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流,云上走。从荆州,到洛州。何以求?一顿餐饭,半片凉席,再加一个土馒头。”
……
枫都城西大门。
“去去去!你们这要饭的流民,该滚到哪去?就到哪去?这个是枫都,天子的脚下。”
一个小孩子走过来捏着官兵的衣角,哭道:“求求兵大哥!快去跟女皇说说,给我们一口饭吧!我娘饿死啦,我的妹妹饿得难受。”
官兵将一只小脏手碰到了自己新定制的官府,立刻用刀鞘使劲一锤,将那个小男孩手砸下,红肿了一大块。
“滚滚滚!再不滚,弟兄们拔刀,眼下四个城门都围上了南方的饥民,未御史下令,要维护好枫都治安。”
官兵们齐刷刷地将刀拔了出来。
灾民们纷纷害怕的退了几步,但也没走多远,离城门不远处的地方,都驻扎下来。
一个,两个,三个……
很多灾民饿的倒下,恐怕再也不会醒过来。
哭喊声,饥饿声,责骂声,声声不绝。
……
群玉山下,雅宅。
夏天已经过去一半,燥热正值浓烈的时候。
柳悄悄害怕无情认出自己身材,故意改变走路姿势,同时将自己的上衣往上暴露了更多。
无情坐在自己的房间窗户旁,聆听着外面竹叶被吹动的声音。
“无情,我今天要去枫都城,可能几天不回来,你可不能将我的东西都丢掉,也不许随便进我的房间。”
无情没有回答。
柳悄悄已经习惯了无情不理会自己,使劲一拉推门,直接走进去。
无情依然对着窗外,不看她。
柳悄悄撩了一下自己的卷发,面纱上的眼睛似乎有些失望。
“喂!我刚才给你说的,你听到了吗?”
“灾民们将城门围住,你最好不要今日进城!”
“灾民?怎么一夜会来灾民?你开玩笑吧!”
无情的眼神流露出担忧,道:“没骗你!女皇日日不朝,受苦的则是百姓。”
柳悄悄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算了!我和你一起回枫都城,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哦!你快点!”
柳悄悄心想:真的一夜来了很多灾民嘛!
门被拉开。
无欢穿着一身较为精致的汉服,头也梳理得体,可谓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柳悄悄看了一下,心想:从逍遥子一下子变成了贵公子,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副好皮囊。
“走吧!,你骑那匹白马,我骑红马。”
“哟!从哪搞来两匹马?”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记得胡人也没你那么能说。”
柳悄悄面纱下的嘴动了动,一副“你管我,就愿意”的表情。
“吁”
无欢骑着红马慢慢起步,踏着碧绿的草地,沿着一条小道,向枫都西门而去。
“驾,追上那个贱人!”
柳悄悄侧着骑在马上,流离在宫中半年,马术学的非常了得,似乎凡不是学习书籍,她都学的很快很精通。
“吁”
无欢下了马,牵着红马走在通往枫都西大门的路上。
几个灾民围了过来。
“行行好,老爷,给点吃的吧!”
“求求你,只要你给我点钱,我的闺女就卖给你啦!你看她长的多水灵!”
……
不一会儿,无欢身边就围起来一大群灾民。
柳悄悄从后面跟上,也下了马,但是躲得远远的。
“你这个笨蛋,这么多灾民,还不把你衣服撕烂,东西抢光。一看你就不是出生在穷困中,我可是了解得很。”
无欢看着正在向自己伸手的灾民们,立刻拔出剑。
灾民们被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哼!骑那么快,被灾民围住啦!狗急跳墙要杀人!”
柳悄悄望着持剑的无欢不由得嘲笑。
“灾民们!我无欢向你们保证,三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所有人先留在原地,我会派下人道各个城门施舍粥米,先解决的你们的饥饿。有病的,我也派人请郎中。万万不要乱,谁敢乱,定斩不赦。”
“原来是大人!大人救命啊!”
灾民们仿佛看到了救星,皆纷纷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我这就进宫面圣!”
“大人……”
无欢牵着马,走过哭泣的人群,前方守门的头儿认出了无欢,立刻神情紧张的低头行礼。
无欢连理都不理,走入了城门,然后回头看了一下灾民们。
“去!就你体恤百姓,朕是昏君,好!等我回到皇宫,看我如何难为你?不过,灾民们真可怜,还是要救。”
趁着灾民们心情平复,柳悄悄赶快入了枫都西大门。
大明宫,含章殿。
“小懒虫,还不起?”
碧儿躲在被窝,捂得一身汗,听到流离的声音,立刻高兴地爬起来,跪在地上,有些想哭道:“陛下,您再不回来?碧儿就中暑死啦!”
“你看看你,薄纱都湿透了,皮肤都露出来,走光啦!”
“走光?”
“就是你身体不该被人看的地方被人看,不要深究,赶快给朕换衣服,无欢那个贱人正要进宫见朕。”
“嗯!陛下,碧儿该怎么办?”
“你凉快会儿,再躲着!”
“陛下,您还要出去?”
“当然,朕还没……总之,你在别人眼里已经被朕赶出宫外!”
碧儿不情愿道:“陛下……”
“快去!再不快点,无欢看到朕穿这一身,立刻会闹翻天,连把朕进出宫的暗角也给封死。”
碧儿知道皇命难违,只得乖乖为流离更换衣服。
“臣无欢求见女皇!”
流离故意装作虚弱的声音,然后推着碧儿,让其躲藏。
“总辅大人,你不是去抓柳悄悄了吗?是抓到了吗?”
“没有,陛下,眼下枫都来了很多荆州的灾民,请陛下赶快召开会议,商讨灾民之事。荆州距洛州千里,沿途无人向朝廷汇报,此事绝不是件小事。”
流离故意逗无欢,道:“可是朕确实不舒服,现在,是强撑着跟你说话,要是换了其他人,朕都不理。”
无欢走上前,大声道:“陛下,您要再不出来,臣可要闯进去。”
“大胆,你敢闯朕的寝殿,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无欢微微低着头,但义正辞严道:“臣一人命与城外数万灾民命有何不同?”
“你……”
“好啦!朕听你的,召开朝会,商量灾民之事。”
“谢陛下!臣去正元殿外候着陛下,若陛下不至,臣立刻拔剑自刎。”
说完,无欢离去。
听无欢那么一说,流离气的直跺脚:“好你个无欢,开口闭口大道理,就你忠君爱国,朕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古代那些好吃懒做的皇帝为什么不喜欢正直的大臣。”
“不对!朕怎么能是昏君呢?”
“都是你这个贱男人,让朕有了错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