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段浩催动内力至双足间,一把拉了身边钟大虎的手臂,脚下生风,“嗒嗒嗒”几声,像是凌波微步,直接朝悬崖上跑去,只是眨眼功夫,便拉住了一根藤蔓。
众人看的眼花,这速度委实太快太神奇,心中不禁喝彩,也跟着朝悬崖上飞身过来。
山涧内的骑兵和两边山头的血刀门人都是一惊,有人大声喊道:“给我放箭,决不能让这些狗贼给跑了。”
“嗖嗖嗖”
快箭如暴雨梨花,朝着高悬着的数人直射而来。
这时那些轻功不够的弟子也已经抓了藤蔓,段浩对着脚下钟大虎说道:“二师兄,咱们晃出去!”
说着身子横起,脚底生花,在光滑的峭壁上往前跑去,跑了二三十步,手中藤蔓也横了起来,脚下一松,那藤蔓带着身子朝另外一边荡去。
段浩以力借力,双手一松,身子临空抛起,眨眼功夫便上了山头,他握紧长剑,几道金光过后,山头上几名血刀门人倒头栽地。
众人依样画葫芦,纷纷上得山头来,只是又有两名弟子在空中被利箭射中,直直的摔了下去,“嘭嘭”两声,口中鲜血狂喷,立马当场死去。
段浩回头看看山涧,只有两人未曾上来,正是常得山和常青云。
常青云武功低微,常得山又是护子心切,不肯放手,身上负担不轻,只能一手抓着粗藤,一手夹着儿子,在悬崖上横身跑来跑去躲避箭支。
林亦看的心惊肉跳,大喊:“将云儿扔上来!”
说着伸手去接,没曾想“嗖”的一支利箭射来,直接从他肩头穿过,身子一呛,差点摔下山去。
段浩大声喊道:“常师叔,朝这边来!”
常得山听得段浩声音,抬头看看,脚下一松,朝着一边荡去,顺势将常青云高高抛起,段浩赶紧伸手将常青云拉了进来。
但箭雨不断,常得山扔出了儿子,自己身体却已控制不住,发力间朝另外一边荡去,数支弓箭破声而来,立马将他射中,他身上吃痛,手上一滑。
林亦“啊”的一声,眼见丈夫差点便要掉了下去,喊道:“得山,小心,小心!”
常得山被射中的是左边大腿处和腹部,在这生死关头也只能咬牙发力,伸腿在峭壁上一蹬,那藤蔓被高高扬起,待落下后又是一蹬,如此往复四五次,竟然被他上了山来。
段浩接过常青云,后者已被吓的面无血色,突然身后冷光直冒,数柄弯刀带着森森寒光朝段浩后背砍来。
段浩心知不妙,如果自己躲开,常青云必然会被弯刀砍死,正犹豫间,只听身侧的二师兄钟大虎大喝一声,挡住了他的后背。
只听得“咔咔咔”几声,三四柄锋利的弯刀砍在他身上竟然被生生折断,好似砍在了钢筋铁骨上一般。
那几名血刀门人俱是一愣,钟大虎手中拿的却不是长剑,而是一把漆黑的大榔头,看起来足足有四五十斤重量。
他大喝一声,山崩地裂,挥动榔头朝跟前三人扫去,立马溅起一股血浆,那三人的脑袋硬是被大榔头从身体上锤了下来,掉在地上已被砸的稀巴烂。
段浩看了看钟大虎,他从来没见过二师兄显露过手上功夫,没想到竟是这般厉害。
此刻大家都从山涧上来,尽管剩下的只是八人,但相比在银蛇涧内,此时已经轻快了许多。
八人七剑一锤,在山头上风声大作,血刀门人不过一会,就被杀了二十多人。
但谁都知道,这样杀下去不是办法,虽然血刀门人都是些小兵小将,但人数过多,而且不出一会,山涧中的骑兵和对面山头的敌人就会过来增援,八人即便不被杀死,也会被活活累死。
段浩喝道:“大家快撤,朝林子里跑。”
大家依言边打边撤,很快已到树林边上,正欲喘口大气,谁知那林子里又是一片喊杀声,上百名血刀门人俱是手提弯刀从林子中冲了出来。
钟大虎大叫:“哎呀呀,这次看来要完蛋!”他手上功夫甚是迟钝,大锤挥的窒滞生硬,但身上却如铜墙铁壁一般,弯刀砍中,直冒火花。
众人在钟大虎一喊之下,也是心头沉重,但手上却不能停下,敌人黑压压的三面夹击,身后乃是高高的悬崖,已然没了退路。
战了半个小时,血刀门人已被杀百人,但却越战越多,此时山头腥风血雨,喊打喊杀声震耳欲聋,令人听着胆战心惊。
常青云已然体力不支,手上一松,长剑被敌人挑飞出去,“嗤啦”一声,手臂上被划开长长一条口子,鲜血直流,其余七人立马将他围在中间。
他脸色惨白,眼中现出羞愧之色,看着段浩身冒金光,好生羡慕,说道:“我……我……我拖累大家了!”
钟大虎说道:“是啊,你小子手上功夫确实不行哪!”
听这一说,常青云更是羞愧,他乃清微教三代弟子,资质确实不高,不是习武的材料,奈何出身武道世家,也只能硬着头皮练武,这都二十一岁了,手上武功仍是平淡无奇。
林亦说道:“云儿,只管护好自己便是!”
常得山大腿上和腹中还插着箭矢,伤口处汩汩流着黑血,怒道:“男儿郎志在四方,难道这一下就怂了不成?”
林亦似有责怪道:“都怪你,非得要云儿下山来历练,我说历练个P!”
常得山被林亦教训,不再说话,只是牙齿咬的老紧,手上长剑更是挥的起劲,努力保护身后的常青云。
局势越来越紧张,在场几人都能感觉,眼下能看到的世界可能便是最后一眼,下一秒钟自己便会死去。
战斗又持续了十几分钟,敌人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有两名清微弟子身手不及,突然被血刀门人拽进人群,立时数十柄弯刀纷纷连砍,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化为了肉酱。
钟大虎叫的最是大声:“啊呀呀,这是要完蛋了呀!”
但手中大锤轮的呼呼作响,敌人一时还真难以靠近,这家伙身体高大威猛,似乎力气也是无穷无尽。
六七百人对战六人,即便是常得山这样的高手也是无可奈何。
脚下已经堆满了厚厚的尸体,众人只能踩在尸体上战斗,敌人一层层的倒下,但背后又是一波波的补上,血刀门的信仰让他们根本不曾理会自己的性命,只想将包围圈里的人千刀万剐。
天已经全黑下来,月末的天空只有繁星,不见月影,远远看去,山头晃动的火把如同飞舞的萤火虫,但谁又曾想,那里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