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顾清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荡着看黄昏来临,江垣在二楼的房间里收拾东西。
过了许久,太阳只留下了自己的一角,江垣终于布置好了房间,这个自己要睡上两年的房间,一首轻音乐在房间里缓缓流过。江垣走到窗边,看看时间。
天边的夕阳,是热情奔放的橙色。江垣莫名向顾清所坐的秋千上看去,谁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这就是牛顿所说的“万有引力”,顾清对江垣也有引力,或许又是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顾清莫名回头,看向江垣。
在遥远的空气中像是四目相对,却明明又什么都没看到,顾清与江垣又迅速躲开。
江垣看顾清一个人无聊,跑下楼,打开门的瞬间,江垣或许是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了。江垣从兜里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黄昏下的秋千,或许是秋千上的那个女孩。
江垣的心有些乱,又看了看自己刚拍下的照片,偷偷安慰自己到:“黄昏很美。”
江垣走到顾清旁边,顾清并未发现,江垣故意吓顾清,大叫一声。顾清迟迟没有反应,过了许久顾清抬起头看江垣,启唇道:“好玩?”
江垣坐到另一个秋千上,嬉皮笑脸地点点头:“欺负你就是很好玩的一件事啊。”
“恭喜。”面无表情ing~~
“你不会吓傻了吧?”
“傻了。”面无表情ing~~
江垣看这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偏头看看顾清,才放下心,长舒一口气道:“还好没哭。”
“没哭。”依旧面无表情ing~
“你能不能不要只说两个字啊?最重要的是,你一直说两个字,不会憋不住吗?”
“不会。”
“你哪怕多说一个字也是好的啊!哪来这么冷漠呢?”江垣有点稳不住自己了。
“为什么?”
“你!你还真是只加一个字啊,真的是,唉。”
顾清这次不说话了,一个字都不说了。
江垣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内心的那种悸动,以及那幅美丽到极致的夕阳图,再看看现在自己旁边这个冷漠到冰点的人,那些美好瞬间破碎。
“失望吗?”
这是经过了几分钟的沉默后,从江垣旁边飘出来一句话,像是幽灵一样轻的声音,像奄奄一息。
江垣狐疑地看着顾清:“什么?”
“失望吗?”顾清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把头埋在黑暗之中,风吹动头发挡住了脸,表情也在发丝的遮掩下看不真切。
“为什么失望?”
“我感受到了,你刚才说话的时候失望了,是什么给你的希望呢?”
江垣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我猜对了是吗?”顾清抬头看着江垣,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像面瘫一样的,眼里却多了一丝希望。
“不要随意揣摩我的心思。”江垣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些气愤。
“你生气了。”
江垣努力平复心情,再次绽开笑颜,是皮笑肉不笑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二哥哥学心理学的。”
“所以顾清你这是偷师学艺咯?”江垣笑得很勉强。
“你,想嘲讽吗?”
“什么意思?”
“想说什么就说吧,随便说,反正与我无关。”
顾清起身离开秋千,一瘸一拐走进屋子关了门,头也没回过一次,江垣多想帮顾清,最终还是忍住了。
江垣在秋千上荡着,目光呆滞。心里五味杂陈:她到底怎么了?真是,一天阴晴不定的,这才第一天,我以后这两年还怎么过?我哪里惹到她了吗?唉~~
顾清坐在床上,呼吸声有些急促,顾清顺手反锁了房门,突然手机响了,顾清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爸爸”。
“喂,顾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
“嗯,怎么了?”
“考试怎么样?”
“还好。”顾清的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
“拿第一稳吗?”
“不知道。”
“那加油,你自己注意身体,我们明天等你考试完了来看你。”
“其实不用来的。”
“没事。”
“那你注意身体。”
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似乎已经实在无话可说了。“那先挂了吧。”
“嗯。”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伴着顾清冰凉的眼泪,越来越低,直到暂停。
江垣回到房子就听见楼上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顾清的尖叫。
江垣慌了神,以闪现般的速度出现在顾清门前,焦急询问。屋里没有出现任何好转,反而门边一声闷响,接着一句“不用管我”。
江垣也想着,让顾清安静一会儿或许会好很多,便走开了。
整个夜晚,一人痛心,一人忧虑,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思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