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只是在头顶盘旋几圈,便是掠空远去,消失在了船员们的视线中。
很多船员有些可惜。
天鹰是骄傲且野性十足的空中王者,孤傲难以驯服,但并不代表它们无法被捕捉。
这是一只年幼的天鹰,经验尚浅,只有王者的孤傲,却无帝王的狡诈,不知人类的危险。
刚才的它若是在这船上短暂停留,它所面对的一定是铺天盖地的大网。
船员们哀叹命运的的玩笑,扬清风却站在甲板边缘,细眯起眼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远处。
这只天鹰在这,代表着【破浪号】就在不远处。
......
大副看见远处挂着血红色骷髅头的麻灰色海盗船,大吼道:“海盗来袭!拉响警钟。”
“铛铛铛”的船铃响起,船员们跑动起来,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严正以待。
船长站在船头拿出望远镜,看着远处那艘破破烂烂的麻灰色海盗船,不解道:“那艘四级船连船身都是用的肮脏的榆木,怎么敢来主动挑衅我们这艘大船?”
在这个世界上,风帆船的等级依靠吨位,船员数以及载炮量分为四级的【小船】,三级的【中型船】,二级的【大船】以及一级的【皇家船】。
对方的那艘破船载炮不到20门,船员7人,现在还少了一个扬清风。
而这艘武装商船载炮38门,船员42人,属于二级的【大船】,船长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以怎样的胆量和目的来挑衅他们的。
“也许他们只是来投降的呢,”大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想起前天的经历:一艘商船追着一艘海盗船跑了60个海里,直到喜怒无常的海神生气,搅起无边无际的大海不断翻腾,空中厚重的乌云和闪电像是要毁灭一切,他们才放弃了将那艘海盗船一网打尽的想法。
这期间还俘获了对方的一个船员。
“对了,船员!”健壮的大副回头看着脚上锁着一只链球的俘虏,疑惑道:“他们会不会是来救同伴的?”
船长呵斥道:“你傻吗?海盗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强盗,哪里会为了一时的同伴来送死。他们的人生中只有抢来的财宝和朗姆酒,然后在海神的责罚中迎来毁灭!”
大副羞愧的点点头:“看来是我僭越了。”
一直注视着对方动向的船长忽然神色一凝:“来了!”
扬清风看着那艘在视野中不断变大的海盗船,轻笑道:“居然真的来了。”
在他前天不慎跌入海中时,他本来已经心生绝望,但是那个用黑色眼罩盖住瞎掉了的左眼,戴着深棕色皮革制船长帽的老海盗怒吼道:“等着我们来救你,【破浪号】不会放弃它的任何一个船员!”
扬清风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情等了两天,直到刚才看见了那只孤傲的空中王者。
他带着链球在甲板边缘不断渡步,思考着解开链球的方法。
这两天,这艘船的人之所以允许他在船上随意跑动,就是因为他带着这只链球。
他不可能跳海,链球的重量会让他迅速体力不支,然后沉入黑暗深沉的大海中。
甲板的走动声响起,卡嘉里从下层甲板走到了上层甲板。
她逼视着扬清风:“那些海盗是来救你的吗?”
扬清风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和动作,见到对方没有对自己挥刀相向的意图,才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没错,那么您要在这阻止我吗?”
卡嘉里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浆白长袍,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这船上丢失了一件货物只是船长的损失,与我无关。”
扬清风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对方的杀气是实打实的,很明显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对方二十来岁的年纪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对方的武力值,扬清风实在是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试探。
“准备,开炮!”船长的吼声带起火炮的轰鸣,一侧船身17门火炮尽数开火,带起的后坐力让整艘商船不断震动。
这样的火力实在是很难想象这是一艘商船。
“填弹准备!”
船长发起了第二轮命令,对于第一轮的炮火他很不满意。
17发炮弹没有一发打中,对方似乎有个经验老道的指挥官,在炮弹还在空中的时候就辨明了炮弹的落海点,很轻松的就驾驶着船躲开了这些炮弹。
只是对方越来越近,一直只顾着往前冲,丝毫没有开火还击的意思,这让船长心中的不安和疑惑越来越重。
而在【破浪号】上,一个脸像山羊一样的白胡子老头大吼道:“杰克,越来越近了,我们不还击吗?”
那个左眼戴着眼罩的老海盗严肃道:“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打架的。现在开火会减慢航速,会被对方逼进不得不火拼的绝路。”
“船长第三轮炮弹来了他们打的好快又打的好密我们这样下去肯定会中弹的!”站在桅杆上担任观察手的十五岁少女仿佛说话烫嘴一样,连标点符号都不带。
这极快的语速让杰克船长蒙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怒斥道:“杰西卡,说了多少次了,当观察手的时候不要说话,报告情况就行了!”
杰克船长在说这话的时候握着船舵左右相继偏移了几度,船身堪堪躲过了炮弹,虽然形势严峻,但他依旧游刃有余。
很快,第四轮炮弹如雨点一般带着破空的尖啸而来,这四轮炮弹一轮比一轮密集,但船舵在杰克的手中,四轮共68发炮弹没有一发打中【破浪号】。
而【破浪号】甚至已经到了与对方商船隔空对骂的地步了。
二十来米的距离,脚上锁着链球的扬清风不敢也没有能力跳下海。
杰克直接怒吼一声:“艾伯克兄弟,把钩索丢过去!”
那是一对双胞胎,年纪比扬清风大点,虎背熊腰,胳膊比扬清风的脑袋都大。
他们立起一个姿势,完美的展示了他们的胸肌和肱二头肌,两人身边闪耀着一点都不科学的星星图案。哥哥是四角星,而弟弟是五角星。
他们抓着链子,把用来固定船身的钩索当作流星锤一样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