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宇说到做到，这层关系一直被他保护的很好，直到那个暴雪天被章旭尧和寇鹏飞撞见，而后很快在他们那群好友里传开了。
邵北柠成了傅东宇的女朋友这件事，传到蒋清子耳朵里的时候是她正在为第三十一次向傅东宇告白做足了准备。
真正让傅东宇大跌眼镜的事情是邵北柠跟蒋清子打架了。
章旭尧喘着粗气找到他，语无伦次的描述了一些经过，大抵是两个女孩子谁也没占上对方的便宜。
傅东宇到的时候，邵北柠正站在一旁的梧桐树下抽烟，蒋清子则坐在一旁的石阶上也在抽烟。
气氛有些尴尬。
寇鹏飞还有另外一个男生看见傅东宇一脸铁青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叫他。
傅东宇谁也没理径直走向邵北柠，伸手拿过她夹在食指的烟，不动声色地摁灭。
“以后......别再抽烟了。”
蒋清子咬紧了牙关，嘴角的伤口被扯得生疼，但还是硬生生挤出那几个字，“傅东宇，我看错了人。”
傅东宇看也没看她一眼，“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合适，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
蒋清子不死心，“她呢，她凭什么就合适，你才认识她多久。”
“比你合适。”他说。
邵北柠抬眸看他，那句比你合适像是被放大了好多分贝在耳边萦绕着。
章旭尧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试图安慰蒋清子，没等他开口，蒋清子就哭着跑开了。
邵北柠也没有比蒋清子好到哪里去，她的眼角有一块抓痕，冒着红血丝，嘴角也是青紫一大块。
“去卫生所消下毒？”
邵北柠立刻抬起了低垂的头，“.....不用。”
傅东宇：“说不定还要打一针破伤风。”
要打针？没必要吧。
邵北柠上前一步拉住他衣袖，“没事，一点也不疼。”
“为什么跟她打架。”他眯着眼睛问。
邵北柠没有与他对视，视线扫向一边，“她先动的手。”
他看过来。
“跟她打架的女生你是第一个这么乐观的。”傅东宇似笑非笑的调侃。
“她在打架这方面很有经验。”邵北柠笑了，“都是因为你吧。”
“别乱给我扣帽子，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傅东宇眼睛弯成一条弧线，邵北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顿了顿才又继续道，“也......不全是吧。”
“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你。”邵北柠长叹一口气，怎么忽然觉得这一架打完，这么舒心呢。
“吃醋了？”他凑近她耳边道。
她的回答还是那么直接。
“别得意，一点点而已。”
傅东宇笑。
一点点也是欣喜。
有，就行。
他笑问：“打完一架，饿不饿？”
温柔的声音让她有种莫名的心安，好不容易才找回恍惚的意识，邵北柠仰视他，情不自禁的笑着点头。
傅东宇将嘴唇贴近她的耳朵，“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以后不要打架了。”
曾经在遇见他之前，邵北柠一直渴望有一个人，能够岁月经年都拉住自己不放，不许她堕落，不许她沉沦。承蒙他的出现，对余生又一次有了向往，他是年少的喜欢，倒过来，也亦然。
“吃烤串？”
“人都走了，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傅东宇俯身一双黑眸注视着她，“就我们两个，不好吗。”
他靠的很近，鼻尖蹭着她的，因他那道视线，邵北柠的心脏肆意摇晃着，无法大口呼吸。
那天晚上的风一点都不凉，反而格外温柔，邵北柠坐在傅东宇后面，摩托车缓缓行进，放在他腰间的双手被覆上的温热的气息，那一刻很想时间的沙砾就此停住。
我喜欢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不枉此生。
后来临近高考的那些日子，白驹过隙。
傅东宇后来想，如果那次他去送她回冶城了，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高考之后，邵北柠奶奶住院，参加完高考的第二天她就回了冶城，直到填写志愿表的那天才回来，而他正因为擅改志愿表的事情被父亲训斥。
直到晚上才偷偷溜出去见她。
而她就等在离他家不远的巷子口。
傅东宇一直是懵的，直到邵北柠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还湿着，她坐到宾馆的床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催他去洗澡。
十八九岁的他们对于性爱陌生又熟悉，极度渴望彼此能更近一些，再近一些，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洗完澡的他走出来半跪在地上，将她困在手臂和大床之间，垂眼凑近她的脸，哑着嗓子低声问，“真要？”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咙都在发干。
她没有吭声，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嘴唇贴上他的。
也期待过这一天的到来，就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两个人都是滚烫的，也是生涩的。
他的手伸向她的后颈，轻咬着她的唇瓣，然后往下到她的下巴，锁骨，女孩子独特的清香快要使他疯狂，想贴近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从第一次亲吻开始，就在清楚不过，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那时候他在不断的说服自己，她又不会跑，急什么，往后有的是时间。
那一年，他们十八岁，第一次初尝性爱的滋味，难忘却也不失遗憾。
她迷离着眼睛看她，眼眶微红，傅东宇身子一顿，不敢再动，柔声问她是不是很疼？
她抱着他的腰，轻轻摇头。
傅东宇那一刻心软成水，放轻了动作。
那一夜他们折腾了半宿，她没有叫一句疼，有的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翌日睁开眼睛，怀里的人不见了，手机里有她传来的信息，说爷爷打来电话，她先回了冶城。
傅东宇一个人躺在宾馆的床上，双手折在脑后，回忆起昨晚的那些片段，才想起来忘记告诉她了，他改了志愿表去南大读书，而南大离她报考的学校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
前尘往事模糊又清晰，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看过萤火虫的女孩，在漫长回忆里，偶尔是不是会有一瞬间，想起那些美好。
爱情不应该是地狱，而是往生。
有她，才是极乐。
傅东宇敛了心神，起身去了浴室。
水流顺着发丝，沿着上身蜿蜒而下。
这个夜晚，周围一片沉寂，只有风轻轻抖下落叶的声音，傅东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蹙着眉打开手机，按下那一串数字，最后又烦躁的将手机丢开。
窗外星光漫天，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