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仓鼠应声去叫门,它倒也不傻,捡起几只石子向着洞口不断扔去,生怕冲出来的鼠把它伤到。
不一会儿,洞口处一阵嘈杂,仓鼠后退几步,极为人性化的回了回头,却不见苗小天的身影,不由得冷汗直流,脚底开始抹油。
“别慌,你先在此处周旋一阵,我保你。”
空中传来苗小天的声音,原来它刚才一个闪身跳上了树,借着树枝躲了起来。
那仓鼠心中安稳,一对儿前爪掐腰,漏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不多时,一群田鼠一窝蜂地从洞中涌了出来,一个个朝着仓鼠呲牙咧嘴,最后出来的是一只巨型鼠,大概有寻常家猫那么大,样貌也是鼠头猫身,颇为奇怪,它身上坐着只尖嘴瘦腮的独耳老鼠,如果说那仓鼠是鼠中美男,这独耳鼠就是鼠中巨丑。
独耳田鼠虽是最后出场,但先前的出来的田鼠一个个以它为中心分散站开,明显这是个主事人。它一见到那仓鼠模样,不由得狞笑一声,喝道:“你这不黑不白的黄毛丑鼠,当初若不是小甜甜求我饶你一条鼠命,你哪里还有的活?如今你却滚过来送死,可怨不得我不尊约定。”
那仓鼠本是一副挑衅模样,一听“小甜甜”三个字,不由得眼睛发红,咬牙出声:“你这不守约定的小人,当时你明面上说放了我,背地里却派了一只巨鼠杀我,若非我灵智已开,此时真就报不了夺妻之仇了。”
一旁田鼠虽然大多灵智并未全开,但因为是同族,依稀也听得懂二鼠讲话。可惜,它们毕竟是忠于一只耳的爪牙,一个个呲牙咧嘴比之刚才更甚,仿佛一只耳一挥手,它们就要窜过来咬死仓鼠。
那仓鼠虽然知道苗小天身在树上,却也吓得后退几步。
苗小天看在此处,胸中早已怒火中烧。
它早已看出,这一只耳不过是刚刚摸到一重天虚元境的废妖,不想却在此处作威作福,而它坐在屁股底下的那只巨鼠,根本就是一只活猫!这一只耳大概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神通,竟能够把一只猫头变成了鼠头。
苗小天一对眸子发出幽幽绿光,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骑猫,罪不容赦!
树下,那一只耳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它扬起头,一脸傲然道:“可惜啊可惜,小甜甜已经怀了我的崽,而你,今天也会鸟悄的死掉。”说着它手刚要挥动,就有一记“吱吱”的尖啸从洞中传来。
只见一只大腹便便的孕妇鼠被一只巨鼠背了出来。这母田鼠不似普通田鼠般嘴巴尖尖,它的双眼含水,下巴圆润,两颊饱满,一身雪白毛色,俨然一只美鼠。
仓鼠一撇这只母鼠,先是眉头一挑面露喜色,又一看那孕肚,正如五雷轰顶,它傻傻的瘫坐在地,老神在在的气势全都丢了。
苗小天心中想到,这就是白小生师父所说的“美人祸”了吧。
笑话,若是这个等级就算是美人,那它看到了化形后的玄月非得眼珠掉下来不可。
那孕妇鼠说道:“我刚才都听得清楚,一只耳,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当时你我约定好放仓鼠哥一命,没想到你竟然派出巨鼠暗杀它。”它竟也是一只灵智全开的鼠,还能口吐人言,明显比仓鼠还要厉害,只是这句话声音哑的不像样,刚才一声尖啸竟然直直喊哑了它的嗓子。
那仓鼠一听这话,两只憨憨的眼流出泪,呜咽起来。
一只耳心中得意,但也抓耳挠腮,觉得有些羞人。
孕妇鼠下地,一脚踢开背着它的巨鼠,直接拦在了仓鼠身前,道:“一只耳,你既然背信弃义,便将我与仓鼠哥一起杀死便是,我若是皱一皱眉,翠花二字便倒着念。”
苗小天看得兴起,这孕妇鼠横眉冷目,比那仓鼠坚强得多。
一只耳飞身跃起,一只爪子在空中胀大数倍,一掌拍死那背着孕妇鼠出来的巨鼠,血流一地。翠花眼睛一跳,怒瞪而来,它刚刚踢开这巨鼠,就是为了与这忠仆划清界限,保这忠心巨鼠一命,没想到这一只耳如此残忍。
一只耳冷冷说道:“把小甜甜抓回去,轻柔点,莫要影响我的孩子。”
翠花冷笑道:“孩子也不是你的,是我和仓鼠哥的。”
“什么?”一只耳和仓鼠一齐惊叫道,只是前者又羞又怒,后者又惊又喜。
仓鼠紧紧抱住翠花,激动地说道:“这是真的吗,翠花,你怀的是我们的孩子?”
翠花道:“当然了,日子我早就算过了,而且,就一只耳那小金钉,哪能种出籽来?”
周围田鼠虽不会说话,但也听了个明白,此时就有忍不住笑的鼠,“噗嗤”之声不绝于耳。
“不许笑。”一只耳环视四周,额上青筋暴起,一指翠花和仓鼠,“把它们给我撕成碎片吞干净。”一时之间吱吱之声嘈杂可怖,田鼠们围着翠花和仓鼠不断转圈又越来越近,一个个尖牙之上垂下涎来。
仓鼠这时候终于雄起,它展开臂膀将翠花牢牢护在身下,小脑袋却仍是吓得哆哆嗦嗦,双眼紧闭。“苗山主怎么还不来?莫不是见这一只耳太强自己跑了?”
不一会儿,突然一片寂静,身下的翠花敲了敲它的背,“仓鼠哥,有点奇怪,它是你的朋友吗?”
仓鼠起身一看,只见刚才还张牙舞爪直欲扑上来的田鼠们一个个跪扑在地,身子全都颤颤巍巍,动都不敢动,一阵尿骚味传来。
那嚣张跋扈的一只耳直接从身下坐骑上摔了下来,它坐在地上,双眼向前直直地愣在原地,浑身哆哆嗦嗦,仿佛从眼神到身子都被一只无形的大锁锁上了,连动一下都是奢望。
仓鼠顺着一只耳的视线扭头一看,只见苗小天人立在地,身如天神,眉如冷箭,那一双眼明明是平平无奇丝毫没有杀意,却让鼠骨子里产生自我否定,“打不过、跑不了”这类的词占满了仓鼠的脑海,这是本能的战栗,这是刻在血液中的自然铁律。
仓鼠只望了苗小天一眼,便低下头去,跪扑在地。苗小天一点都没看它,它的眼神直视着一只耳。“噗”,一只耳自己都不知道,它吓尿了。
“当第一吃猫鼠?我怎么会有这种脑残想法?”又过了一会儿,一只耳像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它一身妖力溃散,与其反抗,还不如让苗小天直接杀了自己来个痛快。
苗小天捡起一块巨石,在一重天真元境巅峰的力量加持下,巨石如炮弹般把一只耳砸成了肉泥。
苗小天指着仓鼠,高声说道:“我乃九叠山山主苗小天,今日起,它就是我的坐下第一侦查先锋,赐名黄白石。”
周围跪伏着的田鼠们抬头都费劲,自然不敢有一丝疑义。那仓鼠也是头也不抬,动都不动。后来还是翠花将它按下身子,向着苗小天叩了三个头,谢过救命之恩、赏位之恩、赐名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