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
终于,在第八天的傍晚,沉寂已久的藏书阁书房里传来楚声倚的一声惊喜的喊叫。
她在一本封皮都快要掉没了的旧书里,总算是找到了他们两个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要找到的,有关如何违逆自然时节,令果实提早成熟的方法。
楚声倚的声音第一时间引起的就是昱空的注意,听到动静,他飞快地放下书跑到楚声倚身边。
借着楚声倚的手大致浏览下来,果不其然,在她手里的,正是他们这几天绞尽脑汁,费劲心思一直在苦苦找寻的东西。
此时,外面的太阳正欲落未落,酝酿出来火红的晚霞不仅染红了天边,还投在了院子里,落下的颜色好像马上就要把整座藏书阁点着了一样。
明明是傍晚时分,昱空仿佛是看到了曙光,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就像是瘫了一般,躺在了地板上。
不管方法是怎样的,至少他们现在已经找到了,既然找到了,就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出藏书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就在楚声倚还在捧着书了解具体是什么样的方法的时候,昱空已经一个骨碌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门口,打开门,露出一颗脑袋,对着门外的一个小书童说:“麻烦你们快去叫昱行师兄来,就说我们阁训我们已经抄写完毕,并且也已经找到他让我们找的方法了,让他快些来验收。”
书童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诧异道:“现在?”
“对啊,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何况我们现在阁训也已经抄完了,所以我们两个现在可都是无罪之身,两个没有犯错的人,总不能再平白无故地关我们一晚上吧。”昱空急道。
“那……好吧。”
小书童答应了昱空,随后便离开了藏书阁,替昱空传话去了。
昱空关了门,走到楚声倚对面一米处坐下,却见她看着刚才的书,眉头紧锁,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昱空问她。
边问着,昱空边看着她,抽出了她手里的那本书。
昱空拿到书,还没等他看进去几个字,就听见楚声倚说:“灵木者,依灵而生,傍灵而修。百年修灵,千年化识,万年可得道,若是千万年之久……”
“如何?”
楚声倚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可如修炼者一般,渡劫飞升,位列仙班。”
在这个大陆上,强大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千万年来,能够登上强者的顶峰并且能够成功引下天雷渡劫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而在这些本就极少数的人当中,能够顶住天雷并且成功飞升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反正就楚声倚来说,渡劫成功的,她就只听说过一人,而且那人还是运气所占的成分比较大。
至于树,那就更别提了,虽说灵木也一样有渡劫的资格,但是她还真没听说过哪棵树渡过雷劫。
昱空听她说完之后,整个人云里雾里的,于是说:“不是找方法吗,怎么还和树的年岁有关系?”
楚声倚:“关系是有一点的,但是可能不大。”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本书,说:“那上面写的很清楚,‘依灵而生,傍灵而修’,简单来说就是要借助外界,也就是我们的灵力,来帮助它实现修炼的目的。至于它的修炼,可能包括但不仅限于开花结果。”
“这和它的本身的树龄也有一定的关系,树龄越高,所需要消耗的灵力就会越多,催熟它灵果的工程就会越大。”
“可是飞羽院里的那棵灵树,树干没有多么粗壮,枝叶也没有多么繁茂,虽然有灵,但是修为不高,看样子最多也就是个百年的根。用灵力催这样一棵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
楚声倚看着昱空:“恐怕要折损我们的一些修为。”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昱空翻着那本书问。
他有点不太想拿修为去交换。
若是放在平日里,一点修为,可能折就折了,可是这次不一样,过几日师尊就要回来了,损了修为,他可怎么面对他。
“有”,楚声倚说。
昱空眼睛一亮。
“这本书上的方法可不少,你翻翻看,就在最后一页。”
“那里还有怎样用灵力拖延灵植的生长进程,使其生长周期几近凝固的方法呢。”
昱空:……
翻页的手指因为楚声倚的下半截话刹在了半路。
“是你问我书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的,方法自然是有的,就是可能不是你想要的那个。”
昱空努力忍住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转而向楚声倚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接受到昱空的敌意,楚声倚无辜地摊手。
……
太阳已经落山了,它的余晖本就不多,如今还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光留在这个大陆上,留在这座院子里。
等到它最后的一丝光亮都沉下去的时候,昱行才终于来到了藏书阁。
一进门,楚声倚和昱空便老老实实地把抄写好,并且早已整理妥当的阁训拿到了昱行的面前。
态度端正,好不恭敬
对昱行来说,这两份整整齐齐的阁训他固然看在眼里,但是他的眼睛里更多的,却是这间东书房仿佛刚刚经历过地龙翻身一般的惨状。
书架上将近五分之二的书籍都被抽了出来,被拿出来的书散落的满地都是,还留在架上,侥幸逃过一劫的书也没好到哪里去,它们因为抽走的书太多而变得东倒西歪,卷本折角的数不胜数。
甚至还有的书仅仅只剩下了封面还在书架上,一张封面夹在两本书中间,剩下的都挂在半空中。
地上还有好几张两人抄阁训时候抄废掉的宣纸,上面的墨水让整个书房看起来更加的惨不忍睹,让昱行不忍直视。
昱行很生气,但这气只在心里,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而且,他看着面前的这两个“罪魁祸首”憔悴且疲惫的样子,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接过两人手里的阁训,走到这间屋子唯一一个没有被书本盖住的桌子后面坐了下来。
生气归生气,他还是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