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客栈之后,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王寅冲于是从小小剑鞘里抽出幻剑,一路御剑飞行,直奔着秦岭而去。
回到仙人洞之后,王寅冲首先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一下近几天来在汉中城所遭遇到的种种事情,随即又想到了师父王质、程薇姐姐和苏珊他们现在的处境,不禁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当他的手无意中碰到挂在腰间的储物袋时,顿时不由得心头一动,暗想:说起来,这里面也装了不少东西了,我不如趁现在有空,将它们都倒出来看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想到这里,王寅冲立刻坐起身来,将储物袋从腰间解下,用手提住两只袋角,将里面的宝贝一股脑地全倾倒在了床上。
王寅冲首先数了数那一堆晶莹剔透的仙石,发现还剩下不到三百来颗,心中暗想:这些仙石我可不能再随便花销了,留到以后说不定还大有用处呢。
接着,他又随手拿起了炼器师赠给他的金笔银砂,一边观摩,一边忍不住啧啧称赞。他曾亲眼见过炼器师用金笔沾上银砂,然后在空中写字作画,真是神奇不可方物。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炼器师一样,将这枝神笔运用得得心应手呢?他想。
除了金笔银砂之外,他最感兴趣的则要数广智主持送给他的那只银箱了。金箱、银箱、铅箱?王寅冲不禁低头一阵冥想,记得昨天早晨在藏经楼,广智主持曾出过两道谜题,其中之一即是鬼修口中的所谓“帽子戏法”,还有一道题,是猜一条扁担倒下来是个什么字。为什么广智主持会偏偏出这两道题?难道它们之间还有着某种联系不成?
一条扁担倒下来,暗藏着一句俗语“一条扁担两头挑(跳)”,谜底是“二”字。银箱摆放在金箱和铅箱之间,恰好是第二口箱子,这是难道是巧合吗?莫非广智主持已经通过这两道谜题暗示镇阁神珠就藏在银箱之内?
当王寅冲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忍不住一阵精神亢奋,但这种亢奋却并没能持续多长时间,他又马上变得神情黯然起来。因为他知道,就算天王珠果真藏在银箱里面,可自己现在却没有办法将它开启,那还不是等同于无?
不过他转念又想,只要箱子还在自己手里,总有一天他还是会想出开启之法的,到时候是骡子是马,自然就能一见分晓。
放下银箱之后,王寅冲不由自主地又拿起了那颗银光闪闪的灵蛇珠,心情忍不住又再次激动起来:莫非这颗珠子真的就是七彩神珠之一?今晚正好是无月之夜,等会我不妨去试上一试!
除了这些宝物之外,还有一卷传音符、一个煮不熟的鸡蛋、一只装过蛇胆还婴露的空瓶、一个银月弯钩、一副盔甲和一对戒指。
这只空瓶现在似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倒是紫阳真人送的那卷传音符,大概有大几十张,应该可以抽出一部分来卖掉,换成一些仙石。
银月弯钩则是自己用灵蛇肉从莫文滔那里交换来的,目前暂时还看不出来到底有何作用。反倒是那个煮不熟的鸡蛋,让王寅冲越看越觉得奇怪。因为自从将它放过储物袋之后,王寅冲一直就没有认真地拿出来瞧过,现在一看之下,才发现这只鸡蛋似乎变大了不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寅冲不禁迷惑了。
胡思乱想一阵之后,王寅冲便把这些物品一一装进储物袋中,复又在腰间挂好,只将那颗灵蛇珠握在手上,打算进入静室中去试试。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由于他的一套道袍在万寿寺被妖兽撕毁了,现在浑身上下就只剩下这一件道袍,连换洗的都没有了。嗯,看来我得抽空去找王麻子领一套新道袍回来,不然整天只穿着这一件,估计自己用不了多久非得变成乞丐不可。
不过他转念又想,这两天最好还是不要去的好,刚才回到瓮山的时候,发现整座山中一片安静,看不到半个人影,估计一部分弟子都去寻找独孤逑了,剩下的应该藏在各自的洞府中在静心修炼。既然如此,我近段时间最好也不要在山中抛头露面,否则要是被一些师叔们看到,顺便拉去寻找独孤逑,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想到这里,他便手捧着灵蛇珠,慢慢走进了静室。
静室之内,此刻正有一束土灰色光芒和一束橙色光芒相互交错在一起,笼罩在整个蒲团之上,看起来令人目眩神迷,这正在王寅冲的意料之中。
他抬头朝着洞顶望了望,天璇孔和天权孔中各嵌上了土珠和金珠,现在还剩下五个孔;那么,这颗灵蛇珠到底该放进哪个孔中呢?
王寅冲本想再次求教于南如梦,可又担心南如梦会笑他是头笨猪,所以决定这一次由自己来作主。他想,灵蛇珠又叫水珠,那么与水对应的究竟是什么呢?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想起师父王质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王寅冲顿时不由得心头一亮,这么说来,人就是水,而玑为人,正说明这颗灵蛇珠应该嵌在天玑孔中,而这个天玑孔恰好就位于天璇孔和天权孔之间。
明白这一点之后,王寅冲顿时精神一震,一手抽出幻剑,另一只手将灵蛇珠朝空中轻轻一抛,然后整个人纵身一跃,手持幻剑将它朝着天玑孔中顶去。
待灵蛇珠严丝合缝地嵌入天玑孔中之后,王寅冲这才翻身落地站稳身形。
灵蛇珠刚嵌上去没多久,天玑孔中很快便投射下来一束冷森森的如水银光,和之前的两道光束相互交叉融合,形成了一大束较为明亮的彩光,将整个蒲团环罩起来,看起来分外耀眼夺目。
真是不可思议啊!王寅冲禁不住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看来,我得抓紧时间好好吸光了!王寅冲一边想着,一边赶紧将幻剑归于鞘中,神情激动地盘坐在蒲团之上,开始运气调息起来。
王寅冲晚上吸光,白天则翻出床头包裹里的那本《本体养成》,开始练习起“白驹过隙”初级阶段中的最后一项......顶功。何谓顶功?顶功指的就是身体向上弹跳之力。
在练习顶功之时,首先得选一处平地,站直身体,然后两手自然下垂,并拢双腿,用脚前掌向上弹跳。跳时两边膝盖不得弯曲,同时意念上引,想像着头顶在向上顶劲,大有一鹤冲天之势。
顶功如能练到直膝跳起一丈高,则“白驹过隙”的初级阶段就算大功告成了。别看王寅冲现在奋力一跃能达到四五丈,那是两腿弯曲之后弹跳形成的,如果他练成顶功,跳跃起来更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王寅冲在练顶功练到疲倦之后,就会进入静室进行一下打坐调息,接着再修炼一下“金光罩体”术。这样一连轮番进行了三天之后,晚上已经没有星光可吸了,他便准备由蛇洞进入石室炼光。
可是这天早晨,当他进入石室来到丹炉旁打开炉盖之后,整个人却一下子傻了眼!
原来,他以前每次进入丹炉之内,都是一手挥动着桃木剑,一边手捧着灵蛇珠,同时念动内丹心法口诀来进行炼光的。后来桃木剑虽然在斗法擂台赛上被欧阳清施法损毁了,但他一直用幻剑代替,结果竟意外发现效果比之桃木剑还要好上许多。
只是,现在灵蛇珠被镶嵌在了静室的洞顶之上,自己进入到丹炉之后,拿什么来避开这些三昧真火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三昧真火的杀伤力实在太强,如果不能将它与身体隔开一定的距离,势必会导致烈火焚身,到最后他整个人就会被烧成一堆灰烬,甚至很可能连灰烬也没有。
到底该怎么办呢?王寅冲不由得为难了。如果穿上软胄甲吧,能不能抗得住三昧真火的炙烤还是两说,而且自己的脖子和手全都裸露在外,根本就不保险。
不过他马上想到,既然自己已经吸收了灵蛇珠投射下来的星光,按理身体应该同样可以避开三昧真火的灼伤;可是,要是这种猜想错误了,那就会导致自己直接就灰飞烟灭,这个代价他娘的也太大了。
这样犹豫一阵之后,王寅冲终于将心一横道:如果前怕狼后怕虎,就算活一万年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再说,吸收星光之后如果不进行炼化,时间长了还不是照样没命?与其如此,还不如舍命博它一次,是成是败,关键在此一举!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一手拎着炉盖,一手抽出幻剑,纵身跃进了丹炉之内。
在身体进入丹炉的一瞬间,他顺手盖严炉盖,然后盘膝坐在里面,挥动手中长剑,念起了心法口诀。
他的猜想果然是对的。
这些熊熊燃烧的三昧真火虽然杀伤极强,却始终离他有三寸之远,根本就烧灼不到他。直到这时,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总算落地,于是安然微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炼起光来。
炼光完毕之后,他休息了小半天,紧接着便又开始练习起了顶功。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将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练习顶功和修炼“金光罩体”之上,只是偶尔才会练练“乾坤七绝”。在他的日夜苦练之下,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十月末,他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又要开始吸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