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坐在窗前,两眼凝视着楼下,静谧而又幽长的巷子。路灯昏暗的灯光在巷中闪烁,摇摇欲坠。
已经二十几年没有流过眼泪的王策,今天,竟然泪如泉涌。他没有擦,任凭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我是真的真的爱你,我的宝贝……”电话铃低沉哀婉的音乐将王策从痛苦的深渊拉回来。
“喂……”打电话的是蔺枫。
“嗯”王策语气哽咽。
“出来聊聊。”电话那头的声音同样沮丧。
“好”他们之间的交流是那么简洁,简洁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酒吧里。
闪烁的灯光,喧嚷的人群,忧伤的气息充斥着每个角落。
“怎么了,闷葫芦一样?”蔺枫看着眼睛红肿的王策,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策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上嘴唇,犹豫了几秒。
“郝乐乐……她被人……”压抑在胸口的话,终于有了发泄的渠道。
王策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
“嗯……被谁……”蔺枫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王策的眼神阴沉得像即将暴雨的前夕那乌云密布的天。
“她现在怎么样?”
“很痛苦,痛苦得连说梦话都在哭诉。”王策将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状,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砸成粉末。
“那你还有心情出来喝酒?”
“不出来,难道要憋死我吗?”
“你不陪她,不怕她想不开?”
王策冷冷的脸让蔺枫很难理解。
“你现在,怎么想的?”蔺枫试探地看了一眼王策。
“分手。”王策脱口而出,好像这个决定早就想好了,只是没有人助他一臂之力,让他说出来。。
“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
“错误并不在她。”
“你是了解我的,我从小就有洁癖。”
“好不容易找到了生命中的那个人,就这样放弃了?”蔺枫感觉遗憾。
“即使现在我装作若无其事,但,将来生活在一起,我也会耿耿于怀,这样的婚姻你觉得会幸福吗?”王策眉头紧缩,“不可能了,永远不可能了。”
“或许她并不是我生命中的那个人。”王策不知是在说给蔺枫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唉!”蔺枫长叹一声,既叹自己也叹王策。
“你现在怎样?”王策转向蔺枫。
“四个字,”蔺枫苦笑了一下,“生不如死。”
“还想着小雪?”
“不仅仅是因为小雪。”
“越玲现在是想尽办法折磨我。每天让我握着她受伤的地方睡觉。”蔺枫的表情很复杂,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啊?”王策张大了嘴巴,“这你也能忍?”
“不忍怎么样,她也很可怜。每天都是泪眼汪汪的。”
“还有更过分的,每每有朋友聚会的时候,她总是要拉着我一起去,不去都不行。去了吧,就在那么多人面前对我连讽带刺。”蔺枫苦笑,“别人都看不下去了,现在基本上聚会都不叫她了。”
“唉!”王策拍着蔺枫的后背,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爱情有时真的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做出让人无法想象的疯狂的事。”
“你觉得这是爱吗?”蔺枫将手里的酒杯端起来,疑惑地看着里面澄亮的液体,“这是一种变态的爱。不……不是爱……是占有。”
“你以后准备怎么样?”王策同情地看着蔺枫。
“能怎么样,过一天,算一天呗!混吃等死。”蔺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酒杯里橙色的液体,像是在审视一件宝物,“整天面对我这么个任凭她摆布的木头人,她总有累了,倦了的时候。我等着那一天。”
“有小雪的消息吗?”王策转移话题。
“没有。”蔺枫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深吸了一口气,“我去A市找过她,茫茫人海,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即使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蔺枫自语,“我还是什么也给不了她。”
蔺枫又喝了一口酒。
“可是,明知道,不该去打扰她的生活,可是有时,我还是管不住自己。”蔺枫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无奈。
“我给她打过电话。”蔺枫摇了摇杯中的液体,“虽然也不知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不住要打。”
“小雪接了吗?”
“电话已经换号了。”蔺枫又喝了一口酒,“这我应该想到的。”
蔺枫无奈地笑了笑。
“她累了,我的爱已经把她折磨得遍体鳞伤。”蔺枫心疼地闭了闭眼。
“千里姻缘一线牵,夜郁相思愁华年。孤雁影单独望月,只羡鸳鸯不羡仙。”
“失恋都让你变成了大诗人了。”王策拿酒杯碰了碰蔺枫的。
“小雪喜欢看一些诗词方面的书,现在想她的时候,我就把她翻过的书拿来看看,这样,有时还真觉得她的心还在我这。”
“自我麻痹!”王策拍了拍蔺枫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