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跪在地上,痴痴望着浮清越。
“沂濛,我不是你师傅。”
“你师傅是女娲,我是浮清越,也只能是浮清越。”
浮清越支起胳膊斜倚,继续翻看手里的手札,无论是动作还是言语都慵懒万分。
“不是这样的,师傅临走之前仔细叮嘱过,锁开了就是她回来了。”
沂濛跪着不起,拼命摇头,生怕浮清越不认他。
“师傅好坏,只告诉沂濛安心等着,她会回来,可没说一回来就会把沂濛给忘了。”
直直看向浮清越的一双墨色眸子,委屈地覆上了一层水雾。
“你先出去,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身旁跪着的沂濛,无论是容貌还是音色都像极了那个人,但心里又很清楚,沂濛不是他,总是引得浮清越恍惚。
这座宫殿里的东西,对于浮清越来说,实在是冲击太大,她需要时间消化。
好叭,师傅的话要言听计从。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沂濛没有顶嘴,乖巧起了身,悄咪咪把房门带上。
“师傅在忙,暂时还不能打扰,所以你要乖哦!”
“就在门口守着好啦,这样就不会再找不见师傅了。”
有灰蒙蒙的兔子,支棱着两只长耳朵卧在门口,师傅不见的几百万年里,沂濛除了画画就是自己跟自己说话。
女娲留下的手札简短明了,就像她这个人一般。
手札的最后写着,很高兴你来了,要一下子接受我的存在,我猜你此时的心情一定不怎么好,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是我,如果不愿意的话,没关系的,我也可以是你。
那看在我如此懂事的份儿上,可不可以替我照顾好我的傻徒弟,那是我唯一的挂念了,拜托。
浮清越手指摩挲着手札上的最后一行字,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充满了感激。
被师傅狠狠推下轮回的那刻起,浮清越就暗暗下了决心,新的一世新的开始,自此她只为自己活。
刚刚知晓自己是女娲的转世,浮清越内心是抗拒的,女娲对她而言,不过是画中人,凭什么几句话就想让她背负上女娲的责任,为自己活一次怎么就这么难。
可显然,这个无论容貌风格,还是脾气秉性都对极她胃口的女娲,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女娲的转世,就一定要是女娲吗?那个酷似浮清越的女子早就给出了答案。
聚集在心头的一大团阴霾忽然消散,浮清越走出房门,发自肺腑的开心。
拉开房门的一瞬间,有软萌的小东西蹦上身,浮清越下意识抱住,低头看,怀里的小东西还撒娇般在她怀里蹭了蹭。
“师傅,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是沂濛啊,乖巧地让人心疼。
“好。”
浮清越轻轻应声,紧紧怀,揉了揉沂濛的头。
“沂濛,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出了白色宫殿的浮清越回头望,小兔子没有动静,已经在她怀里睡熟了。
浮清越笑笑,转身挥挥袖,有密密麻麻的白色闪电落下。
这世上不会再有女娲了,有的只有浮清越!
......
青岚振翅向华胥殿方向飞去,背上是浮清越动作轻柔理着一只灰兔子的毛。
西北极寒之地已经没有禁地了,只有一片废墟跟三五个干瘪皱巴的仙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