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大殿哗然一片,那夙亥的脸色也变了变,上方的南以萧却是没有说什么。
“荒唐,我夙朝的王爷岂能嫁你为夫婿!”夙亥眯着眼看着茯欢。
茯欢冷笑一声:“那既然夙朝已知我有夫婿,又为何非要与我这个声名狼藉的王姬联姻呢?莫非三王爷早已倾心于我?”
茯欢所问的,也是在场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四国之中当属瑾国实力最弱,但也是最神秘的国家,联姻之事值得考究,而联姻的对象越发引人深思,茯欢臭名昭著,按理说是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
夙亥的面色黑了下来,原本打算要开口,谁料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没错,本王是倾心于你!”只见来人身着一袭红色云锦长袍,脚踏黑缎白鹤纹饰靴,腰间坠着一个银铃,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往上看,男子的长发用一枚玉冠高高束起,倒是极为霸气,可惜他的面上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茯欢直接就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人她分明认识,不就是天天爬她房梁的尧嘛?为何他一转眼就变成了夙朝的三皇子了?
夙尧上前一步对南以萧行了一个礼,“夙朝王爷——夙尧,见过帝皇。”
“免礼,只是不知镜王为何要戴着面具?”南以萧沉声问道,夙尧的封号一个“镜”字,所以称为镜王。
“是夙尧失礼了。”话了,夙尧便缓缓揭下他的面具,一瞬间,众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若是说怀秋是一株傲立于高山之上的雪松,那么夙尧便是绽放于战场被鲜血染红的花,他那一双潋波宛转的桃花眼带给了他一丝阴柔,可是瞬间被他浓密的俊眉以及俊俏刚毅的面庞带来的霸气压了下去,在他的眉心上,有一个朱红色的额印,十分夺目,他的相貌,只能用气宇轩昂四个字来形容,那周身散发的亦如王者亲临的气势是常人所没有的。
“早听闻夙朝三王爷相貌不凡,如今看来,却为更甚。”南以萧夸奖到。
夙尧的视线却转移到了茯欢的身上,他对茯欢一勾唇角,茯欢不由得一愣。
怀秋寒冷的眸子看了一眼茯欢和夙尧,不屑的笑了笑。
“不知三王爷何时倾心的王姬?”这时,莫邱突然开口打断了这短暂的寂静。
“本王对她,一见钟情,便把情意化成聘礼,迎她进门。”夙尧包含深情的凝视着茯欢,却让茯欢一阵恶寒。
“我怎不记得你这么爱慕我?”茯欢小声嘀咕着,没有当面反驳,想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这句话恰好被怀秋听到,他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倒映出正低着头的茯欢。
“王姬现有夫婿,莫非王爷不介意?”南以萧来了兴趣,开口问到。
“自是介意,只是夙尧会让她甘愿嫁给我。”这次,他没有用“本王”二字,这么一句话逼得茯欢抬起了头。
南以萧笑而不语。
“镜王快快入座。”南以萧邀请到,夙尧正好坐在茯欢的斜对面,茯欢只能躲避着他投过来的视线。
“镜王亲自前来,怎不派人告知一声?”南以萧望着夙尧。
“夙尧为人随性,不喜被拘束,先前便一直在京城客栈暂住,还望帝皇见谅,夙尧敬帝皇一杯。”按照夙尧的身份自是不用对南以萧低声下气的,但是他的言语却是十分的有礼。
有了夙尧这段小插曲之后,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异常的奇怪,茯欢一向不喜欢这种宴会,早就想回去了,只是今日她代表的是流衔王府,自是不能擅自离开。
她偷偷瞄了怀秋两眼,却被他逮了个现行,急忙避开视线,喝了一口酒。
怀秋看着她略有滑稽的动作,而后听见她被呛到引来的剧烈咳嗽,下意识的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
茯欢咳得眼泪都出来一点点,含糊不清的说着:“谢谢……”
好不容易终于缓过来了,不过没等她平复一下心情,夙亥竟是又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王姬同侧夫感情深厚,可真是让人惊羡啊。”夙亥咂咂嘴。
茯欢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你刚才也是这么说姑姑和凤君的。”
“王姬说什么?”夙亥疑惑的看着茯欢张着的唇。
“没什么,只是我同瑾公子之间向来亲昵,怕是会委屈了某些人。”茯欢这是赤裸裸的暗示一脸笑意的夙尧。
怎料夙尧竟不为所动,独自喝着自己桌案上的美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茯欢已经对桌子上的山珍海味没了兴趣,只剩下恶心,宫宴终于告一段落。
“明日镜王便要启程,届时朕会派人送镜王出城。”南以萧知道夙尧在夙朝的重要性,对于他的安全自是要考虑周全。
“谢帝皇,但夙尧觉得,王姬一人来便可,正好夙尧同她还有一些掏心窝子的话要说。”夙尧向南以萧请求到。
南以萧看了一眼茯欢,茯欢接收到她的眼神,微微叹了一口气:“明天本王姬定会来送镜王,还想听听镜王同我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最后这一句她大抵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宴会散去,原本南以萧是有些话要同茯欢说的,只是眼看天色不早,便先让她回去了。
茯欢同怀秋走在宫道上,她实在是有些困了,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来。
“累死我了……”茯欢伸了一下懒腰,此时距离马车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
怀秋依旧是一副酷酷的模样,对于茯欢的疲倦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突然,茯欢察觉到一直不对劲,此时众位大臣已经分散离去,宫道上的宫灯有轻微的闪烁,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倒是诡异异常。
茯欢已经将自己的警觉性放到最大,略微靠近怀秋,“小心,周围不太对劲。”
看到她并非开玩笑的神情,怀秋也有了几分慎重,手握紧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直逼茯欢的面门,她率先察觉侧身一闪,巧妙的躲过了那道银光,定睛一看却是一把断刃。
“阁下何不光明正大的出来与本王姬对决?这样鬼鬼祟祟的有意思吗?”茯欢沉声说着。
这时一个黑衣蒙面男子飞落在茯欢身前,从他露出的眸子里茯欢看到了浓重的杀意以及恨意。
她不知这恨意为何如此浓烈,却也知道,这人是想将自己和怀秋抹杀于宫中。
这显然是一个大胆而又冒险的计划,若是得手,茯欢的死不仅能对流衔王府造成重创,另外,还能对黑衣人背后的势力提供绝大的帮助,毕竟失去了瑾国唯一的王姬,这继位可就关乎众人了,或者说,只要是比较突出的人士都有机会一夺这皇位。
这黑衣人飞快的扔出一枚飞镖,茯欢及时闪开,猛地转头看向怀秋:“你先找地方躲起来!”
怀秋不会武功,在这个时候很容易成为敌人的目标。
怀秋眼神一凌,却是没有听茯欢说的话。
黑衣人似乎也发现怀秋不会武功,把目标从茯欢身上先转移到怀秋上,他从身后扔出数枚飞镖,速度之快练茯欢也无法帮助怀秋。
怎料怀秋丝毫不躲,只见他指尖婉转间,便已用数枚银针打落了敌人的飞镖。
茯欢顿时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她完全放松下来,却突然来了好多的黑衣人,显然是面前这个人的帮手。
“真是好大的手笔。”茯欢冷笑一声,她虽没有带什么长剑,但是防身的匕首却是时刻携带着的。
她掏出匕首,直径攻击离她最近的敌人,正好可以试验一下她这几日的修炼成果。
因为她没有修体修,所以在力度和速度上不及面前的人,可惜她的灵修已经到达一定的境界,神识比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强大,自然能够瞬间看清敌人的招式并化解它。
她抽空看了怀秋那里的状况,凡是靠近他三米之内的敌人都无一例外的倒下,茯欢知晓怀秋是用了毒。
茯欢对怀秋那边开始放心,集中精神应对自己这边的敌人,这些个黑衣人已经察觉到怀秋不好惹,又把目光转移到茯欢柔弱的身影上。
茯欢因为洗精换髓,她的骨骼筋脉已经高于常人许多,但这些黑衣人显然不是普通人,他们训练有素,和他们打斗对于茯欢来说还是有点吃力。
她只能速战速决,可惜就算她再怎么强劲,终究还是会被敌人的利刃划伤,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布满她的身上。
还站着的才有五六个人,怀秋那边也觉得差不多,来到茯欢身边帮助她。
怀秋的毒药有限不可能一下子消灭所有黑衣人,而且此处宮道寂静,短时间内不会有御林军赶来,显然,这些人是先打探好了才会发起攻击。
又击倒三个,现在剩下的就是刚才为首的黑衣人和另外一个。
“你可还有毒药?”茯欢对怀秋传音道。
怀秋此时的面色也严肃了几分,他摇了摇头。
茯欢知道此时只能靠她自己了,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形有没有惊动御林军,她握紧了匕首。
为首的黑衣人一个箭步来到茯欢面前,两人的武器在空中擦出火花,另外一个刚想从后面偷袭,怎料,怀秋捡起一把长剑刺向他,怀秋虽没有内力,但是使用一把长剑还是绰绰有余的。
黑衣人很轻巧的避开了,他却是没有攻击怀秋,他的目标只有茯欢一个人。
而茯欢交战的黑衣人显然是豁了出去,他的每一道招式都带着浓重的杀意。
这时,黑衣人剑锋一转,直接朝她心口刺去,茯欢弯腰躲开那个凌冽的剑,发带的青丝瞬间被斩断,带着几缕青丝和朱钗掉落在地。
哪曾想刚等她直起身,从她身后却传来一阵闷哼,她只能感觉到身后的衣裙有一丝温热的湿意。
茯欢顿时睁大了双眼,顾不上那么多朝她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