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每次你请我，最后都是我买单。”
“我的生活费不是在你那儿吗？你从我钱里扣就行了。”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扣过。”楚陶然的声音透着无奈。
“不就是因为你不扣，所以我才大方让你扣的吗？”江依依笑得狡黠，“算了，既然你表现这么好，那我今天就真的请你一次吧！”
他低笑起来：“请我吃什么？”
“新街上有家面馆，还挺有意思的。”
楚陶然刚想开口，节奏平稳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他微微皱眉，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殷子缘没有错过楚陶然嘴角一抹还未散去的笑意，他的手机就举在耳边。
“你好，有事吗？”楚陶然问。
殷子缘柔柔一笑，张了张嘴，优雅地摆摆手，示意她不急，可以等他打完电话。
“是谁？”江依依在手机里问。
“一位学妹，殷子缘。”楚陶然对手机里说，朝殷子缘点点头，继而转身出了教室。
殷子缘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现一道暗芒，这样坦白地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手机里的那个人，一定是个特别的人。
就是那个人吗？她诡异地笑了笑。
“就在门口，我待会儿去接你。”
“那边旁边不是还有一个……”
“就在那儿，不准乱跑。”
“好啦好啦……”
楚陶然嘱咐好江依依，走了回来，问道：“有什么事？”
打扮精致的殷子缘，柔和地微笑着：“原来学长真的在这里，我只是来试试看的……我有个不情之请，可以请您帮我画一张画吗？”
她用了“您”，让楚陶然感到不适，微微敛起了眼睛。
“商用吗？”
“不是的，我想给……男朋友送一张画。”她低下头，羞涩地把头发别到耳后，“如果您方便的话。”
“抱歉，我并不画与我无关的东西。”
殷子缘不由地一噎，自此挂了电话，楚陶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了。
“学长……”殷子缘美丽的眼睛流露出委屈的颜色，眼角难过地下垂，“价格上我可以……”
“这是我的原则，没有例外。”他顿了顿，“你还有别的事吗？”
殷子缘眨了眨眼睛，呐呐地说：“没有了。”
楚陶然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他迅速走进画室，整理好刚刚动过的画具，两臂一展，套上了挂在椅背上的针织开衫，利落锁门，匆忙之间经过站在门边的殷子缘。
“对了，”他脚步一顿，微微偏头朝后看，“之前周五那次，你来找我，除了问借画室的事外，还有别的吗？”目光若有若无落在了她的高跟鞋上。
殷子缘垂下眼帘，浅浅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啊，想找人问问，结果刚好看到学长在外面。”
楚陶然静静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脚步沉稳地向前走去，直到消失在拐角。
上次在这里见到殷子缘的情境还历历在目，那时他看着殷子缘离去，高跟鞋的声音很是清脆，他后来明白了究竟是哪里奇怪。
他只听到了殷子缘离去的声音，而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悄无声息。
————
进了公寓，楼层一到，电梯门刚打开，楚陶然就一步迈了出去。
“啊！”
一声尖叫，一个人跳了出来。
楚陶然蓦地一抖，凭借良好的素养教养才没有失态，脸却真实地白了一分。
江依依大笑着远远站开：“哈哈哈哈我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吓到你了哈哈哈哈！”
楚陶然抬手理理额前的碎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默默开门进去，接着“呯”的一声，这扇门就在哈哈大笑的江依依面前毫不犹豫地关上了。
“……”
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走廊上空空如也，徒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喂！楚陶然！你到底有没有意思！开门！我都等你二十分钟了！喂！”她像瞿荏一样狂拍门，“帅哥！我以后不闹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楚帅，楚三三，楚哥哥，三三，陶然，小然……”
她踢了一下门，收脚带飞了门前的鞋垫，眼睛忽闪了一下，她抓起灰色鞋垫的边沿，在四周的星星纹里捏来捏去，摸到一个硬物，顺着缝隙将它扯出来，一串扣着紫色小鸟的钥匙就被她挑在了指尖。
冷哼一声，钥匙在锁孔里一插到底。
把钥匙重重拍在鞋柜上，江依依东一只西一只换了鞋，乱七八糟甩在过道里，拿拖鞋的时候把鞋柜门关得震天响。
重重踩着卡通拖鞋，江依依拉着脸走进了客厅。
沙发上，某个人抱臂坐在那里，也拉着脸，看她进来了，微微撇开了脸。
“喂，你都多大人了，还玩拒之门外这一套？”江依依走过去，轻轻踢了一下他灰色的鞋尖。
那人把脚缩回去，没有理她。
江依依伸手按在他两边鬓角，把他的头硬生生转过来，对上他微凉的眼睛：“不行，你不许和我生气。”
楚陶然没有挣开她的手，却还是把头扭了回去。
“小肚鸡肠。”江依依小声嘀咕。
楚陶然扫她一眼，眼睛里的冷光更甚了。
江依依嘻嘻而笑：“帅哥，生气可就不好看了……不不不，你生气也是好看的……”
放肆地摸摸楚陶然柔顺的头发，她说：“别和我生气，你生我的气，我就特别在乎，再小也在乎。”
楚陶然眯起眼睛：“你太坏了。”
听到他开口说话了，江依依就放心了，此事已经翻篇。
满意笑笑，江依依放开他的头，两脚一甩，甩掉拖鞋，动作流畅地倒下窝进了沙发，扯过独角兽抱枕，蹂躏来蹂躏去。
楚陶然理理刚刚被江依依揉乱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许告诉漆与白。”
江依依的头正埋在抱枕里，她忍笑忍得整个身体都在抖，带着整张沙发也跟着轻微地振动。
冷哼一声，楚陶然站起来就走。
玻璃茶几上反射了一道阳台的光，白色闪进了江依依的眼睛，她伸手拉住他的衣服下摆，笑得直倚在了楚陶然的腿上：“我悄悄告诉你，其实你是第二次，我第一次吓错了，出来的是一个外卖小哥，当时人家看我的眼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智障……”
楚陶然噗嗤一声笑了。
江依依甩开他的衣服下摆：“不许笑。”
楚陶然笑着往厨房走，心里堵的一口气便散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