了狐族的大本营。
千年前青丘宫一役,狐族损失惨重。不仅诸多宝物外流、族人死亡无数,并且天狐之祖的长女,狐族的最为尊贵之一的嫡长公主苏已已丧命。故而,天狐苏氏一支极速没落下来;又由于分内同宗的缘故,残存的苏氏族群大多被小公主韦已已吸纳。
现如今两脉合一的狐族,近千年来都在密谋着一件事:在韦陀山的最深处,那个令无数晋国高阶闻风丧胆的血池里,一具近乎的百丈的白狐之体正在缓缓地从池水中出现。。。
片刻之后,白狐已离开血池,踏足地面。从近处看,这具狐躯更加地夸张了。
就在血池附近的人妖两族为之惊讶的同时:突然,白狐的眼眸睁开。
顿时,整个血池附近的空气已近凝固,周遭的生灵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许多低阶妖族几乎动弹不得。白狐仅仅只是一丝气息的外泄,竟有威能竟达如此。
一时间,狐族不再惊惧,反而露出了无限欣喜的激动之色。
但白狐的强大只维持了片刻,到达顶点的气息在下一刻极速的衰弱下去。那具狐体也随之气息的减弱而逐渐退化便成人形。
时间过去一分钟,一具赤裸的女子伏倒在血池旁边的地面上,昏迷不醒。
神凤堂堂主凤清赶紧上前,急忙给女子披上衣裳。同时,面露焦虑之色,向着身旁不远处的的狐族大祭司问道:“韦真长老,钰儿她情况如何?”
那由白狐退变成人类的女子竟是连钰。就是不知,许久未出现的她为何是狐族的模样。
大祭司韦真斜了凤清一眼:“钰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凤清身躯微微颤抖,恭顺地低下头:“属下妄言,请长老责罚。”
“罢了,念在你也是爱徒心切。只此一次!你需记住,长公主殿下没有人类的师尊;她只是我们狐族除去狐祖、小公主以外最尊贵的存在!”大祭司的声音有些激动。
快一千年了,多年的努力,多年的夙愿终于得现。外界的人类修士,均以为复活长公主殿下仍是一个遥遥无期的迷梦,却不知,悄然间狐族已经完成了盛举。
凤清再度头颅低垂,恭敬道:“属下知道了。那公主殿下的身体。。。”
“依仗我族历代积攒的真血,公主的灵躯已凝聚九成。若加上这次华诞的供奉,公主她必可完美复生。”
“那就好。如此,凤清便可安心了。”
“嗯。念在这些年你对公主的魂魄照拂有加,该得的赏赐我已经安排族人赐下。你去吧。”
“属下告退。”
神凤堂主凤清离去后不久。血池旁又有一天真烂漫的女子出现,她没有丝毫顾忌地走到连钰以及韦真大祭司旁边。
新出现的女孩身材姣好,容颜上更是与连钰异常的相似。女子摸了摸连钰的额头,转身向旁边的韦真问道:“韦姑姑,姐姐她恢复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