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世人皆知男欢女爱,当时只道是寻常
——《创世书》
叶语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玄色大陆上只剩下她一个魔族,没有人知道知道她是谁,也没有人愿意接纳她……
叶语刚想细细回味一下这个奇怪的梦,记忆却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一种溺水般的,另人窒息的孤独感包围了她。
虽然叶语自有记忆起就一直做着一个连续的梦,但她感觉今天这个梦格外真实,也格外让人难受。梦里的玄色大陆不似现在暗无天日——只有法力注入容器中才能见到光明,而且那里也不像现在等级分明——魔族为尊,妖族以成为魔族的奴隶为荣,而肮脏的人族只能服侍低等的妖族……
“言言,你在家吗?”忽而门外传来少年清越高昂的呼声,少年的声音总是这样活力四射,尤其是他喊“言言”的时候,好像可以看到那个总爱对她傻笑的稚嫩面孔。不知是少年的声音感染了叶语,还是想到少年的称呼让叶语有点哭笑不得。总之叶语不再想那个奇怪的梦了。
而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叶语房间的门被粗暴的推了开来,走进一个剪着干净利落短发,眉似剑,眼含星,嘴角带着一丝傻笑的少年:“言言,你怎么不应我?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叫叶语,不许叫我言言!”叶语佯怒,“还有,男女有别,下回你不要这么随意进出我的房间。”少年见叶语好似真的生气了,便委屈的低下头,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眸色也暗沉了不少。
而叶语看到少年委屈的模样也装不下去了,跑到少年身边,轻轻抱住少年。“与你说笑呢,你还当真了?只许你找叶菁他们玩耍,我生病都不来看我,还不许我捉弄一下你吗?”叶语其实刚捉弄玩许佑就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受了那个梦的影响,她格外怕一个人呆着,格外担心只要她一觉醒来世界又只剩自己一个了,于是她不觉就迁怒了许佑。
谁想少年被叶语抱住的那一刻,眼中划过一抹精光,装作不经意的,在叶语脖颈处蹭了蹭,“都是我不好,下回不会让你一个人了,言言别生气。”叶语被他蹭的身体发软,面色微红的推开了许佑,少年顺着叶语的力道放开了她,一脸无辜迷茫,好像刚刚蹭叶语脖子的人不是他。
叶语咬咬牙,自己还以为许佑难过了,想要安慰他一下,谁想,这家伙一心只想着占便宜。占完便宜还不忘装无辜。果然许家独子,魔族二世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还记得第一次与许佑相见,是在魔界三巨头叶、许、苏三家办的家宴上。那时叶语才五岁,有时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总是显得呆呆地。
而许佑虽只比叶语大三岁,却早已是一名实力强劲的体术师。许佑不仅天赋异禀而且拥有强大的许家做后盾,因此为人极其嚣张,鲜少有人敢得罪他。自与叶语熟识后。许佑虽有所收敛,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二世祖比以往更加可怕,往往得罪他的人至死都不知道是许佑所为。如果说以往的许佑只是借助自己的家势和蛮力,那么认识叶语后的许佑则都采用借刀杀人从不脏自己的手。
那年晚宴,叶语因为梦境头痛欲裂,一个人躲在僻静的角落里休息。却不想撞上了许佑在虐杀人族。叶语因为还记得梦中自己受过人族的教育,看不惯许佑过于残忍的手段,再加上人族的叫声过于凄惨,让她头痛更甚。
于是叶语第一次没有想过后果,出手制止。
就这样,许佑和叶语的第一次见面,就是从叶语出手开始。
以叶语被许佑揍趴下告终。
这一架,让叶语深刻认识到自己的弱小,也让许佑知道叶语的体质特殊。在魔族几乎每个人都有极强的恢复能力,即使受重伤,不出一天也可以恢复好。但叶语却被许佑揍得鼻青脸肿,还断了三根肋骨,差点一命归西。在家足足养了一年,各种极品药材吊着才从死亡边缘回来,可还是落下了病根。
事后叶家震怒,许父再三道歉,提供了所有叶语治疗需要的草药,并很很教训了许佑一顿。高傲的许佑哪里受过这等耻辱,于是他学会了整人前先撇清自己的关系,准备等叶语好后狠狠报复回来,或者让叶语再也不要好起来了。
“言言,你怎么又走神了?在想什么?”叶语被许佑的询问打断了回忆,恍恍惚惚的回答着:“没事,只是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
话未说完,叶语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叶语感觉到抱住她的那双手在微微颤抖,许佑略带哽咽的声音传入她耳中:“言言,对不起,言言……我……”忽而叶语觉得肩头微凉,这家伙,又哭了啊。谁能想到那个中了噬心蛊,每夜忍受钻心刺骨疼痛都不喊一声的家伙竟然哭了。
“言言,那时……是不是很痛……怎么会不疼?我听说,你断了三根肋骨……言言,我……言言,你打我吧,我,我就是混蛋!”
叶语轻叹一口气,其实她和许佑自相互算计到熟悉彼此,再到一起合作生死与共后,早就是过命的交情了,甚至双方父母还为二人定下了婚事。更别说许佑自二人多次死里逃生后,对她那是恨不得藏在心尖尖上,叶语早就不生许佑的气了。
可每回她提到这件事,许佑总会自责不已,不管她解释多少次都没有用。叶语无奈的抬手摸摸许佑的头,安抚到:“不疼的,已经不疼了,阿佑都过去了,没事了……”许佑在叶语温柔的声音中逐渐止住了哭声,却也不放开叶语:“言言,言言……”
许佑不断叫着叶语,语气中渐渐染上些许乞求,好像一旦他停下呼唤,叶语就会不要他了。许佑一边唤着叶语,一边回想自己那时在叶语养伤时做的事,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账,叶语是他最宝贝的人啊,他那时怎么舍得,怎么忍心下手,真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