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完美的方案也能挑出问题,再认真的人也有出错的时候。
为了制作宣传图册,马兰认认真真搜集资料、编写内容和姗姗讨论版面设计,兴匆匆得跑前跑后联系印刷厂,样册出来后制作精美文章华丽,姗姗看了也连连称赞,马兰好不得意,客户经理看了一眼就让她送给客户审阅签字。
这天早上刚到公司,姗姗叫马兰:快点,总监召开部门紧急会议!
马兰抱着笔记本刚跑进会议室,总监当着一众人指着她:你,宣传册是你跟的吧!
马兰一头雾水。
“谁让你把样册送给客户的?”
马兰刚要回答,总监接着说:“他们老板上个月换了你知不知道,你居然还用上任老板的题词当封面,人都换一茬了,你还故意膈应人啊,作死啊,你是生下来缺心眼吗?”
总监接下来又布拉布拉说了什么,马兰已经听不清楚了,就听到总监最后说了一句”滚蛋“,她的脑袋嗡嗡响。
天哪,六月飞霜啊,冤枉,我从他们网站上拷贝下来的题字啊,谁知道他们网站为啥不及时更新呢!
众人都怜悯地看向她。
马兰把头低了又低就快挨着桌子了,眼泪又在迅速聚集。大家都没人敢说话。方芳上前附耳在总监旁轻声说了几句什么,总监气势汹汹的眼光扫过来,马兰顿时心灰意冷,完了,肯定被落尽下石了,这下别指望转正了。
等马兰反应过来的时候,会议室已经没人了。她灰溜溜的回到座位呆坐了半响,没有一个人安慰她,大家都好像什么事情都么有发生一样,也是,谁跟谁又有多大关系呢。
被受委屈的马兰很想寻求张浩楠的安慰,可现在即使在公司里他和她擦肩而过,他却从来不看她,不是匆匆而过就是在看手机。她忿忿不平在微信上给他留言,还加上一个大哭的表情以求同情,他只回了两个字:扛着。
暖起来热死你,冷起来一脚把你踢进冰箱冷冻室。人家本来跟你就不熟,为什么为你浪费时间?
事业失意情场得意。
且不说那个一天到晚主动报道的邵永辉,三天两头送新鲜应季水果过来,连封宇最近看马兰的眼神也怪怪的。他经常拿瓶啤酒靠在门口坐着,眼光肆无忌惮地审视马兰,一被发现就大大方方地冲着她一脸坏笑。
以前加班总有张浩楠等她回家,现在封宇不声不响就顶替了他的位置。只要她晚上加班,无论多晚,出了公司门,不远处路灯下就有个跨着摩托帅气挺拔的身影冲她打个响指,无论她怎么谢绝,他只是我行我素。
“哎呀饿死了!”马兰扭头跑进后厨,在冰箱里翻出几个剩饺子,刚把火打开准备热一热,封宇径直过来把火关上,一把拉着她往外走。
“饿了不早说!”
封宇拉着马兰骑上摩托给她戴好头盔,一踩油门拉风飞驰,车流中穿梭马兰不得不紧紧抱住他的腰,晚风习习风吹着发丝,月色缭绕群星闪耀,这样兜风好舒服。
“能不能松开我了?”
车停下来,马兰这才发现到了夜市的大排档。而自己还双手环抱着封宇的腰。她笑着收回手下车,“小朋友还挺害羞的啊。”封宇哼了一声。“姐姐,你还真自信啊,我是怕你影响我的完美形象,你看那边几个小妹妹正看我呢。”说着他取下头盔甩了甩头发,颇为帅气地跟不远处几个正打量他的小姑娘招了招手,几个小姑娘笑成一团。
马兰鄙视地说:“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正经有个女朋友,就会吹牛!”
虽然是深夜,大排档前却热闹非凡,大部分是年轻人在这里呼朋唤友谈笑风生,驱赶着白天的郁闷、挥洒着多余的精力。
找了个桌子坐下,封宇点了毛豆、花生、羊肉串、鸡翅膀、鱼豆腐、面筋、啤酒等大排档经典必点菜目,然后就笑盈盈地坐在那里看着马兰。马兰被他看的心乱。
“看什么看!”
马兰索性不搭理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本来酒量不大加上心情不好,几杯酒下肚就有点忘乎所以。
封宇很开心,喝酒也乐呵呵地,偶尔一伸手用纸巾把马兰的眼泪鼻涕一起抹掉,嫌弃地伸到马兰鼻子面前给她看。
“又不是绑架你,哭得这么难看。是不是犯花痴了?”
“滚,没心情听你上课。白天当孙子,晚上还不能当回大姐大了?来,给姐倒酒!”
“好。”封宇给她倒上一杯,自己拿着酒瓶直接喝。“你是真傻还是真傻?我看你还是真傻。多个心眼,多跟领导搞好关系,别告诉我你这都不会?”
“我也想处好关系啊,可是谁拿我当根葱啊。我就是头蒜,天天被拍来拍去,还一身味儿惹人嫌!惨绝人寰!”说完自怜自艾情绪启动,鼻子开始酸,眼泪在聚集。
“别又哭啊,你这算什么?”封宇哼了一声。
“那你说个更惨的?”马兰不服气,我可怜一下自己同情一下自己碍你什么事?
“当初我开小饭店挣了点钱就特狂,盲目贷款扩大店面,想做大老板挣大钱。急于求成。结果就变成你面前这个小厨子。”
这句话像一发炮弹一下子轰掉了所有的委屈、不满、愤懑。瞬间马兰被安抚了。她立刻分辨出自己面对的问题,相对而言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你多幸运啊,没有把你捧高了再扔下来。顶多算是被绊倒了一次。”封宇喝着酒说的很随意,就像是说一个笑话。
马兰有些轻松,有些愧疚的轻松、开心。面前这个人的确真是比自己惨很多很多倍,这让自己一下子如释重负。自己经历的算个屁!
几瓶啤酒下肚封宇进屋去找厕所。
马兰酒意朦胧喊:“老板再来十瓶纯生!冰的!”
几个小青年窃笑着对马兰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一个胖子走过来揽住她肩膀,“能喝啊,一起喝一杯。”
“滚!”马兰伸手打开,周围吃饭喝酒的都装着没看见没听见,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眼睛却都偷偷往这边瞟。
胖子脸色一变,撸起袖子凶相毕露。“欠收拾啊!”
“哎呀!”
胖子手臂突然被人掰开,接着身子嗖一下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看清是封宇,胖子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周围几个男人操起酒瓶向封宇挥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马兰一把掀翻桌子拉起封宇就跑,几个男人在身后拿着酒瓶子污言秽语一路狂追。
跑了一段封宇把马兰拉进一个巷子口躲在墙角,看几个男人骂骂咧咧跑过去,两人才走出来。
“没想到你还有点功夫!”
“你也不差,桌子都敢摔!”
正得意呢,封宇看着马兰身后脸色突变,低低喊了一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