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塔广场的市场上,西娜提着布袋子,跟随西林在各个摊位上流连。
“老板,你这个圆白菜怎么卖?”
“一铜鹰一斤。”
“那这边这种呢?”
“这种一铜鹰一个。”
得知价格后,西林默默的拿起旁边表层因运输而被挤压得破烂不堪的圆白菜,掂了掂,约莫有两斤多的样子。
“买那边那种好的吧。”
身旁提着布袋子的西娜建议道。
“不用,就买这种吧,来两个!”
西林摇了摇头,选了两个相对较大的,并付了两枚铜币。
西娜打开袋口,将圆白菜放了进去,然后提着继续跟在西林后再转悠。
因为是靠近柯罗迪拉海,因此东延市最不缺的就是海鲜,不过……西林在市场上逛了一圈,发现海鲜的种类似乎并不多,而且几乎都是死了的。
来到一个摆满了死鱼,且苍蝇乱飞的摊位跟前,冲大肚便便的络腮胡秃顶大叔询问道,
“老板,你这些鱼都是什么时候的啊?”
“都是今早刚从海里捕捞上来的。”
说着,老板豪爽的捡起一条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死鱼,啪的扔到西林面前,惊起苍蝇一片,
“你看看,新鲜着呢!”
扑鼻的腥臭令西林忍不住捏着鼻子后退了小半步,转而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大铁桶。
桶里养着一条大鱿鱼,半米多长的身子完全沉浸在装满了海水的铁桶中,三两
只带着密集吸盘的触须伸出铁桶,悬挂在桶沿上,微微的卷动着。
以前他就喜欢吃鱿鱼,特别是那嚼劲十足的鱿鱼须。
“那条鱿鱼怎么卖?”
一听西林问出这话,西娜顿时暗叫糟糕。
她赶紧看向鱼摊老板,霎时就被鱼摊老板瞬间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立马上前一步,态度诚恳的对老板躬身道歉,
“对不起,我弟弟不是有意冒犯的。”
说完,便拉着西林的衣袖,转身就走。
西林有点懵逼,完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问个价格,鱼摊老板怎么就
莫名其妙的生气了呢?
任由西娜拉着走了很远才停下。
“姐,刚才那鱼摊老板怎么回事儿啊?”
停下后,西林便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西娜认真的端详了西林好一阵子,直到看得西林都开始扭头,主动回避她的视线后,方才叹了口气,温柔的轻声解释道,
“出海的海民们普遍都信仰海神,而传说鱿鱼就是海神的化身,因此每户海民的家里,必然会供养一只鱿鱼,以祈求自己出海能平安和丰收。”
“所以,那只鱿鱼就是鱼摊老板家供养的‘海神’?”
西娜表情极为严肃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得知原因的西林感觉颇为荒诞。
估计是很早很早以前,某个或者某几个无知的海民,在捕鱼时遭到了深海巨鱿的袭击,幸运逃生的人便将那种巨大的、不可对抗的力量错当成海神的伟力,因此口口相传,最终演变成现在“鱿鱼是海神化身”的说法,并被绝大部分人信服。
西林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在他看来,世间如果有神,那么神一定是不可被感知的,也不可被描述的无形之物。
一切能够被感知和描述的有形之物,都有被认知的可能,而一旦有这种可能,便不能不称之为“神”。
所以,“神”存在或者不存在,过去无人知晓,现在无人知晓,未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之后的时间,西娜再也不敢放任西林自由发挥了。
而跟随西娜走了几个摊位后,西林才知道,不论是在讲价还是在挑选上,西娜所拥有的经验,是他拍马也难以企及的。
……
……
“今天我们一共花了11苏拉零8个铜鹰,还有面包没买,买面包再花去5苏拉4铜鹰的话……”
“我的天哪,我们今天要花掉17苏拉2铜鹰,也就是将近2芬尼。”
西娜突然转身,使劲抓住西林的胳膊,因为震惊,就连眼睛也瞪得比平日大了一圈。
“姐,能稍稍轻一点吗,胳膊都要被你给抓断了。”
西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轻轻拍打了西林一下,娇嗔着,
“我哪有这么大的力气啊,净瞎说。”
西林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抬起胳膊,轻轻揽住了她柔弱的肩膀,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混杂了皂荚与少女清新的独特味道。
西娜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仰头看向西林,发现他此时也正笑容温和的低头看着自己时,立马就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推开西林,反而主动抬起了夹在两人之间的手,轻轻抓住他背后的衣摆。
“姐,你说是我们自己买面粉制作面包划得来,还是直接买成品面包划得来呢?”
“当然是自己制作划得来啊,可是我们没有烤炉?”
“嗯……其实除了烤面包外,我还有很多关于用面粉制作主食的方法,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我觉得你做的面条就很好吃啊。”
西娜仰头,回答看似有点答非所问。
“那行,我们就直接买面粉吧,趁着今天食材丰盛,我给你做点不一样的东西,保证你把肚子吃圆了都还舍不得停口。”
“那你少做点,吃饱了还继续吃就太浪费了。”
“怎么会浪费呢,多吃点,多张点肉,不挺好的吗,你看看你,太瘦啦,后背
摸着全都是骨头。”
说着,西林的手掌滑到了她的背上,轻轻按摸着她背心的脊骨。
西娜咬着嘴唇,嗔怪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我这是苗条好不好。”
“不好,还是要稍稍丰腴饱满一点的才好。”
西林笑嘻嘻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瞟着她的胸口。
西娜脸红的别过头去,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却又并没有推开他贴在自己背心的手掌。
随后,两人一同到面粉店,花了1苏拉,买了两斤中等品质的面粉后便返回了家中。
午饭西林打算做包子,虽然没有蒸笼这种厨具,但汤锅加水,然后放上格栅也能勉强代替。
……
狭小的厨房里,西林和西娜并排站着。
“对,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和,这是个精细活。”
西林正在教西娜和面。
“好粘手啊,你看,这一片一片的像掉皮了一样。”
西娜使劲搓着自己粘满湿面粉的双手,却被西林一把抓住,重新按回了面粉盆里。
“别闹,赶紧和面,我去剁海鲜馅料。”
说完,西林便转过身去。
西娜对着西林的后背,俏皮的扮了个鬼脸,继续按着西林的指导,该加水加水,该揉搓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