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晖依然是面不改色地看着男人,男人有些气急败坏,他抬起猎枪的枪托对着秦明晖的胸口就是重重的一枪托,秦明晖被打得身子向后栽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没等他站稳,男人跟着又是一枪托,这一下打得偏了一点,不过力道着实刚劲,秦明晖被打得胸口剧痛,嗓子眼发咸,胃中好像有一股腥腻的热流在向上涌。
秦明晖捂着胸口,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己不吐出来。
男人一阵冷笑,说:“行,你还算个爷们,有点骨气,我今天就给你来个痛快的。”
男人把枪口对准秦明晖的心脏,“咔嚓”一声拉开了猎枪的保险,手指扣住扳机,只要他轻轻地勾动一下扳机,秦明晖就必死无疑,此时面对男人的枪口,秦明晖的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会如此的丧心病狂,虽然秦明晖还没有活够,不过眼前的形势是不以他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秦明晖看着那黝黑还带着几点锈迹的猎枪枪管,心有不甘,就在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准备接受现实时,那个男人的手机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响了,清越的铃声在空荡的停车场里听来格外地刺耳。
毫无准备的秦明晖被吓了一跳,那个男人也被吓得一激灵,他骂骂咧咧地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接通了手机,开口就骂:“******妈的老汤,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什么?你再说一遍”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男人的眼睛一亮,他又问对方:“你在哪里?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手机后,男人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找出一根绳子把秦明晖的双手也反绑了起来,男人又脱掉了自己那双又脏又臭的袜子,把它们塞在了秦明晖的嘴里,尔后他又将秦明晖绑在一个废旧汽车的驾驶室里。
弄完这一切之后,男人风风火火地出了停车场。
秦明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忽生变故,男人接到了那个电话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这有些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不过秦明晖还是非常感谢那个电话的,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不用死了,而且还给留下了逃命的时间,秦明晖不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来,或许会很久以后,或许马上就会回来,不过那些他都不需要考虑,他最需要的考虑的问题就是想办法解开绳子带着杜若逃出去。
秦明晖可不想死在那个男人的手里,死在那种人渣手里一点都不值得。
秦明晖的双手被反绑着,虽然双脚可以活动,可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尤其是塞在他嘴里的那双味道奇臭的袜子熏得他苦不堪言。
秦明晖坐在锈迹斑斑地驾驶室里冥思苦想,可是他的脑袋都要想炸了,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来。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秦明晖用力地挣扎了一下,他的双手被绑得非常结实,根本就动不了,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一个佝偻着身体的捡破烂老头神色鬼祟地走进了停车场,他一边东张西望地观察着停车场的情况,一边捡起些散落在地上的汽车零件然后扔在身后背着的一个竹篓里,秦明晖马上意识到自己有救了。
他用全身上下唯一还能活动的双脚用力地踢着驾驶室的底盘钢板,“咚”“咚”“咚”的一连串响动果然惊动了捡破烂的老头,吓得老头一转身就向停车场外跑去。
这时,秦明晖马上停了下来。
老头一听没有了响动,又转回身来,这一转身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被绑在驾驶室里的秦明晖,秦明晖本以为自己有救了,谁知道老头看到嘴里塞着臭袜子的秦明晖后,吓得“妈呀”一声怪叫,扭头就跑。
老头这一跑,秦明晖活命的希望就破灭了,心里也跟着凉了半截。
秦明晖此刻才体会到“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这句话的含义。
可是什么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凡是都有转机,就在二十几分钟后,转机来了。
那个佝偻着身体的捡破烂老头又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十多岁的脏兮兮的男人,秦明晖看得出来,这两个男人跟老头应该是同道中人,都是捡破烂的。
那两个男人顺着老头指引的方向,壮着胆子向秦明晖所在的驾驶室走来,等到了近前,两个人先后从地上建起了两根铁棍紧紧地攥在手里,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大喝一声:“你是人还是鬼。”
另外一个人说:“你没看到他的嘴里被东西塞着呢吗,看样子八成是人。”
秦明晖急忙点头,发出“嗯”“嗯”的几响声,向两个人示意他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地说:“是人。”
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动作敏捷地跳上驾驶室,在驾驶室里他仔细打量了秦明晖一会儿,确认秦明晖没有什么问题后,才把那双臭袜子从秦明晖的嘴里拿了出来,秦明晖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虽然一阵恶心,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他对大胡子男人说:“大叔,谢谢你救了我,我衣兜里有五百块钱你拿去吧,算作我给你的一点谢意。”
大胡子男人一听说秦明晖要给他钱,登时就来了精神,喜逐颜开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我……”
秦明晖打断他说:“大叔你不用客气了,这五百块钱只是皮毛而已,以后我一定会有重谢的。”
大胡子男人一听说还有重谢,连秦明晖衣兜的钱都没顾得上拿,兴冲冲地给他解开了绳子,秦明晖获得自由后,马上冲向还被绑在角落里的杜若。
杜若得救后,一下子就扑在秦明晖的怀里哭个不停,秦明晖劝慰了她半天,她才止住哭声。
秦明晖将身上的钱都给了大胡子男人,只留了五十块的打车钱,他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大胡子,让他一个星期后给他打电话,到时候秦明晖还会给他一笔钱,大胡子男人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儿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怎么好意思呢。”
另外的一个男人看着大胡子男人得了钱有些眼红,过去也要分钱,大胡子不肯给他,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停车场里不宜久留,那个男人随时都可能回来,秦明晖可没有心情看两个人吵架,他拉起杜若飞奔出停车场,从秦明晖跳进来的铁栅栏处又跳了出去。
两个人出了长岗村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家。
后来秦明晖才知道,那个男人叫赖青皮,是跟杜若一个村的,跟杜若三个月前订了婚,在农村订婚其实就算是一家人了,就差举行个结婚的仪式而已。
对于赖青皮的事情,杜若一直不肯多说,当然杜若和赖青皮之间一定有隐情,秦明晖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他只是嘱咐杜若这几天就不要出去找工作了,赖青皮这次就是杜若在找工作回来路过菜市场买菜时抓到她的,秦明晖以此推断赖青皮很可能不知道她住的具体地方,很可能知道她居住的大致方位。
为了杜若的人身安全,秦明晖这几天特意向公司请了假留在家里陪她。两个人每天的生活基本上都比较单调,通常都是在家里看电视、吃饭、睡觉,当然秦明晖和杜若是分房睡的,偶尔秦明晖也会主动和杜若聊聊天。自从秦明晖把杜若从停车场救回来之后,杜若的话明显比以前少了许多,不太喜欢说笑了,显得心事重重的。
为了让杜若尽快摆脱阴影,秦明晖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他还到超市买了一大包种类繁多的好吃的,而且都是年轻女孩子最喜欢吃的东西,不过就算秦明晖绞尽了脑汁,杜若还是一副悒悒不乐的样子。
杜若的情绪不高,秦明晖的情绪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或许是被杜若感染了,秦明晖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心里对那个赖青皮恨之入骨,杜若这么漂亮勤快的一个姑娘被他害得每天郁郁寡欢的,秦明晖心想,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那个什么赖青皮阉了,然后卖到泰国当人妖。
星期六的下午,秦明晖和杜若正在客厅里看一个选秀节目,由于现在的选秀节目泛滥,满眼都是让人眼花缭乱的俊男美女,有的电视台更是为了博取高收视率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拜金女炫富男统统粉墨登场,言论极端低俗,而且很多话题都涉及少儿不宜的性问题,总之五花八门乱象丛生,令观众非常反感。
观众看完之后,一个个目瞪口呆惊骇诧异,电视里那些红男绿女极度扭曲的价值观就连秦明晖这种放荡不羁我行我素的人都一时难以接受,真是纷纷乱乱,丑态百出。
正是:人无廉耻,无法可治。
秦明晖虽然对这些节目比较反感,不过只能耐着性子陪着杜若看,如果不是杜若在场,秦明晖早就拿出那些他珍藏许久的日本AV来一饱眼福了,至少看那些不穿衣服的日本MM可以解决一些生理问题,而看那些所谓的娱乐节目,既不能使自己眼界开阔灵魂得到一定升华,又不能使社会和谐家庭幸福,反而让人体会到这个社会无所不在的对金钱的过度崇拜和整个民族的浮躁,以及贫穷的悲哀和没钱的烦恼,甚至于开始憎恶富人仇视社会。
这种烂节目,电视台却办得有声有色不亦乐乎,真不知那些所谓的高层精英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秦明晖看着看着就是在受不了了,索性闭上眼睛打个盹,可是他的眼睛还没闭上十秒钟,他家的门铃就响了,杜若急忙起身说:“我去开门。”
秦明晖揉了揉眼睛,说:“我去开,你去不安全。”
杜若说:“这是在家里,赖青皮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找到这里来。”
秦明晖说:“还是小心点为好,那个赖青皮一看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畜生,什么事情他都干得出来。”
杜若觉得秦明晖说得有道理,就又坐了下去,有些愧疚地说:“秦大哥,我住在你家里真是连累你了。”
秦明晖笑笑说:“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你放心那个赖青皮早晚有一天我会收拾他的,让他不敢再接近你。”
秦明晖走到门口,从门上的猫眼儿向门外看去,出乎意料的门外竟然什么人都没有,秦明晖有些纳闷儿,难道是谁家的小孩子在搞恶作剧,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以他家的门铃按钮的高度下孩子根本就够不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然后将头慢慢地探出去,楼道里空无一人,就在秦明晖满心困惑的时候,门旁边的楼梯上忽然人影一闪,一个人纵身向秦明晖扑了过来,秦明晖吓得脸色大变,大叫一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