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9日星期五 10:05。
一个普普通通的日期，在之后被无数人记住讨论，甚至并没有任何意义的数字组合，被各种强加上了某种意义，比如九代表救赎，两个五是人们的呜咽声，八九十的排列也不是偶然，还有觉得可能确切的时间不是10:05而是10:04，四代表的意义更是不言而喻……
有这般原因都是因为这一天确实不同寻常。
周一凡只是华夏国郸市的一个普通的应届毕业生，还没找到工作，正在家坐在电脑前搓着一把炉石（一款游戏）。
那个时间到来的时候，他刚刚开了新的一把。
一切突如其来。
本来炉石的界面被另一个半透明的界面挡住了。
以为是眼花，眨了眨眼，又揉了揉，才发现好像确实存在，注意力开始集中在这个界面上。
然后这个原本半透明的界面就慢慢的变得凝实起来，把炉石的界面全部挡住了。
界面上有一段文字，和三个按钮。
周一凡用的这台电脑，是老早以前的，莫名其妙的故障不断，经常性会跳出一些对话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点确定或者右上角的“×”，实在动不了就重启呗。
虽然有一个由虚转实的特殊操作，但还是觉得应该是眼花了。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三个按钮。
“是（y）”“确定（yes）”以及右上角一个绿色的“√”。
周一凡这才去看界面上的这一段话。
“你们好，人类，我是神明，很抱歉通知你们一个消息，我想让人类开始进化，当然手段有些粗暴，在你们的文化中，可能也被称之为末日，我在此通知一下，顺便征求一下各位的意见，那么你们是否同意末日降临呢？”
病毒！绝对是病毒，重启吧，这把炉石分不要了。可惜了连胜。（连胜有额外的分）
不过因为鼠标还能动，所以不会直接按重启键，而是Ctrl+Alt+del，或者手动左下角。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尝试性的点了确定。
没有消失，蓝屏，黑屏，乱码。
而是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界面，一段文字，和一个右边有滑块的都是文字的界面。
第一反应松了一口气，不是病毒，而是恶意安装。
看看是什么软件，周一凡是真的生气，平常有这种也就一笑而过，可这次有点过分了，一定要去各种正规下载渠道差评投诉。
“神是仁慈的，人类啊，我给你们生存的机会哦，选个技能吧，记住，只能选择一个哦！”
惊了个呆。
居然不是什么安装同意的一大片没人看只用我同意的协议。
底下的按钮也不一样。
“上一页”“随机选择”“下一页”
而中间也不是什么没人看的协议，而是一个个技能的名称。
“强化术（普通）”
“火系魔法（史诗）”
“召唤术（传说）”
“风行术（稀有）”
……
熟悉的和炉石一模一样的白色（普通），稀有（蓝色），史诗（紫色），传说（橙色）。
一下子就让周一凡觉得这可能是雪暴公司的策划。
忘了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雪暴公司发布会说有新游戏，结果是什么《暗黑三》手游，简直吓人，而且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所以这才是雪暴公司的新游戏？
而且之前炉石才刚刚新版本更新过，所以这是一个惊喜？
虽然不太好，不过我喜欢。
周一凡继续浏览这些技能，一下子就感觉不对劲了。
“天王霸体（永恒）（红色）”
“太极拳（传承）（墨绿色）”
“歼星炮（毁灭）（金属银白色）”
“夜王变（暗裔）（紫黑色）”
这画风不对啊？
不光是奇奇怪怪的级别，这些技能的名字看上去也不是雪暴公司的的风格。
拉动一下右边的滑条，这才发现这滑条是真的有点短，这说明写着技能的页数很多，稍微往下拉一下，这技能名字五花八门暂且不提，光是这颜色就足够让人眼花缭乱，使劲快速拉动滑条，这颜色掺杂在一起还挺花里胡哨。
这么多技能，这制作组用心了啊。
可转念一想，不对，这么多技能，占得内存肯定不小，之前更新个炉石的时间就下完了？而且先不说配制的问题，就周一凡家这台老电脑，稍微大点的游戏都不敢下，唯一的游戏就只有炉石。
管他的，选一下。
随手点开一个技能的名字开始看简介。
“王之界（荣耀）（金色）”
刚看了个名字就放弃了。
原因无他，字太多了。乌央乌央一大片，字还小，只能贴近看，而且还带翻页的。
周一凡最怕麻烦了。
还是随机……吧
倒不是真的不愿意去选择一个合适的技能，按照周一凡其实有点小小的强迫症的个性，肯定是应该把所有的都看完，再挑选。
可是一来是麻烦。
二来，这么多年周一凡其实玩过不少的游戏，已经多多少少有一些经验了。这种看着花里胡哨的东西真的有用吗？游戏最基本的就是平衡性，这些技能看着好像明显技能级别上天差地别，很容易让人挑花了眼，传说，永恒，荣耀……这些听上去很牛的级别之间到底谁高谁低？肯定下意识要选个好的。
可其实等进了游戏就知道，你以为你是独一无二，可其实大致的东西都差不多，现在这些技能名字花里胡哨，简介一大堆像模像样，可其实估计进了游戏就和游戏名称一样，看着花里胡哨，其实对游戏角色的实力一点影响没有。
传说又怎么了，小精灵理论上还能白吃无限个周卓呢。
那怎么办才能变得更强。
一个字。
氪。
这就是唯一的道理，当然竞技类的游戏另说，可此时这么花里胡哨的安装界面已经让周一凡明白这不可能是个竞技类的游戏，这么多技能平衡性咋办？
所以随机根本就不耽误周一凡玩这个游戏的体验，而且除了充钱玩游戏还有一个硬道理。
还是一个字。
肝。
换言之说的正能量一点，时间就是金钱。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选一个好看的技能，不如早点进游戏才是王道。游戏里面像这种文字性的东西都只是情怀，没什么具体的提升，想当年大学，宿舍弟兄带周一凡玩地下城，他喜欢看剧情，结果同样都是新号，一周后别人刷什么深渊，他还没二转。
所以随机没啥毛病，说不定还有啥特殊奖励。
周一凡明明已经认清了现实，可其实还是难免心怀一点点小小的梦想。
“叮，恭喜你随机到了探查术（普通）。”
突然周一凡就很怀念之前看着很中二的王之界。
绝对不是因为看不起普通。
而是因为白色不是很好看，像这种好看不好看的东西，周一凡不会强行找一个需要充钱的好看的，而是会在所有免费的里面选一个最顺眼的。
现在他有点后悔，尤其是随机并没有什么奖励。
周一凡还是点开“探查术（普通）”看看简介。
“【探查术（普通）】：可以通过意念查看物品的具体信息。”
和王之界比起来确实有够普通。
无奈按下了“确认键”。
“末日即将降临，敬请期待。”界面就只剩下这个信息。而且完全没有消失的意思。而且除了鼠标指针，其他也点击不了。
应该是游戏开始了。
周一凡如此想，他家的老旧电脑慢，所以等这一下周一凡早就习惯啦。
这一等等了好久，真的等了好久。
不过因为自家电脑养成的耐心他还是决定再等一下，只不过，不会去干等着了。
起来喝杯水先。
站起来，又坐下了。
那个界面又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再站起来，再坐下，再站起来。
周一凡终于确定，这个界面不是电脑上的对话框，而是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央，只不过站起来之后又是半透明的样子了。
刚刚看的具体的已经忘了，但是“神”“末日”这种关键词还记得。
难不成是真的，开什么玩笑。
可能是眼睛有病吧，特殊的病？
左右看看又揉了揉眼睛，还是摆脱不掉，反而周一凡看到了更让他震惊的事情。
他家养的一条泰迪狗就坐在他旁边的地上，抬起一只前爪，在拨拉什么。这个动作不算奇怪，因为周一凡训练过，每每喂食的时候，都要先命令“坐”，之后周一凡伸手让小狗把爪子放在他手上，周一凡才会喂食。
可现在这般模样总觉得不对。
一定是巧合，俊眉一定是饿了。
周一凡想着决定去拿狗香肠喂给俊眉。
路过客厅，居然看见他的父亲周国贺也在皱着眉，手里比划着虚空好像在看什么。
“爸？”周一凡叫道。
“嗯？”周国贺一副入迷的样子只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继续看着什么。
“末日，神这些东西你不会也看到了吧？”
“你也看到了？”
“啊，是。爸，你是不是也选技能呢。”
“昂，正看呢，就是字太小看不太清。”周国贺快五十了，有点老花眼，但是不近视所以一直觉得自己视力好，老当益壮的感觉不愿意配个老花镜。
“认真点选，可能挺重要的。”
“这不跟你们那游戏差不多，你帮我看看。”
“我咋帮你看啊，我又看不着你的。”
“那你别管了我自己看，你去把咱家水桶灌满，你去厕所接。”说着周国贺已经随手点了两下，好像就这么选完了。然后起身把旁边的收纳箱一股脑翻过来，把里面的零食到了个干干净净倒在了沙发上，就提着箱子进了厨房。
周一凡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可是本来大早上的挺安静的小区突然有人大喊，就是用平常菜市场的大喇叭喊的。
“我赵日天必定在这个末日铸就不凡，我要让这天再也遮不了我的眼……”后面不是不喊了，而是有更多的喊声混杂都听不到了，其中还夹杂着这个小区常见的狗叫声。
俊眉没有叫，它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周一凡先冒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之后反应过来，从阳台掂了水桶就进了厕所，把洗澡的水龙头打开接水。然后周一凡就跑向俊眉所在，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平常他也不是没在网上看过这种和末日有关的小说。
父亲是要开始储备水了。
一时有些懊恼，因为平常看小说的时候总觉得主角不知道自己该干啥，总是看的心里着急。
而现在亲历此时才发现自己也是手足无措，反而是根本没看过这类小说的父亲先一步行动。
这时周一凡也开始紧张起来，想着应该做什么。
俊眉刚刚古怪的行动，让周一凡警惕起来。
一般印象里这种末日都是动物会成为灾害。
而周一凡家里养着四条狗，都是泰迪。
这是周一凡上大学时候发生的事情，他父母在外面捡了一只流浪狗，是一只杂毛泰迪，就这么养着了。
这只狗全身都是黑色的毛，只有眉毛是棕黄色的，还有种剑眉星目的感觉，所以就叫它俊眉。
俊眉是条母狗，虽然周一凡父母在网上看了很多养狗攻略，各种给狗用的东西不少买，但也弥补不了确实没有养狗的经验。
所以俊眉到现在一共怀过两窝狗。
一窝四只，一共八只小狗。
却连小狗的父亲是那条狗都不知道。
虽然不是什么纯种，但养狗就是光看好不好看，可不可爱。
小狗刚生下来其实都挺萌的，第一窝送出去三只，留了一只最好看的全黄毛的小狗，说是黄色，其实很淡更接近白色。
取名简单就叫小黄。
平常叫的时候都叫“黄儿”。
后来听人说，有忌讳，黄和皇同音，虽然现在不兴这个，但是还是不好。
想改名，翻来覆去什么蹦蹦，什么蛋蛋？为啥叫蛋蛋，颜色像屎，所以叫蛋蛋，这是周一凡的的弟弟周一兴说的。
“像屎的颜色算啥，看不住这家伙有的时候还去吃屎呢，不如叫噙屎黄（秦始皇）。”
最后还是叫小黄了，也是只母狗。
后来第二窝，其实想要狗的亲戚朋友第一窝都送过了，其他的基本上没人想要了。
最后这一窝剩了两个，一个纯黑色毛发，只有四只脚和眉毛是那种特别白的白毛，特漂亮一公狗，长得还特别像俊眉，被起名踏雪。
另一只纯黑色的小母狗，本想连着就叫寻梅了，可是和俊眉叫起来有点像，怕他们分不清，就改名叫乌骓，说是因为踏雪是个马的名字，再加上这狗一身黑，就叫了乌骓。
一共四只狗，都是小型犬。
泰迪能多大，最大的反而是长了一年的小黄，身子有50厘米长，踏雪和乌骓还是没长开的小狗。
有些狗虽然是家养，但是因为品种，体型看上去就很危险。周一凡家的这四条看着只有人畜无害。
可这末日来临谁还说得清楚，周一凡觉得四只狗就很危险，虽然养的时间不短了挺有感情的，但和家人的安危比起来，还是保险起见。
周一凡是去厨房拿了菜刀的。
周国贺也没有阻止，只是叹了口气，其实周国贺和小狗感情更深，因为收养狗的时候，周一凡还在外面上学。
周一帆也不想，拿着刀刚进了卧室，眼泪就迷了眼，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不能算。
小黄和踏雪，乌骓都在窝里趴着，只有俊眉在那里坐着，不过狗爪已经不再凌空挥舞，四只狗见了周一凡根本没有闹的意思，而是爬起来看着周一凡，小尾巴摇啊摇的。
真的下不了狠心。
刀最终还是被放下了。
不过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变异，但还是为了保险，周一凡把四只狗都关在了狗笼子里。
这个狗笼子是为了防止小狗不懂事，在家里乱咬、随地大小便用的，这四只狗早就听话了，可此时却不得不如此。
周一凡就想去网上查一下关于这个事的情况再确认一番。
先映入眼眶的是一局没打完的炉石，其实是没打的炉石，绳子一直在烧（出牌倒计时），两边都十费了（初始一费，一回合涨一费，最高十费），牌都抽爆了（一回合抽一张牌，手牌上限十张，初始三张牌），可是场上却什么都没有，而且双方都是满血。
周一凡慢了一步，对方先投降了，可周一凡却没办法因为白得的排位积分高兴。
左下角，有一个好友这时问了话。
“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神？末日？”
对方没回答却已经下线了。
周一凡也关掉了游戏，打开了网页。
平常没觉得多慢的网速，此时却感觉慢到了极致。而这时能听到周国贺正在给周一凡他妈打电话。
“别上班了，先回家吧。”
“路上注意点，不用你出去买东西，待会我和龙龙去。嗯知道，要是不算急我就去接虎子。”龙龙是周一凡小名，虎子是周一凡弟弟周一兴的小名。
而此时周一凡已经打开网页，在右上角搜索栏开始输入。
愣了一下却不知道该搜什么，先输入了“末日”
一下子了解到之前末日好像是2012年，下一个末日好像是2032年。
之后，发现一堆看过或者没看过的小说，电影，还有游戏里面的某些人物。
总之没找到他想要的。
后来再搜“神”“末日神”都一无所获。
他这才醒悟至少现在还不可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但是周一凡灵机一动，打开了直播平台。
首页就有人在说这个事，胡乱的点开一个个直播间都是再说这些，弹幕也是都乱了套。
“龙龙，找点儿能防身的，快点别玩电脑了。”
周一凡极快的点了关机，他这才终于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拿起菜刀，放眼卧室，墙上挂了一把剑。虽然没开刃但是应该可以用吧，刚拿起来就觉得不对，很沉而且有点长，最关键的是别说像电视里那些剑客那般任意挥舞，各种飘逸华丽的剑招，就是轻轻挥舞都感觉有点害怕，怕一不小心就甩出去，弄坏了别的地方，说真的这东西真的只能当装饰，感觉还不如菜刀有用，倒不是因为沉，而是因为这铁质的剑刃和木制的剑柄，这一挥总觉得使得劲大了这剑刃会甩飞出去。
又寻摸了两根双节棍，都是跟着视频自己学的，可虽然耍的时候帅，可真要打，还真是没多少自信，很有可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知道真正的高手能不能用好，反正周一凡没什么自信。
菜刀和水果刀倒是有不少，主要是每年春节周一凡父母单位喜欢给点整套刀具，日积月累，反正不少，周一凡直接把刀分类装好，拿床单子一包。
除了这些菜刀还从工具箱找了一把锤子，一把大扳手，一个锯，锯倒是感觉不太能打，不是那种电锯，就是那种装锯条的，但也算利器先拿了再说。
这些还不算能打，真正能打的还是在周一凡父母的房间里找到的。
近些年自驾游盛行，周一凡父母也好出去爬山，这工具倒是挺齐备，找到了一个专门的工兵铲。
钢棍，钢铲，还能装卸有插鱼的叉子。
还有在买了专业的登山杖之前用的特别结实的木棍子。
“我下去找点。”周一凡给他爸喊道，就冲出门去，周国贺正在给家里很少用仅有的两个充电宝插上电。
“给你姥姥姥爷说把水都接上。”为了照顾方便，周一凡的外公外婆就住在他们楼下，他们家是20层，他姥姥姥爷住19层。周一凡说下去就是去姥姥姥爷家。
周国贺连忙嘱咐几句。
“知道了。”
人已经跑下去了，平日里一开门几个小狗就会屁颠屁颠地跟着，此时被关在狗笼子里，却也无可奈何，可是居然没有任何骚动，安安静静地待着，周国贺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一边用钳子把菜刀用铁丝绑在木棍上，一边用手机拨打着周一兴学校老师的电话，可是迟迟没有回应。
一直到周一凡从楼下惦着一把斩骨用的斧头和两把菜刀上来，都还是没有打通。
这大夏天的，虽然家里空调开得温度很低，但两人头上的汗却已经是冒了出来。
刚好周国贺绑好了两把菜刀。
“拿好东西走吧，咱们开车去买点米面油，肉等等的以防万一，对了你等会坐车后面拿手机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卖煤气罐和发电机的。”
“啊？不用买盐吗？”
“不用，还多着。”
周一凡立马明白了。
异口异声。
“岛国核泄漏？”
“非典，别问了，快走。”
两人这就关门离去了，灯没关，空调也没关。
等个电梯半天不来，两人只能走楼梯去地下车库，下楼梯的时候还遇到很多人，而且每一层似乎都有等电梯的，但他们见到两人手中的工兵铲和绑了菜刀的大木棍，都若有所思，有的还回去了一趟。
本以为他们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的周一凡，这才知道，整栋楼里家家户户都不是省油的灯，都能想到这些最基本的，不过老人还是居多，年轻人相对少一些，这点周一凡也发现了，其实要不是周国贺提醒，周一凡也最多就想着找点防身的，然后他其实对这个技能倒是想要先研究一番，这吃的用的反而还应该往后排。
不过看到楼梯里人满为患，周一凡才发现一个问题，这已经是末世了。
不说这些人会不会突然变异成丧尸什么的，就算没有变化这防人之心不可无，此时末世难不成还能没有有歹意的人在，霎时间，周一凡只觉得周围所有人都有可能突然对自己下手，手中的菜刀不禁握得更紧，好像生怕有人出手抢夺自己背后背了一大包的凶器。
一只手拍了拍周一凡的肩膀，差一点周一凡就没忍住挥刀了。
是个不认识的叔叔。
不过也算正常，周一凡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搬到这里的。
当年他甚至放学回家，结果进了家门，发现都是不认识的人，对面也是一脸懵，好半天才问了一句。
“小偷？”
解释了半天才弄清楚原委，感情这边房子租出去了，打电话问了才发现搬得还挺远，从郸市东头儿搬到了南头儿。
这刚毕业邻里都还不认得。
“老周，这是你家的小子，小伙子长得挺精神。”原来是认识的，周一凡松了一口气，这个陌生的叔叔很快就和周国贺攀谈起来，同时也没有耽误下楼。
“老周啊，你说这事儿，哎，别的不说，缺盐上我家拿，管够。”
“不用，我家这东西也多，倒是你知不知道咱这附近哪里有卖煤气和发电机的，我怕万一停了麻烦了。”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倒是没你想得多，这出门就想着多买点吃的，饿不死就行。”
“这我倒是知道，南环酒厂旁边有个卖煤气的。”
“发电机楼里可不好用，咱们郸市可没有合适家用的，我之前想买，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这周国贺出声之后，楼里的其他人开始纷纷讨论起来，看样子都不是没考虑过这方面，倒是周一凡很是奇怪，人们不但没有勾心斗角，反而有种众志成城的味道在，一时间周一凡有些激动，有种末世不过如此的感觉。
兴许是这种感觉，让周一凡获得了某种力量，直到把这一身沉重的刀具放到车上才感觉手上酸软无力。
这时才想起不对。
“爸，咱带这么多干啥，咱们俩人一手一个，也才用四个。”
“你知道这么多刀咱家用不到就行了。”周国贺也是提了不少东西，可此时却比周一凡要好得多，别看周一凡年轻力壮，可其实和周国贺这种老工人比起来差的远了。
周一凡似懂非懂，好像明白了什么。
再想到之前在楼梯间微不足道小事，又是心潮澎湃起来，自己强行按捺住这种情绪，心想可能这就是家国情怀。
可这种激动根本没有维持多久。
周一凡的家门口就有一座刚开业不久的大型超市，此时超市里人满为患，喧哗不已，周一凡远远看去就能看到几乎是人挤着人。
尤其是让周一凡寒心的是有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被挤得满脸通红，看着就让人揪心。
可是他们不是想要往外挤，而是想要往里面挤。
有许多小孩子更是被挤得一直在哭嚎，而且因为小孩子身高不高，看着处境岌岌可危，周一凡刚刚那种激动已经全然不见了。
也许之前所见并非虚假，但在末日面前，这些东西算是“饱足思**”中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外如是。
路上的车流人流拥堵不堪，不过还算是有少许的秩序，最起码人和车没有交织在一起让整个交通都瘫痪。
这末世似乎还没开始啊？可就已经这般模样。
周一凡虽然看到了人心惶惶，但是其实和末世前没什么区别，没有看到什么飞檐走壁，腾空浮越的异人，也没有看到硝烟弥漫，楼房毁于一旦的末世景象，只有这人流车流非同一般，比上下班高峰期还要密集的多。
庆幸之余又有些小遗憾。
不过随即想到，要验证末世是不是真的存在，其实恰好就有一个最好的方法。
那就是技能。
而周一凡的技能似乎正好可以简单验证。
看着手中的手机，周一凡默念探查术。
......
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一凡不甘心，疯狂默念。
这探查术的介绍说是通过意念可以查看物品信息，看似简单明了，可其实一个“意念”就把人难住了。
意念，想法，信念，情感…….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好像能明白是什么，可其实真要确确实实的要用，真的难。
反正周一凡觉得自己已经很集中了，满脑子都是“探查术”，而且一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机，此时眼睛已经有些酸疼，平常熬夜看手机都没有这样。
是不是手机太复杂了？
想到就做，周一凡从车后座的纸抽里抽了一张卫生纸，又开始用“意念”探查。
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周一凡甚至都想去想是不是卫生纸太复杂，毕竟卫生纸仔细看那花纹确实复杂，同时制作工艺也未必多简单。
可其实周一凡不想知道多详细的信息，只要显示“卫生纸”就足够周一凡高兴，甚至就显示个“纸”也足够了。
若是卫生纸也复杂，这个探查术可以说连鸡肋都算不上，就当做不存在也没有两样。
所以，可能确实是末世还没有开始吧。
但是，刚刚的景象让周一凡还是心有余悸。
他接触社会还少，但也知道社会是由无数的人组成的，虽然没有工作，但其实是踌躇满志，自持大学生不想轻易干一些无关的工作。
即便整个社会代表了无数的陌生人，但周一凡从来没有觉得“陌生”两个字代表冰冷无情，“陌生”只是还未谋面的朋友罢了。
可此时周一凡已经不是那么想了，虽然不至于把所有人想做凶手，但陌生这个词好像终于被他明白了原本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