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了好久的压岁钱再加上追齐飞扬的钱,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一种紧巴巴的寒碜感。
沈漾才懒得收未成年的钱。
他将手机丢在一边,然后掐着加加的脸蛋,“最近吃什么了,你怎么又胖了。”
加加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呼哧呼哧地伸出小舌头,舔着他细瘦的手腕。
那里有一个不大不小,不深不浅的伤疤,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的。
伤口会结痂、痊愈、褪色,但记忆却鲜活到难以彻底忘记。
沈漾垂下了目光,乌黑深邃的瞳孔如森林深处交织缠绕的藤蔓,一点一点地将思绪延伸,那个伤疤在手上有多少年了?
五年了吧。
他放下加加,摩挲着手腕处的骨节,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撞进缭绕烟雾,撞进他的怀里,撞出了无数零碎记忆的女生。
许久,沈漾动了动喉结,以一种极低的声线对自己说——
“纪佳苏,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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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佳苏接下来一个月都处于一种节衣缩食的状态,日子过得无比卑微。
不敢随便喝奶茶,不敢随便买衣服,不敢随便买齐飞扬的杂志,三餐都是吃食堂的大馒头就小白菜。
她本来就灰头土脸的,现在更是灰头土脸了。
室友看见了,都于心不忍地啧啧点评,“你怎么变成这德行了?小脸蜡黄得和个越南人似的,我寻思你就算全拿去追星,也没有那么穷过哇?”
纪佳苏这话听不得,一听就想哭。
她的钱全都因为自己手贱赔了个精光,每每想起,就觉得悔恨万分,你说说当时怎么就他妈的这么不小心?
哎,她对自己真是恨铁不成钢。
说起来,那位沈先生倒是没有真的收纪佳苏的两万五,可她也不敢随便花了,人家又没说不要。
眼睁睁地看着两万五就躺在自己的微信零钱账户里,却又不能用!这种感觉简直比没钱还要痛苦煎熬!
纪佳苏已经不知道究竟是第几回抑制住自己去问问人家“这钱到底还要不要啦?”的冲动。
她将眼泪一抹,算了吧,就这样吧,不是自己的,怎么样都不会是自己的;是自己的,怎么跑都跑不了。
纪佳苏因为穷到没有办法买好吃的安慰自己,于是只能灌心灵鸡汤了。
差不多紧巴巴地过了三个礼拜,她撑不住回家开荤去了,再不吃肉她怕是活不下去,看到书本都想啃。
纪母见纪佳苏一上饭桌就开始风卷残云的状态,愣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吃完才发问,“你给齐飞扬又花了多少钱?怎么着,在学校里连顿饭都吃不起了?!”
这次她是真的觉得冤枉,分明一个铜板都没给他花。
可纪佳苏也不敢说出事实的真相,只能委屈地含泪默认。
纪母一听,果然将筷子重重地拍到桌上,非常生气,“你这孩子,追星追魔怔了?连自己的生活都不顾了。这事儿我老早就想和你说了,也不是一天两天。”
她越说就越生气,往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见女儿都快到病态追星的地步,不得不提。
“好好的书不念,正经的恋爱也不谈,你说说你在大学都做了些什么?我本还觉得你姑姑杞人忧天,现在想想,她说得还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