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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093太阳与龙与恶魔

「黑」之Assassin──开膛手杰克。有关这位杀人魔的情报,会在战斗结束的同时从记忆中消除。尤米多雷尼亚一族的魔术师们认为恐怕是宝具,或者Assassin的持有技能之类造成的吧。

“我想说死马当活马医,试著拍照看看,结果拍到了。”

考列斯这么说,把满是雾气的城堡照片拿给大家看。虽然是手机,但因为配备了相当不错的镜头,拍出来的照片很清楚。看来Assassin的宝具或技能无法瞒过科学的法眼。

“是雾呢。融解人工生命体们的皮肤,导致肺部溃烂的,是否也是这雾气所致?”

戈尔德听到菲欧蕾说的话,点头同意。

“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的伦敦,因为工业革命产生非常严重的污染啊。对当时的魔术师们来说,虽然是可以用魔术简单起点风就解决的问题……”

“但这片雾气因为是概念性的问题,魔术师也无计可施。如果是Servant,似乎就不会受到太大损伤。”

“但是一开始的时候雾气的侵蚀性好像强了很多,哪怕是Servant在里面全身而退都很困难。”

考列斯瞥了「黑」之Archer喀戎一眼,Archer看了雾气的照片,点头同意。

“是的,说得没错。这片雾气对我们Servant造成的负面影响,仅限于妨碍视线以及导致敏捷层级降低。至于一开始的雾气是否能够导致Servant重伤,我没有经历,所以不知道。”

Archer也失去了关于Assassin的记忆,只有救了菲欧蕾这个部分还记得,执行救援时受到的影响并没有那么致命。

“雾气与融解在雾气中的奇迹……Assassin的能力大概就是这样吧。”

菲欧蕾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尽的不安。即使没了记忆,她还是记得一件事……「黑」之Assassin是超乎想像的强敌。

如果只是一般的异常杀人魔,就应该不会主动撤退。菲欧蕾在听到Assassin的真名时,原本将之认定为类似狂战士的存在。

但事实上完全不同。至少在战术方面,Assassin非常理解自己的能力,可采取最理想的行动。她拥有刺客职阶既有技能「气息遮断」,并且可以放出降低能见度后从中进行奇袭的浓雾。

她绝对不会正面挑战Servant,而是专找Master下手。因为没有身为英灵的荣誉心,取而代之的是无论如何卑鄙的手段都愿意采用。更重要的是,Assassin本人的基础战略就是长期抗战法。

“Archer,你有没有什么方案可以在两天之内收拾Assassin?”

“很难吧……如果前提是付出代价,那状况又不太一样了。”

Archer面带愁容,听到这番话的菲欧蕾应该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吧。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要把Assassin留在这边,而这么做会造成多严重的牺牲,根本无法想像。

“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不能容许有任何人牺牲。”

“是的,我明白。但Assassin是Servant,既然她拥有麻烦的『气息遮断』,我们一定会处于被动。若要说有办法采取主动,顶多只有身为Archer的我──”

「黑」之Archer拥有如字面所述的千里眼,只要能先行发现Assassin所在,或许就有机会先下手为强。但这之中还有一个问题。

“可是,既然Servant能察觉到Servant的存在,只要Assassin察觉到我的气息,一定会立刻撤退吧,她没有愚蠢到正面挑战我。”

无限回廊。

只有Archer有机会先下手,但Archer「绝对无法先下手为强」。

有一个方法可以打破这个困境。

“因此,必须有人当诱饵引诱她抢攻。除此之外,Servant们还要躲在不会被她察觉的距离外进行包围,在不让她逃跑的情况下消灭她。”

“这方案还不错啊。”

菲欧蕾笑着回应戈尔德:

“既然这样,戈尔德叔叔,你愿意当诱饵吗?”

戈尔德马上支吾其词……

没错,身为Servant的Rider、Archer和Ruler无法当诱饵,这么一来,只有身为Master的魔术师能当诱饵了──

“我出面行不通吧,她已经知道我是Archer的Master了。”

“啊──我觉得我的体力应该不胜负荷。”

戈尔德的目光转向考列斯。考列斯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去──”

这时,一位原本保持沉默的少年举手发言:

“……请等一下,若是诱饵,我觉得我去当最理想吧。”

齐格的话吓傻了周围所有人,尤其Rider的变化最是明显,他一口气逼近少年。

“M、M、M、Master你胡说什么啦!”

Rider抓着齐格的双肩放肆猛摇,齐格则握住Rider的手,要他冷静后重新说明:

“不,我觉得比起考列斯当诱饵,我去还比较安全一点……这个状态的我身上的Servant要素微弱,基本上不至于被察觉。”

“但、但是……”

“──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似乎怎样都无法原谅Assassin。我想应该是因为她又害死了一个人工生命体吧。”

“而且之前在战场上,我检查过那些人造人的尸体,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量的尸体上「都没有心脏」。”

即使没有记忆,情感仍留着;尽管雾气散去,尸体仍留在当场。确实有一个人工生命体因为雾气而丧命。

“你认识她吗?”

“不,别说有没有讲过话了,我甚至没跟她见过面。但那又如何……不能因为我们是同种族就感到愤慨吗?”

“……我没有这么说。”

Rider垂下肩。看来他已经切身体会到无法劝退齐格了。

齐格接着说下去,想安抚Rider的不安。

“而且,即使我因失败而死去,尤米多雷尼亚这边还是保有Master的权力,只要立刻转让Master权限,Rider就不会因此消失。从逻辑方面来考量,我觉得还是我去当诱饵最理想。”

“────”

Rider整张脸僵住。不,其他人也一样吧。每个人都哑口无言,直直看着齐格的脸。

“怎么了?”

齐格说话的同时,Rider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啪」一声──以Servant甩出的巴掌来说,这声音显得有些轻。

“咦?”

齐格不知自己为何挨打,看着Rider。Rider吼了一声,「笨蛋──!」之后,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冲出会议室。

为什么?对于拥有第二人生的Servant来说,难道不应该珍惜现在吗?

“刚刚──是我不好吗?”

“呃……嗯,我觉得算是吧……”

“这个嘛,确实说得有点太过了。”

听到菲欧蕾和Archer的话,齐格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究竟哪里不对。Ruler似乎看不下去,拉了两下齐格的袖子。

“Ruler,刚刚……果然是我不好吗?”

“……齐格君,你该试着努力学习理解他人的心情。等会记得去找Rider,跟她道歉喔。”

“我知道了。”

“Ruler,你也跟Rider一样反对由他去当诱饵吗?”

“现阶段反对。虽然齐格君确实比一般魔术师更有战斗能力,但要面对Servant,还是会有不安存在。”

不过除齐格之外,没有人更适合也是事实。说到稍微懂剑术,且使用魔术方面也有一定本事的人,只有齐格了。

更重要的是,只有齐格一个人自愿前往死地。如果要考列斯担任诱饵,他当然会去做,但要说他不害怕与Servant对峙,则肯定是谎话。

“Ruler,你有什么备案吗?”

“嗯……我是有个方法,或许称不上是什么好方法就是了。”

这句话让齐格上前,Ruler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表情──她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少女一样嘻嘻笑了。

──而Ruler提出的方案的确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要借助Ruler的力量,要找出闹别扭的Rider并非难事。Rider在城堡半毁的瞭望台仰望天空。

他应该察觉了齐格到来的气息,只见他略略鼓着脸颊别过脸去。

“……干嘛?”

“就是,该怎么说──”

齐格犹豫了一下,来到Rider身边对他说:

“是我不好,我不会再那样说了。”

“说什么?”

“……你是我的Servant,我是你的Master。我没有轻忽这层关系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够让你安心。”

“安心是指安心什么?”

“即使我死了,你也不需要跟着我上路,我只是想说这个。”齐格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和本体作战,我活下来的概率不到十分之一,那家伙比起我来说有太多的积累了。

Rider挑眉,明显对这句话表现不满。

“笨蛋Master,你说这什么话?对我来说你就是一切,才不是什么我不需要跟着你上路,而是我跟着你上路是理所当然。”

Master跟Servant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黑」之Rider阿斯托尔福一副不当一回事的态度说道。那代表了绝对的忠诚,以及有些不同的某种情绪。

虽然都这个节骨眼了,但齐格再次认知到Rider究竟是多么「理想」的Servant。他不是因为拥有强大力量,而是那处事态度无比尊荣……而且耀眼。

所以,齐格才不想因为自己无谋的行动连累。

“该说这让我很高兴吗……呃,这个嘛,谢谢你,Rider,你的话打动了我。”

齐格这么回答之后,Rider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如果他身上有小狗尾巴,肯定正用力甩到要断了吧。

“哎,不过,我其实满高兴你考量到我的性命安危,但我反对你去当Assassin的诱饵。按照Archer的计画,我们必须远离现场到Assassin无法察觉的距离外对吧?因为你不可以随便浪费令咒,所以我无法透过令咒瞬间移动到你身边。”

“啊──……关于这点呢──”

齐格有些难以启齿地别开目光。Rider似乎是看到他的举止而有了不祥的预感,于是立刻逼到他身旁。

“怎么了吗?”

“Ruler提了一个建议。”

“……哦~~怎样的建议?”

Rider看起来目光严厉,这绝对不是错觉──齐格这么想,说道:

“只要她陪我一起当诱饵,应该就没问题了。”

“──没错,事情就是这样,Rider。”

Ruler应该是帮齐格带路之后一直在等待时机,只见她探头出现在瞭望台上,毫无障碍地加入两人之间的对话。

“Ruler……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也是吧?”

“嗯,确实我是Servant,但我是透过有些特殊的方式召唤出来的。因此我并非纯粹的灵体,而是确实保有真正的肉体。”

那是名为蕾蒂希雅的少女的肉体。Ruler利用了几乎与她规格相同的身体才完成现界,而代价就是尽管身为人类的机制并不完善,仍得以存在。

尤其是食欲和睡眠欲望特别明显。虽然她可以几十个小时不吃不睡,然而一旦超过极限就会转为对精神的创伤显现。

……不过以这次的状况来说,反而发挥了奇效。

“也就是说,尽可能压抑灵体贞德的存在,借此断绝身为Servant的气息吗?”

“是的,这么一来,危险性将会减半。再加上只要能挡下最初的一招,就可以由其他从者夹击她。”

“Master……?”

“虽然很感谢这项提议……但我担忧压抑灵体这个部分的可行性,所以反对。”

确实,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所谓「压抑」就代表原本在内侧的蕾蒂希雅肉体特质会显现在外。

“是的,从能力层面来看跟一般人类无异,问题关键就在遭遇奇袭的时候,能以多快的速度恢复为Servant吧。”

“不觉得这样蕾蒂希雅很可怜吗!反对、反对、我反对──!”

看到Rider高举拳头,齐格也赞同地点点头。

“嗯,其实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方案。”

见Ruler一脸困扰,Rider和Ruler一起歪过头。

“什么意思?”

“之前也说过,我身上混了蕾蒂希雅的意识……原本她为了让我掌握主导权,使自己的意识沉睡。”

这就好像在看电影的观众一样,透过贞德的视角,蕾蒂希雅得以观看非此世者们的行动。

蕾蒂希雅在观看途中,基本上都不会对电影内容置喙。无论她怎么想、怎么感受,都默默收在心里。但当齐格表示自己要当诱饵时,她突然在贞德体内开口。

「那么,用这个方法如何呢?」

──这样。

“是喔……原来如此。那么,那个蕾蒂希雅人呢?”

“呃,她在提议之后就彻底保持缄默……嗯,虽然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啊──……”

Rider好像接受了状况似的看向齐格,齐格则依然一脸严肃地思索着,没有察觉两人的视线。

“所以,结论是?”

“我一个人也没问题。倒不如说,我一个人的话更能吸引刺客,尤其是我砍伤了那家伙。”

齐格一副不在乎的态度堂堂宣告。两人都理解既然说到这分上,他一定会去执行。

“唔唔,有够顽固。这样的话,以我的立场……应该只能赞成Master的想法……”

Rider显然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投降了。

“那么,我们还是要跟着齐格君一起行动。虽然有可能碍手碍脚,但还请多多指教了。”

Ruler这番话有种比齐格的态度更难以动摇的氛围。

不过,确实,如果遇到本体的话,真的会拖后腿啊!

离出发还有两天,尤米多雷尼亚一族的魔术师和Servant们为了能真正收拾「黑」之Assassin开膛手杰克而采取了行动。

托利法斯老城区内的角落深处,约有百位无法融入社会的人在此互助索居。而「黑」之Assassin与其Master六导玲霞目前把这之中的一角,过去被密医占领的区块当成暂时的「藏身处」。

魔术师的监视并未顾及此处,因为不管怎样堕落,魔术师还是魔术师,不可能关心这种已经「玩完了」的地方。

老旧的床因为弹簧已经坏掉而嘎吱作响,或许因为长年使用,劣化相当严重,玲霞每次睡醒都觉得全身酸痛。

但她们也不可能去住饭店。从抵达罗马尼亚以来,魔术师们便拼死寻找她们,她俩在锡吉什瓦拉的时候就好几次不得不放弃占领的住家。

之所以能一路顺利躲开,并不完全是Servant Assassin的功劳。不知是否玲霞天生拥有动物般的直觉,只要她逃离一个地方,事后魔术师们肯定会进行调查。

两人辗转到最后终于来到这里,不过她们都没有不满。虽然这里欠缺舒适,但保有一定程度的秩序。住在这里的人,没有人会去举发玲霞,而且尽管有一部分的人知道所谓魔术师的存在──依然如此。

这就是这块地区少数的规矩,不跟任何人说、不告诉任何人、不干涉任何人。当然,既然身为人类就有可能犯错,比方在玲霞她们住进来之后没多久,就有一群小混混闯了进来。

小混混想对玲霞她们做些什么无须多提,至于他们的「下场如何」就更不用提了。

现在的他们应该在下水道里座位其他生物的伙食吧!1

原本怀抱同情的居民瞬间转为恐惧,而玲霞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

「只要你们什么都不做,我们也什么都不做。」

居民只能相信玲霞的话。即使知道除了玲霞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每次都在夜晚外出并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回来,他们也决定什么都不说。

保持沉默便不会树敌,也不会有罪恶感,更不会想声张正义。对脱离社会的他们来说,何为邪恶、何为正义的标准早已崩坏。

所以,这块角落今天也非常和平。

六导玲霞茫然地将记忆从那迷宫中拉回来。

自己的半辈子简直像被雾气笼罩,无法明确地回想起来。玲霞心想: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人生吧。

不,说起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似乎没有值得称为「人生」的经历。

出生以后无法马上认知到这点,只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父母过世,即使让自己无比堕落,仍无法认知。

为了糊口成为娼妇,后来甚至差点被某个雇主杀害。他是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魔术师,而跑来诱骗她的原因,只是他需要当作活祭品的「材料」罢了。

他完全没有顾虑玲霞的生命什么的,对他来说玲霞只是拿来执行仪式的零件的消耗品。当六导玲霞我自觉并理解到这一点,才终于──希望能够「活下去」。

在那之后的日子都是奇迹,不管跟她杰克道谢几次、紧紧拥抱都不够。

心脏在跳动、意识清醒,这样就可以算是「活着」吗?

玲霞认为不是,只是心脏有在跳动、只是双脚可以活动、只是口中能随意说出场面话,真的不能算是活着。

所谓的活着,就是怀抱热情。无论是勤学、努力工作、爱一个人、伤害他人,以及养育生命,都是符合活着这个字眼的行为。

这之中没有正义与邪恶介入的余地。无论善恶,只要以活着为前提,都是很棒的一件事。不然,人类是无法活下去的。

所以对六导玲霞来说,现在才是她真正活着的时候。她杀了人,虽然杀的大多是罪犯,但犯下非死不可的重罪的人却是少数。

不过她还是杀害了对方,为了获得圣杯而下杀手,为了保护自己而下杀手,同时为了女儿杰克而下杀手。

「我杀了人,但活着」。充实的人生、愉快的每一天,真是美妙的梦之幻曲──

“妈妈(Master)、妈妈(Master)。”

玲霞被摇晃而醒来,看来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少女的身影变得清晰。虽然没有受伤,但看她不是很开心的态度,似乎是失手了。

“哎呀,杰克,看起来行不通呢。”

“嗯,对不起。”

杰克觉得很抱歉似的垂下头,玲霞觉得这样的少女真是惹人怜,于是抱起她。

“你不用道歉,没事就好。”

这么说完摸了摸她的头,并温柔地轻拍背后。杰克马上就恢复了精神。

“嗯──其实只差一点点了。”

“……这样啊,明明趁着使役者不在的机会下手,看样子是对方撑过了呢。”

“这样就不能再攻过去了,该怎么办呢?啊,对了,保险起见,我『确认』了一下,圣杯果然被『红』那边的拿走了。”

“真可惜……那座圣杯去哪里了呢?”

杰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果然是那个大东西将它带走了吗……”

“推测应该是吧。”

杰克也在那片战场上,她没有加入任何一方,只是为了猎捕在那里的「牺牲者」。

然后,也看到了那座浮于空中的城堡──「虚荣的空中花园」。既然对方是能使用那么夸张的宝具的从者,实力肯定在自己之上。

但也不能在这里就放弃。开膛手杰克毕竟有梦想,而且Master六导玲霞也有愿望想实现。

为了实现愿望,就必须将「黑」与「红」全数解决……当然,若只有Servant,就有可能被收编进「黑」阵营吧。虽然魔术师是自傲的人种,同时也非常精打细算。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有一点他们绝对不会退让,那就是要交换Master。六导玲霞毕竟是个外行业余魔术师,不是专业魔术师,因此她无法供应全部的魔力给Assassin,而且还无法使用魔术,完全没有专业的技术,但是已经处于可以勉强维持自身的存在的状态了。即使如此,杰克依然处于若没有透过「进食」补充营养就无法存续下去的状况。

虽然获得了足够的魔力供给,但是樱子身体中的虚空生物细胞还在渴求着人类的血肉,那股暴戾必须用血和战斗才能压制。

杰克原本就压根不考虑换Master,对她来说,与母亲主人同在才是一切。

因此,投降这个选项已经从她脑海里消失,而玲霞也是同样,根本没想过要投降并过着安逸的日子。

相对地,她们也不逃。对两人来说,目的是获得圣杯,也是目前人生的一切。

“……不过,该怎么办呢?”

“欸,杰克啊,这种时候我们要换到对方的立场来想事情,就是说,你觉得他们想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让杰克双手抱胸,摇头晃脑地开始思考。这看起来很像某种人偶,玲霞不禁轻笑出声。

“嗯~~……想抓住我们,之类的?”

“是啊,不过,你不觉得他们一定把圣杯看得更重要吗?”

杰克点头。六导玲霞并没有太多魔术师世界和圣杯大战的相关知识。她只知道杰克身为「黑」之Assassin所得到的圣杯战争相关知识,以及从魔术师们口中逼供出来的情报。尽管只拥有有限的知识,但要进行逻辑推演并非难事,遑论要判断何者为优先更是简单。

圣杯是万能的愿望机,然后魔术师有轻忽人命的倾向──既然如此……

“抢回被夺走的圣杯应该比较重要,对吧?”

“……可是如果这样,他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这很简单,记得……抢走圣杯的『天空之城』在天空飞对吧?”

杰克又点点头。那就像玲霞讲给她听的童话故事里的城堡一样。

“他们应该是没有可以飞上天追过去的方法吧。虽说既然都是魔术师了,应该可以做到飞天──但我猜他们需要时间准备。”

玲霞的推测有些错误的地方,但基本上正中红心。尤米多雷尼亚那边只剩下两天时间,一旦两天过去,包租的飞机就会抵达机场。既然以圣杯为最优先,到时候讨伐Assassin的任务就等于宣告失败。

“那么,他们应该是要利用这段时间『顺便』打倒我们……这样?”

“没错没错,就是如此。”

杰克嘟起嘴。「顺便」这个说法似乎损害了少女的自尊。但玲霞摸摸她的头,她马上就不生气了。

“总之,也就是说,呃……他们希望能短时间内决胜负。”

杰克以天真无邪的口气重复「短时间内决胜负」,玲霞思考着──在这种时候,她会转换成俯瞰视角。或许因为来自养父母的虐待以及当娼妇的生活,让她学会了彻底客观看待事情的思考模式。

短时间内决胜负,换句话说,就是对手正盘算以手中握有的Servant,做到连Assassin都无暇逃脱的强烈猛攻,一气呵成攻陷我方。

那么,我方该如何防范?

拖到长期抗战──这样不好,因为对方迟早会重整态势,或者会放着我方不管径自用圣杯实现愿望,但杰克和玲霞都想要圣杯。

那么假设对手期望短时间内决胜负,他们会怎么做呢?可以想到的是地毯式搜索,在发现这个藏身处之前彻底搜查整座城镇……时间已经不够用了,应该不太可能采用这种慢条斯理的方案。

利用Servant或魔术师的力量找出我方……不太可能。如果真有这种实力,早就挖出这里了。假使他们真的有这种力量,也应该会因为有什么负面效果而犹豫着要不要使用。果然,这方面的可能性也不高。

这么一来,剩下的只有──

“妈妈(Master)?”

杰克扑进沉默不语的玲霞怀里。玲霞苦笑,摸了摸杰克的头。杰克窝在玲霞的怀抱中低声说:

“欸欸,我想再听你弹一次钢琴。”

“哎呀,这真是伤脑筋呢。”

很遗憾,这个家没有钢琴。尽管如此,也不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嗯──……能不能用唱歌将就一下?”

杰克点点头,玲霞哼出「啦、啦、啦」的梦幻曲旋律,歌声细细地回荡在黑夜之中,有如妖女塞壬般妖美,有如母亲般温暖。

就这样,天启突然闪过玲霞的脑海。

“──欸,杰克。”

“嗯,什么事?”

「用你的浓雾覆盖这整座城镇吧。」

六导玲霞如是嘀咕。这位女性绝非邪恶之徒,也不是想杀人到不能自己,更没想过要享受残虐的行为。

就只是「有必要」。因为有必要才这么做。这样虽然跟魔术师一样,但六导玲霞与总是考量到要隐瞒社会的他们不同,没有丝毫犹豫。

有非常想要的东西,为了获得它没有任何迟疑。欲望强烈、残酷,为了能傲慢地实现愿望,不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某种意义上,六导玲霞确实以很有人类风格的做法打算在圣杯大战中取胜──

就在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齐格睁开了双眼,溃烂的皮肤早已恢复。

“如果没有这样的恢复力,虚空生物早就死了。”

区区Assassin,现在,我感觉比什么时候都要状态好啊!

没有使用令咒,瞬间就让齐格飞在自身降临,但是那灰银色的龙翼显得异常刺眼。现在的齐格已经不需要龙告令咒就可以让齐格飞降临了。

如果说齐格这个人造人作为容器只是一个杯子的话,那么,「八木齐格」这个容器就是储存着几乎所有资源的地球。

要知道八木青司解放百分之十的封印就能够容纳迦尔纳的「燃烧的三神之衣」形态,八木青司完全有能力容纳冠位级别的灵基。

而可以不停吞噬八木青司的灵魂的「八木齐格」器量甚至还要在八木青司之上。

很明显,那对龙翼并不是样子货,齐格努力的挥动龙翼。

他的目标只是杀死那个Assassin。

来引起本体的暴走,越愤怒,人类就越容易露出破绽,这是已经镌刻在虚空生物基因中的东西。

当他达到托利法斯的时候,那厚重的浓雾……

真是让人不舒服,不过,这样虽然无法确定那个家伙在哪了,但是只要我将这一片全部笼罩在我的攻击之下,就可以确实地杀死她了吧!

虽然当着本体的面杀死那个女人更好,但是,果然还是不要给那个家伙存活下来的机会比较好!

黄昏的魔剑瞬间出现在手中。

反正在这里的人,都只是为了生存而苟延残喘的家伙而已。那么,就变成我的力量吧!

黄昏的剑气和蔚蓝的真以太于巴鲁蒙特中交融,魔剑的光辉瞬间淹没了半个城区。

人类在呼喊,被圣剑直击的人类在一瞬间化为血雾,一道巨大的沟壑将整个城区打了个对穿。

“真是弱小。”齐格的面孔没有任何的变化,即使有无数人类在哀嚎,无数的绝望简直化为实质的灵压压了过来。但是对于在无尽的黑暗中存活了十年以上的存在,齐格早已经习惯了。

左手上翻,猩红的光球凝聚在手!

“血雾之城!”

这是虚空生物固有的力量,可以抽取血雾覆盖范围内的所有生命体的生命力。

光球瞬间爆开,那猩红的雾气开始将整个托利法斯笼罩其中。

“这座城,即将化为死域!”

“出来吧!Assassin!”齐格大吼道。

手中的圣剑还在积蓄着力量。

“真是的,每次都要给哥哥大人解决问题啊!”

“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一同毁灭消逝(From Hell)!”

听到这个名词,八木齐格瞪大了双眼!

“不可能……”

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一同毁灭消逝(From Hell)

等级:E--~ A++

种别:对军宝具

范围:1~80

最大捕捉:—

基于“开膛手杰克是恶魔”这样的说法,其身姿变换为恶魔这一幻想种的姿态。

由于是以周围的人类潜在的不安和恐惧为基盘,其威力会根据半径5km内的人口密度大小而发生变化。若是在空无一人的荒野的话则不过是大型猛兽这种程度的强度,而在都市内可以发挥出与武斗派从者比肩的力量。

因为其身为被人类想象为自身的天敌的恶魔的姿态,故得到对人类特攻的伤害。

黑色的利爪瞬间将八木齐格拍了出去。

“没想到一下子就睡了那么久啊!”

这一次,樱子的瞳孔不再是一金一蓝了,而是一对金色的瞳孔。

之前的灵子转移时,樱子失去了意识,这激活了樱子身为御三家体内特有的虚空生物的细胞活性。

为了防止虚空生物的毁灭性意志将樱子本身的灵魂吞噬,开膛手杰克暂时取代了樱子的意识以对抗虚空生物的毁灭意识。之后樱子的意识将灵魂魔眼真正的力量完全发挥了出来,最终,完全将虚空生物的灵魂吞噬,完全掌握了自己的身体。

“区区虚空生物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拥有一部分哥哥大人的灵魂,你连让我看你的资格都没有!如此丑恶,你就葬送在这里吧!”

黑暗的身形早已长出了翅膀。

恶龙与恶魔在天空中展开了神话中的战争。

在融合了虚空生物的力量后,樱子的面板早已大不相同。

筋力:B+

耐久:C+

敏捷:A++

魔力:A++

幸运:C++

宝具:A++

这只是在没有宝具加持下拥有的白值而已,但是,现在的樱子早已获得了托利法斯城池中,所有的死去或者即将死去的人的怨念,共计两万人。

无尽的混沌融入樱子体内,整个身体仿佛化为淤泥般,整个身体处于介于固态和液态之间转换。

“还真是要感谢你啊!没有你将这里化作地狱,拥有恶魔的概念的我又怎么会获得如此强大的加持,这种状态下,甚至连哥哥大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但是,永远是越接近地狱的地方,恶魔越是强大。

“可恶!”

还在维持平衡的八木齐格只能勉强招架。

虽然在变成拥有大量巨龙特征的身体状态下,数值获得了提升,但是和拥有双重加持下的开膛手杰克的力量相比还是有些弱小。

圣剑和利爪相互碰撞,火星四溅,齐格正欲拉开距离,樱子则以一句“不会让你得逞的!”直接扑了上去。

这家伙,获得的新能力难道是读心吗?

“但是仅此而已吗?!”银灰的双翼尽情舞动,真以太再次涌动,圣剑的第二次解放已经准备就绪。

但是恶魔可不会给恶龙这个机会,混沌般的力量在利爪上涌动,猩红的双翼同样挥舞,破坏的烈风,撕裂了恶龙的面孔,晶莹的龙血滴落在建筑物上,本就松垮,摇摇欲坠的房屋,直接倒塌。

“上当了!”八木齐格一甩手臂,几滴晶莹的鲜血滴到了樱子的身上。

“啊!!!”

恶魔痛苦的吼叫。

“龙血,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触的吗?或许你的利爪可以免疫,但是,如果是身体的话,恐怕会全身的细胞崩坏的吧!”

“真是的……”冷漠的声音从两人的背后传来,太阳般的光芒在两人的身后传来。“既然如此,就在太阳的光辉下覆灭吧!梵天啊,诅咒我身(Brahmastra Kundala)!”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齐格只来的回头,就被淹没在太阳的光辉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覆盖了整个城市的热浪在无数次的回荡之后,终于停下。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全身焦黑的齐格勉强站了起来,“本体,居然直接将我和自己的妹妹一起笼罩进去了吗?”

看着身着黄金的战甲的骑士,齐格无力地抬起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一般,“真是耀眼啊!”

说罢,那只手臂都垂了下去。

“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本来应该化为灰烬的樱子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青司的面前。

“我之前说过了,这家伙由我来对付,他可是拥有如同小强般的生命力啊!而且这个家伙在器量上甚至不弱于我。”

“不过樱子,你又用了‘那个’吗?”

“是啊!如果那么轻松就死掉的话,我也没有资格被哥哥大人看中吧?”

“那样的能力下次不要多用,明明只要将我和你的位置互换就好了,你手上应该还有「那个」吧?”

“当然,哥哥给的东西我当然会珍藏的啊!”樱子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但是下次能请你不要将「我不会受伤」这样的东西作为理由!”

“真是麻烦啊!明明连痛感都不会有,而且,所谓男人,就是要站在你的身前,保护你的人啊!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也没有资格被称为「王」!”

“本……体……”

突然传来的声响让两人身体猛的一震!

它还活着!

不可能!

被A+级的对国宝具几乎零距离直击以后,怎么可能还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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