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你敢烧我!”
风御礼气势汹汹,将胳膊一挥,一群人便朝安零涌了上来。
“住手!”
黑暗中,有人将一众喝住。
上百盏火光灯被同时点亮。火光像孔明灯一样悬浮在洞顶,将整个石厅照得如同白昼。
众人才真正看清周围的环境。原来这个石厅竟十分宽敞,容纳四五百人尚且绰绰有余。
公仪煜出现在石厅一侧。他肩上扛着一个昏迷的人,身后则跟着一串垂头丧气的考生。
东方秀树小声道:“今年竟有那么多人在麒麟洞里迷路,比去年还多了些。”他来到安零身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安零点点。一上昆仑就经历了文斗和武斗,想必这样的这样的争斗在昆仑是常事。
浑身湿透的风御礼见到公仪煜,走上去便道:“公仪师兄,那个丫头居然敢拿火烧我,你快将她赶出去。”
公仪煜淡淡目光从风御礼身上越过,安顿好那个昏迷的考生之后,便直径走向了百里含章。
他握住百里含章的断臂,一股水流将断臂包裹住。
“神农院在洞外设了医疗点,会帮你进一步处理。”
百里含章微微颔首,神情终于舒缓了一些。
公仪煜站了起来,又抬声对众人道:“现在所有人跟着引路灯到洞外去。”
“我呢?”风御礼脸皮倒也厚实:“我被她给烧伤了,她可是要负责的。”
“你也出去。”公仪煜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却有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风御礼顿时哑然,心中虽不满,却也知道公仪煜即是首席又是评委,这个时候和他争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风御礼讪笑了下便偃了声,带着他的人朝洞外走去。
顺利完成本项考试的人也陆续拿了筹签,跟着引路的火光灯离开了石厅。
安零怔怔地看着放有筹签的石鼎。
昆仑之行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真是不甘心!
“拿着。”
安零抬头,见是公仪煜递上了一支筹签。
这支筹签和石鼎中的筹签不同,这是一支是红色的。
风御礼并没走多远,回头见安零手里拿着筹签,一时激愤,上前道:“火光都没了,你怎么还有脸去拿筹签?”
“是我给。”公仪煜紧跟了上来,站在安零身后,将风御礼怼了回去。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风御礼看着公仪煜,干笑了一声:“有没有搞错,这你就给红筹?要是在我们伏羲王都……”
“这里是昆仑,不是伏羲王都!”
公仪煜截断风御礼的话,将手往身后一背,朗声道:“扰乱考场者,没收筹签。”
他这话明显是说给风御礼听的,身在昆仑自然要遵照昆仑的规矩,就算是青王也不例外。
风御礼青袖一摔,大步离开了麒麟洞。
东方秀树看着风御礼远去的背影,笑了两声,又拿起了安零的红筹。
“哈哈,你刚才使出的火灵术是真厉害,要我是评委我也给红筹了。”
苏襄也笑道:“每位评委身上都有红筹签,一般不会轻易给的,我也是第一次见。阿零,你这一科是满分了!”
陆十川从苏襄手中接过红筹,翻来覆去地看:“你可真行呀!”
“嗯。”安零机械地应了一声。
自从被公仪煜的水柱击中手腕,她便感觉一股寒冰之气侵袭而来,与她体内的沸腾的真气相撞。这样的冷热交替几乎要让她晕厥过去。
果不其然,没能走几步,她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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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身在洞外,身下绵软,原来躺在一个泡泡上。
这里是神农院设置的医疗点,这种泡泡常被神农院用作医疗床,上面躺了不少受伤的考生。
陆十川长舒一口气:“你总算醒了。刚才可吓坏我们了。”
安零从泡泡上坐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公仪师兄背你出来的。”东方秀树道。
安零看了一圈儿,没看到公仪煜,便问:“他人呢?”
“他还有事,早走了。”
苏襄端过来一碗的蜂蜜水:“你别担心,刚才神农院的桑若师姐来看过了,说你这是气力不足才会晕倒的。”
“你们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吃早饭?”苏襄抿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喏,这是元气馒头,你先吃两个垫垫底。”
虽然昆仑的美食数不胜数,可元气馒头一直以巨大的优势霸占着昆仑美食榜榜首,可见其在昆仑师生中受欢迎的程度。
陆十川就着蜂蜜水狼吞虎咽地吃了五六个元气馒头之后满足地打了个嗝。
安零吃完元气馒头,抬头正看见鹿鸣一路小跑着过来。
“安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含章哥已经没事了。刚才真是,真是谢谢你了。”
安零笑道:“没事就好,他的胳膊已经治好了吗?”
“嗯,刚才桑若师姐用水莲木帮他接好了骨头。虽然不能立即复原,不过也不会太影响活动。我们现在正准备赶往第三科。”
百里含章站在不远的地方等着鹿鸣,他自己并没有过来。
“你们也要加油呀。”
鹿鸣和众人道了别,朝百里含章跑去。
安零将剩下的元气馒头塞进嘴里,从床上跳下来:“我们也走吧。”
正准备出发,忽见风御礼顶着两根又粗又浓的眉毛从面前路过,仔细一看,那两根眉毛竟然是用女生的眉笔画上去的。
众人惊诧。
“你笑什么笑?”风御礼的直觉很灵敏,察觉身后的笑意后,立即回转身对着东方秀树道。
“我没有笑呀。”东方秀树摊开两手,努力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刚才明明就在笑。”风御礼颇有些耍无奈的意思。
“哪里有笑。风大少爷,您是不是眼花了?正好神农院的师姐们都在这儿,要不再请她们来给您瞧瞧眼睛。”
风御礼觉得这话越说越不对味儿,便及时终止了话题,又转向安零道:“别以为有公仪煜帮忙就了不起了,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螟蛉之子。等着瞧吧,小安零,你肯定会后悔的!”
在众人的怒目中,风御礼扬长而去。
“阿零,你也不用理他。你看他的眉毛,肯定是得罪了哪位神农院的师姐,明明有现成何首乌膏,为什么偏不给他涂?接下来考的可是避水术,也不知道那个化妆品防不防水,哈哈哈。”
苏襄和陆十川也跟着笑起来。
风御礼的眉毛会变成什么样,安零是一点儿也不关心的。
“他刚才说的螟蛉之子是什么意思?”走在路上的时候,安零随口问了起来。
东方秀树道:“还记得笔试的时候考过一个‘螟蛉有子,蜾蠃负之’吗?所谓螟蛉子,指的就是被人收养的义子。”
苏襄有些好奇:“义子?那他的生身父母呢?”
东方秀树耸耸肩:“这就不知道了,听说是他义父将他捡回昆仑学院的。”
陆十川有些诧异:“照这么说,他的义父是昆仑学院里的人?”
“不错,他的义父就是昆仑迷林的守林人公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