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字街,浪街酒馆。
黑色、车头占据了整个车身一半还多的蒸汽轿车停在了一家酒馆的门口,葛尔巴带着司机走了进去。
中午显然并不是喝酒放松的好时候,因此酒馆里显得比较冷清。
老板是个中年大胡子,挺着堪比七八个月孕妇的大肚子,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无聊的边喝酒,边拍着苍蝇。
听见开门的响动,大胡子老板扭头。
“葛尔巴,原来是你这虚伪的家伙,大中午的,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
“赛丽在吗?”
葛尔巴自动过滤掉他前面半句话,直接开门见山,
“我想请他开一个密码盒?”
“什么密码盒?我看看。”
大胡子老板好奇的问道,但也并没有从高脚凳上起身的意思。
葛尔巴面带笑容的看着他,目光中透露出的意味儿仿佛在说:您配吗?
“切!”
大胡子老板撇了撇嘴,自顾自拿起手边的一瓶强香糖酒,仰头喝了一大口,打了个酒嗝儿后,才指着一旁的楼梯,
“209房间,你自己去找她吧!”
葛尔巴提着用丝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金属密码盒,带着司机往二楼而去。
浪街酒馆是不提供住宿服务的,而所谓的209房间,也不是赛丽的住所,而是酒馆为她提供的接生意的地方,而她则从每笔完成的交易中给酒馆提成。
除了209,还有诸如204、301、408等等房间号,它们各自对应着不同的业务。
比如说,301的主人,就是专门为有需要的客户提供暗杀服务的,一名“莫得
感情滴”杀手。
……
老旧厚实的木门上钉满了钢板和铆钉。
葛尔巴站在门口,压着锁头敲了敲门。
“请进!”
房间内的人仿佛刚睡醒,声音中带着一股诱人的慵懒。
[吱嘎~~]
木门转轴摩擦发出略显刺耳的声响。
葛尔巴带着密码箱,撇下司机,侧身走进了房间……
[砰]……
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
相比较门外灯泡布置稀疏的走廊,房间里的采光明显好了不知道多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实木桌,木桌后坐着一个身穿大红色裙装的女人,女人三十来岁,酒红色的大波浪卷长发斜搭在左侧香肩上,微微卷曲的斜刘海挡
住了她半只左眼。
而在女人的身后,则是大开的窗户,浅蓝色的窗帘随吹进房间的风轻轻摇晃。
“葛尔巴,你这虚伪的家伙,找我有什么事吗?”
赛丽慵懒的靠着座椅,双手抱胸前,手臂拖着那对沉甸甸的胸脯。
葛尔巴走到桌边,将密码盒放在桌上,并揭开包裹在外的丝绸。
原本还有些慵懒的赛丽,瞬间就被那外表精致,构造复杂的秘密盒吸引,她放下双臂,身子前倾,趴在自己的办工桌上,
“你哪儿搞的,送给我怎么样?”
“你能给我什么?”
葛尔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因为坐姿问题而意外有些走光的赛丽。
赛丽察觉后,立马坐正了身子,并双手压着领口,翻着白眼骂道,
“滚蛋,知道老娘最鄙夷什么吗?最鄙夷你这样靠女人吃饭的人,还想跟我滚床单?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
“她们付出金钱,在我这里获得场所和保护,很公平的交易,我不觉得有什么好鄙夷的。”
葛尔巴神情淡定的解释着,至于想和赛丽滚床单的事,他也没有否认,强大的男人就应该以征服漂亮的女人为乐趣。
赛丽是漂亮的女人,而葛尔巴作为黑字街三大帮会之一、红黑会的会长,他自认为自己还是蛮强大的。
赛丽摆了摆手,一副我不想听你废话的表情。
“一百多伦,我帮你打开它。”
“成交,现在就开,我在这里看着。”
“随便!”
赛丽随意的耸了下肩,便迫不及待的将金属密码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对于一个武艺高强,且以开密码箱保险柜为乐趣的盗贼而言,最渴望的,就是遇到一个有挑战的密码箱。
面前这个小巧的金属密码盒无疑就是充满挑战的。
赛丽来回摆弄了一会儿密码盒后,顿时眼睛一亮,
“二进制幂数加密法,一共六层密码,层层相扣,卧槽,后层密码竟然还会因前一层密码而发生变化,这么特么的,除非有原始密码的推导方程式,否则想打开无异于登天啊!”
“所以,你也打不开吗?”
葛尔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心中对于这个小盒子里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闭上你的腚眼,这世上就没有老娘打不开的东西。”
被小瞧了,而且还是被葛尔巴小瞧了,这让赛丽相当不爽。
爆完粗口之后,赛丽也开始全神贯注的投入了开锁的工作之中。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坐在赛丽对面的葛尔巴看着她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欣喜若狂,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满脸沮丧……
呵,表情还真丰富啊!
“呜啊——”
葛尔巴打了呵欠,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腿后,便走到窗户边,手扶窗沿,看向窗外。
破旧的建筑物外墙上涂满了暴力色情的涂鸦,脏乱无比的街头上,时时刻刻都有斗殴发生。
……
“不是我偷的,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呵,人格,你们这些连自己是谁的种都不知道的贱民,还有人格?”
“我不是贱民,我们是一样的,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相同的空气,拥着同样的时间。”
“呵呵,小葛尔巴,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妈妈。”
“你妈妈?你妈妈她就是个表子,她每天都要和一打的男人滚床单,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
[砰——!]
房间里突然想起了猛烈的锤击声,把正专心破译着密码的赛丽吓了一跳。
“我靠,葛尔巴,你疯了?”
“抱歉,刚才窗户上有只虫子。”
葛尔巴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那你把它打死了吗?”
“小虫子而已,已经尸骨无存了。”
葛尔巴的语气冷冷的,赛丽感觉到他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因此也就难得的没有
怼他,而是自顾自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捏死了就好。”
然后又继续专心投入了密码盒的破译当中。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葛尔巴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打开了!”
赛丽欢快的声音传来。
葛尔巴回过神,并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将那些自然流露的情绪全都驱散后,才转身走到桌边。
只见此时赛丽的手里正把玩儿着一枚黄澄澄的硬币,而那只精巧的机械金属盒则盒盖大开的被放在了一边。
“看上去像是一枚古代金币。”
赛丽初步得出了结论,可正当她打算进一步研究的时候,却被葛尔巴伸手夺了过去。
赛丽撇了撇嘴,骂了他一句“小气”。
葛尔巴全然无视,只是看着掌心里的金币。
比王国当前流通的金币要大上一圈,金币的一面刻着一只怀抱世界的鱿鱼,而另一面则刻着两行文字。
葛尔巴一个也不认识。
“看上去不像是现行使用的任何一种文字。”
赛丽伸过来脑袋,看着葛尔巴手里的硬币说道。
葛尔巴没有理她,随手找来纸张和油笔,将两行文字描摹下来之后,便将金币重新放回了盒里,并关上了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