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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陇西攻略(上)

既然游楚没有上当,阴谋不成,那就用阳谋,强攻陇西。

作战会议上,诸葛亮指着地图上的陇西郡说道:“陇右五郡如今已有四郡在我们手中,仅剩陇西郡。陇西地处渭水上游,位置险要,乃陇右之首,为接连雍凉二州之枢纽。陇西在曹魏之手,则我军如同被鱼刺卡住咽喉,若入冬之前不能攻下陇西,开春之后将面临东西夹击。故我与陛下商议,当趁如今魏军新败,主力无暇西顾,全力进攻陇西。”

稍微一顿,喝了口茶,他继续说道:“根据探子传回的消息,陇西郡得到了凉州支援的部分人马,兵力接近五千。襄武(陇西郡治所)城池高大,兵力少了不足以攻克,但又须防备关中曹军行围魏救赵之策袭击我们,所以此次就带一万五千人出征。”

我们从汉中补充了一万新军,又招募部分羌氐战士参军,陇右的兵力依然在七万上下,比起关中魏军并不在劣势。只是,曹睿此时必然已经在召集关东援军前来,届时我们面临的可能是十几万二十万的魏军反扑,战场也极有可能连汉中都包含进来。我一直在想办法让后方征兵,可惜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有足够人马。对此,诸葛亮劝我说,不用太过担心,我们打了这么久,东吴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动。他们只要一打,动静肯定小不了,到时曹魏不仅不敢放心进攻我们,反而还要担心我们配合东吴的进攻。

这次出征的一万五千人里有五千新兵,也带有一定的练兵意图在内,将领则有魏延、关兴、张苞。马岱、柳隐带领骑兵北上在南安、陇西边界游弋,以防凉州的人马前来支援。先前街亭之战时,凉州刺史徐邈曾派遣参军和金城太守等部攻打南安,取得胜利,夺回了南安北面的大部分县城,后来曹真中军兵败陈仓,徐邈才不得不下令撤军。

我留在天水主持大局,由王平等人辅助我。街亭的城防已经初步构建起来,还在不断加固,王平说等到街亭的工事完成之时,两三万人就足以抵挡十万大军。为了防止魏军从萧关、陇山和渭水三处进攻,我派廖化带兵北上安定郡接管萧关防务,另外派出大量斥候在陇山、渭水间查探,并在陇山的几条小路上修建戍堡,曹魏向西出兵绝对瞒不过我们的眼线。

陇西地域广大,但治所襄武城却在最东边,紧邻南安,所以诸葛亮出兵不过两日就到达襄武城下。诸葛亮抬头望着襄武城高大的城墙,不由皱眉,所以一方面派人安下营寨,打造工程器具,一方面派人进城劝降,先礼后兵。派去的人,正是刚被我加封为奉义将军的姜维。

姜维胆大包天,怀揣诸葛亮的书信单人独骑直达襄武城门下,对城头士兵喊话:“大汉奉义将军姜维奉诸葛丞相令请见游太守。”

游楚正好在城头,听闻之后对城下喊道:“两军交战,城门不可轻启,劳烦来使屈尊上城。”

说完,让人放了一个吊篮下去。姜维不疑有他,欣然下马,跳入吊篮登上城头。

城头之上,游楚端坐在椅子上,身旁早有数百名刀斧手分成两列站好,全都膀大腰圆,是精挑细选出的陇西勇士。他们一个个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姜维,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刀枪如林,杀气腾腾,游楚这是要先声夺人,给姜维一个下马威,提振自己军队的士气。

只是,姜维何许人?这点小伎俩哪能唬住他?姜维一手扶剑,面色如常,缓步穿过刀林枪丛,来到游楚面前,拱手道:“姜维见过游太守。”

说完,从怀中掏出诸葛亮的书信交给游楚的随从,自己则从旁边拿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游楚对面。

游楚接过信没有立刻拆开看,反倒是对姜维说:“将军好胆识!只是,你阵前投敌,反而为蜀贼效力,未免大节有亏。”

姜维反讥道:“游太守真能颠倒黑白,当时我跟随郭淮、马遵在天水巡视,大汉王师骤至,二人丢下天水百姓,不战而逃。我受天水百姓所托,到丞相营中请降。我汉军自至陇右,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百姓归心,游太守视若不见,实在是掩耳盗铃。若说节操有亏,游太守先前答应魏将军,只要我军能在陇右坚守一个月,便前来归顺。如今我军早已击退曹真,你却还在负隅顽抗,言而无信,尚敢指责他人?”

游楚笑道:“本太守身负国家重任,守卫陇西,岂能轻易献城投降?不过缓兵之计耳,你们诸葛丞相不会那么轻易当真吧。”

姜维正色回道:“丞相当然不会轻信戏言,维此番前来,是诚邀游太守共襄盛举的。大汉近百年以来,西北羌人反叛不断,先父便是死于羌乱。雍凉二州,战火频仍,不知道多少家庭妻离子散。究其原因,不过是对羌胡索取太多,却并未给他们真正的大汉属民待遇。今陛下、丞相有志于根绝西北羌乱,号召羌胡各部会盟,重建和睦西北,使天下大同,汉夷一家。陇右五郡,只差游太守了。”

说罢,起身向游楚深作一揖,郑重地说:“先前姜维无礼,还望游太守见谅。此事事关西北安稳,无数生灵百姓日后生计,丞相说,游太守是识大体之人,自然深知其中奥义”。

姜维这番话,让游楚怦然心动,如果真能彻底平定羌乱,实在是千秋功业,西北百姓的福祉。只是转念一想,他疑问道:“这话说的太大了吧?如你所言近百年羌人反复,无论是先汉的‘凉州三明’(东汉驻守凉州的三位杰出军事将领皇甫规、张奂与段颎,因为三人的表字都有个“明”字,又都在治羌中立功扬名,故而在当时被称为“凉州三明”)还是本朝张德容(曹魏前任凉州刺史张既,政绩卓著),治理有方,羌胡敬服,又有强大的国力支撑,也未能杜绝,就凭你小小的西蜀?”

姜维笑道:“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以往不能根治羌乱,不在国力强弱和名将与否,而在未能收服其心。如今陛下、丞相亲自处理此事,足见朝廷重视,更有南中珠玉在前,游太守何必见疑?正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我大汉军中兀突骨、王子均及其所部藤甲兵、飞军皆非汉人,然则兀突骨为救陛下战死沙场,(王平)飞军为报国恩全军覆没,游太守当知其中关键。”

虽然震撼,但游楚最终没有投降。对此,诸葛亮早有预料,短短一天,汉军就造好了足够多的云梯、冲车、井阑。一切得益于之前魏延的准备,当时魏延打算攻城,虽然最后还未开始就驰援陈仓去了,但他让人砍伐好的木材都没有浪费,全藏了起来,让诸葛亮省力不少。

翌日清晨,汉军埋锅造饭饱餐之后,就对襄武城发起了进攻。数千大军冒着箭雨填平不宽的护城河,百余架云梯未受到多少强力阻击就推到了襄武城下。搭好云梯,汉军士兵手持刀盾吼叫着冲上城墙,这时城上魏军突然泼下滚油,弓箭手将箭头沾了由带火的箭支射到云梯上,云梯燃烧起来,未来得及撤下的人都被烧死,奋勇冲上城头的几人得不到后续支援也都被魏军杀光。

诸葛亮在城下看到勇敢的汉军将士惨死,有些哀伤,说:“想不到游楚竟能想出火箭之法,是我小瞧他了。”

城墙不易攻,诸葛亮让人加速推动井阑,居高临下向城中射箭,掩护冲车冲击城门。游楚让人在城头布上天罗和大块生牛皮,阻挡箭支,又用绳子系上石磨,掷击汉军的冲车,冲车被击毁。诸葛亮让人挖地道,想从地道进入城里,郝昭又在城内挖横向地道进行拦截。诸葛亮再用冲车,但被打折。

昼夜攻守相持了二十多天,汉军伤亡并不算大,但诸葛亮始终无法攻下襄武。

魏延提议说:“丞相何不试试街亭之战时击败张郃所用的地雷?此物威力巨大,即便不能轰塌襄武城墙,也足以震慑城内魏军。”

诸葛亮说:“文长有所不知,地雷虽强,可惜制作不易,我多年累积方才攒下十车,已然用尽,新的还未制成。”

得了陇右,除了能得到优良战马组成骑兵,更能获取大量火药的原料——硝石。自春秋战国时便有“硝石出陇道”的说法,所以自从我们站稳脚跟,诸葛亮就一直在让人加紧收集,以便制作火药。可惜,制作流程复杂,再加上有危险(可能会爆炸),速度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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