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玩笑吧?”银灵子张大了嘴巴,“我知道你这个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但是让我这等能耐的人变成通天大魔头是不是有些夸张了?虽然我很感兴趣,至少让我也风光风光……不过你可要记住对我的承诺,我要素女!”说这句话的时候银灵子没有笑,我知道他是犹豫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像他这样的人虽然固执却胆子不是很大,要他跟着我多少是有些超出他所能接受的冒险范围了。如果没有素女这个条件我是没办法请得动他的。
“果然为了素女你什么都愿意做。”我说完就往前面看了。这里已经快到冥海了,那两条被我夺去阴风的龙现在应该还没有回来,听说后来祝融也被关起来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脱身。我或许可以以为祝融说情一事为借口进入冰夷人的地方。我要找的东西当年就藏在了冥海之底。因为这里是太阳光照最弱的地方,即使太阳神要寻找也定然找不到这里。
当我们几个靠近冥海,已经有冰夷人驾着龙船过来,一见到是我他们马上靠岸。我带着他们几个上了船,所有冰夷人的相貌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不论何时过来这里都会觉得给我驾船的是同一个人。可是当我问他话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是个女人。
女人笑着告诉我之前一直为我驾船的确实是同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半年前死了,因为他要保住祝融的命只能用自己的命赔给龙族,否则冰夷人就再也没有资格去驾龙了。我不明白,她就相信讲给我听,原来冰夷人可以驾龙船遨游冥海是因为他们的祖先跟龙族立下了约。冰夷人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护龙族,而龙族则保证永远忠诚于冰夷人。这个约定一直延续了近千年,龙族跟冰夷人一直相敬如宾。只是很奇怪,龙族的数量一直都只减不增,到了他们这一代竟然只剩下四条龙了。这四条龙之间以兄弟相称,对冰夷人也很尊敬。上一次祝融回来说那两条龙回不来了,凤凰夺去了他们的阴风剩下的两条龙很悲伤,他们要祝融以命来偿还,夸父再三求情都无济于事。他们还下了毒咒要得到阴风的人用最重要的东西陪葬。无奈之下驾船人只好牺牲自己来保住祝融,因为祝融是凤凰带来这里的,他们冰夷人曾受恩于凤凰,他们必须回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驾着船的两条龙有些不安起来,我知道要驾船人牺牲的就是它们,它们在害怕。于是我笑笑安慰它们,夺走阴风本就是我的责任,我现在代表的可是凤凰若是在这里说错话做错事坏的可是凤凰的名声,这一点我一定会小心。
银灵子对我这种彬彬有礼的态度很是藐视,他站在船头看着龙的角,“凤凰只是用一下你们兄弟的东西你们就唧唧歪歪的搞出这么多事来,要是日后凤凰要你们的命你们还不豁出去跟她拼了?”这是银灵子在故意坏我的事。他想看我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忍得住。但是我不是傻子,在这个时候我一旦发火别说给祝融求情了,就是出这冥海都成问题。所以我只能选择让银灵子闭嘴。玄武似乎很欣赏我的做法,帮我把银灵子从船头拖回来,防止已经无法动弹的他掉进冥海。
我提出要见一下祝融,女人有些犹豫。她说祝融现在已经不肯见任何人了,就是夸父他都不见。说是自己太过愚蠢伤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再也不要走出冰夷人的世界了,宁愿死在冰夷人的冰窟里面。
那些冰窟我是见过的,一座一座就像渐渐地塔,冰夷人喜欢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有客人来了他们就会在族人的冰窟最中间给盖上一座,用自己的冰窟为客人挡着风。客人离开之后那些冰窟也不会拆除,是要留下来作纪念的,因为他们这里几乎不会有什么客人过来。而我的那个东西就在当年我住的那个冰窟里面,这里的人很诚实,不会有人想到进去别人的冰窟拿东西。这就是冰夷人纯洁的就像北方的雪,也就是这样的人才可以帮我看守那个东西这么久自己都不会发现。
凤凰说过这里的任何东西除非再次经历一场开天辟地,否则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的。因为这里的人很守旧,他们尊重自己的祖先到了迷信的程度,甚至愿意承认祖先会以精灵的方式回来居住自己的冰窟。若是有任何改变他们就找不到自己的家了,所以他们宁愿什么也不变。我对这一点是深信不疑的,因为这里确实没有任何改变除了这里多了一座身形较小的冰窟。
我走过去,祝融在里面发出哆嗦的声音。这小子果然在这里,只是他虽然天生体热却也受不住冰窟的寒气,看这个冰窟应该是刚盖起没多久,想必是冰夷人才帮他盖的。
“这小子挺好玩的,我进去看看。”银灵子又开始自作主张了,我赶紧拉住他,“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很尊重自己的私人空间,对别人的更是注意。你最好不要由着性子乱来,否则冰夷人的愤怒你是承受不起的。”
“吓唬我是不是?我看他们也就那样而已。”银灵子嘴上虽然这么说眼睛却不断的瞟向别处看能不能多探测到什么信息。给我们领路的冰夷人早就换了人,可他居然还没有发现,拉着人家问,“哎,女人,你们这里是不是都没有东西南北分别的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你们怎么知道哪里是自己的房子?”
“房子?什么东西?”领路人发出男人的声音,银灵子吓坏了一个大步跳将起来,拉着我,“你不是说是个女人吗?怎么声音变成这样?”
“现在是男人了!”我笑着推开他,“我们一上岸就换人了,你没看见吗?雪地里出来一个冰夷人他们交换了一下,龙船被牵走了。”
“可是那个时候你们正在说什么冰窟还有什么祝融,我哪里有注意到?还以为龙船自己走了呢!再说这里下那么大的雪,这些冰夷人又穿的全是白衣服站在雪地里就跟透明的一样,真不知道你跟凤凰是怎么想的居然跑这么远来放东西……”我对银灵子的口无遮拦有些生气,从精卫开始我就很不喜欢说话不经过思考的人,但精卫毕竟是个小女孩,这个银灵子可是个大人了。
见我面露愠色,银灵子不再声张,给我们领路的人依旧只顾着给我们带路,似乎对我们说的话没什么兴趣。后羿拍拍我,“月伏,这个人怎么好像一点都听不到我们说话啊。”
我告诉他在这里客人就是他们尊贵的朋友,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他们会关闭自己的听觉这样就不会打扰到客人之间的谈话。如果客人有话要问他只需要拉一拉他的手或者衣服他就会把听觉打开跟我们交谈了。
后羿睁大了双眼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经过一个个的冰窟,里面传出来不同的声音,祝融的冰窟本来已经近了可我们却没有走过去,绕了一个大圈子才过来,终于到了我的冰窟前面,刚好紧挨着祝融的。在我们的旁边已经有很多冰夷人在盖冰窟了,想必是在给后羿他们盖。银灵子的一身黑衣在这雪白的世界里分外显眼,祝融当然也看见了,探出脑袋来看。我笑着对他打招呼,后羿赶紧跑过去,祝融一见后羿马上来了精神两个家伙抱在一起很是亲密。
玄武问我那个小子是谁,怎么好像跟后羿关系很密切似的,后羿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吧。我告诉他祝融是太阳神的儿子。玄武马上对祝融尊敬起来,还把后羿拉开要后羿对祝融说话注意些。后羿奇怪的看了父亲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跟祝融聊天。
“凤凰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我赶紧俯身来到一个最古老的冰窟门前,“是的,长老,我来了……”
“怎么不一样了……凤凰啊,看来他们从你身上取走的东西不少啊……”
“劳烦长老费心了……”
“费心倒是谈不上,只是请你记住啊,这里的世界是干净的祥和的,你要怎样我们管不着也不会去管,但是不要试图染指这片净土,否则我会以祖先的名义诅咒你……年……”长老最后一个字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听见,看来他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只是不揭穿罢了。冰夷人说这个长老是跟女娲一起诞生在世界上的,他身上有盘古大神的力量,可以看穿一切。传说就是这大雪之中的一粒微尘长老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不需要走出自己的冰窟,没人知道长老真正的样子。我跟凤凰来这里的时候,凤凰也是这样站在外面接受长老的教诲,毕恭毕敬。所以我自然不敢怠慢。
“那个孩子,玄武的那个孩子,身上有着跟祝融不一样的太阳神的力量,这力量会吸引守日符发光,快去你的冰窟,否则守日符会消融冰雪出来寻找太阳神的。我看到太阳神正在靠近,他在犹豫……”
“是的,我马上就去,谢谢指点……”告别长老我没有径直走到自己的冰窟,从里面取出守日符。这道符已经在显出红色了,孟槐当年对我说过当守日符出现红色就表示它已经在自己像太阳神发出求救信号了。当红色逐渐加深最后变成深红色太阳神就会到来,我赶紧收好守日符走到银灵子面前,“将它收起来,放在你的黑暗世界里。”
银灵子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像是在问我如何知道他的这个秘密。
“你的那身黑衣服是女魃专门为你布下的黑暗结界,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揭穿而已,因为刚好我用得着。有了这个东西,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隐藏在天神的视线范围之外,所以我需要你,只有你做的事情才不会有天神察觉……”我回敬他一个冷笑,银灵子的眼神告诉我他在骂我奸诈。但是无所谓,只要可以成功我宁愿自己揽下所有恶名。
后羿正跟祝融说得热闹整个身体忽然开始飘移,玄武和祝融都慌慌张张的追赶,却被无数冰夷人拦住,我知道这是被长老选中的人呢才会受到的待遇,后羿或许是第一个见到长老真面目的人呢……
见我迟迟不出来帮忙,玄武和祝融都跑过来。银灵子这次却很冷静的站在一边,“你们别慌,现在后羿对月伏还很重要,她怎么会眼看着后羿出事都不管呢?既然她没管那你们就尽管放心,后羿一定不会有事。”他说着还对我挤挤眼。
玄武看看我,我点点头,“放心,他只是被长老选中而已。凤凰说过长老一直等在这里不肯离去是因为在等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到了他便会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后离开。他早就已经是神了,不属于这片凡人的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