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轻微的声响惊动了这名服务生装扮的“人”,她缓缓地扭过头,口中发出卡了痰般的“咳呵”声。
只见她原本紧扎的头发已变的散乱、脸上和身上布满鲜血,一张快要扯到后腮的大嘴,满口的牙齿向外凸起;
面目狰狞的盯着张飏,仿佛是在怨恨张飏打搅了她什么重要的好事一般。
随后,她突然起身,张牙舞爪的冲向张飏。
看到这一幕的张飏,抬起右腿就是一脚猛踹,狠狠地踹到对方的肚子上,把对方踹出去,却没曾想自己也退了两步。
“这几天没听父亲的话好好练功,还和尤丽娜那个小妖精连着好几夜折腾,身体素质一下差这么多!”后退的时候,张飏抱怨了自己一句,整了整衣服打算和这名女服务生好好理论一番。
却没想这名女服务生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样,被踹倒在地后立马起身继续冲向张飏,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意思表示,只是在张牙舞爪的继续前冲。
张飏侧身、踢腿、出脚,又干脆利落的把对方踹到在地,准备找酒吧的经理说道说道。
瞥了一眼倒地的女服务生,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这名女服务生最初待着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人,一个大腿上已露出白骨、鲜血淋漓的人。
“嘛的!我这是碰到吃人的疯子了!得先干死她,要不然我就得死,正常人可没法和疯子讲道理!”张飏气急败坏的想着。
至于杀人偿命的事情?张飏可真没功夫想,因为对面的女服务生又起身冲过来了,现在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至于丧尸什么的?好好的太平盛世谁特么能想到?
面对冲过来的女服务生,张飏这次没有急着出手;他快速扫视周围的环境,然后盯住前方左侧的一个卡座。
“这个卡座的高低刚刚好,完全可以借力来个‘回马枪’。”张飏转身跑向左前方的卡座。
跑动的时候,张飏还不忘回头看看女服务生的速度;因为想要杀“回马枪”,必须掌握好自己和敌人的距离;与此同时,张飏用右手紧握住水枪细小的枪头,把水枪尾的粗大接口作为攻击部。
马上就到卡座了,张飏再次回头确认女服务生的位置,“这个距离刚刚好,就是现在,出手!”他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一个跨步,张飏的左脚踏上卡座,用力一蹬、紧接着从左侧猛地转身;女服务生正好处于张飏预定的攻击范围。
只见张飏的右手高高举起水枪,借助转身的力量,把水枪接口处狠狠地砸向女服务生的头部。
“咔擦!”
“噗!”
水枪接口准确的砸在女服务生的头顶,砸碎了她的头盖骨,喷射出了红白相间的混合物。
女服务生身躯晃了晃,嘴里的“咳、呵”声停止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松了一口气的张飏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水枪在不知不觉中落在地上,身体软趴趴的瘫坐在卡坐。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我还有小尤、还有父母和老婆孩子……”张飏恬不知耻的喃喃自语。
整个楼层静悄悄的,除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和瘫坐在卡座上的张飏,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
“嘭!”一声巨响从外边传来。
张飏一惊,“警局有人来了?警局的人开枪了!”这声巨响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女服务生脑浆迸裂的一幕,其他的思绪和想法什么都没有。
约莫过了3、4分钟,张飏见警局的人还没有上来,便提起精神向刚才声音传来的酒吧厨房走去。
厨房里静悄悄的,张飏小心翼翼的查看着,看到厨房里没有人,他那颗悬着的心刚刚放下了一半。便听到外面又是“嘭”的一声巨响。
紧张如惊弓之鸟的张飏立即躲在一个工作台下方,想要躲避可能到来的警方的搜索和抓捕。
可是等了半边,张飏发现周围还是没有人,于是他战战兢兢的起身走到厨房门前,探出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猛地把门关上锁好。
又是“嘭”的一声从厨房开着的窗口传来,正在窃喜自己暂时逃脱警方抓捕的张飏赶紧起身爬在窗口往下看,只见外面的道路上乱糟糟的,满目狼藉、路面上猩红一片。
不远处燃起大火、三辆相隔不远的汽车燃烧着,冒出一股股黑烟。
“我去!太特么可怕了,这豫章市究竟发生什么事?是外星人打来了吗?”张飏自言自语道,接着又道“我得给王斌和小刘打个电话,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打仗了?还是……”
王斌的手机接通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空荡荡的地下二层车库里响起了“月亮之上”的铃声;张飏手机听筒里“嘟、嘟”的响着,直至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嘛的,这王斌真特么不靠谱,关键时刻不接电话;不行,我给小刘打,问问他。”
刘浩的电话接通了,仍然没有人接听。
张飏准备继续拨打电话,忽然想起刚才打开手机时有数十条推送消息没有查看,“网络消息这么密集的推送频率,肯定不正常,绝对是发生了有很大影响事情的节奏,必须赶紧看一下。”
点开消息,张飏一条接一条翻阅着,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颤;刚开始他还认为是有人在搞恶作剧,但看到不同媒体推送同样的消息后,他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从头凉到了脚。
这样的现实让人难以接受……
“人类变成怪物、变成丧尸?我杀的不是人,是丧尸?不会有警局的人来抓我了?这不可能,这特么不科学!”
“2012的世界末日预言早已经破灭不知多少年了,这特么又不是改进版的生化危机游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我的父母和爱人?”
张飏哆哆嗦嗦的念叨着,头脑再一次当机了,只想着“灾难、末日、家人”这几个字眼。
或许有人很奇怪,张飏数分钟之前还在想着那个身材姣好的尤丽娜,怎么到了现在又开始想起家人了?
岂不知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其实,喜新厌旧本就是人类的天性,当灾难来临时,大多数人在确保自己安全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往往是自己的家人,张飏也不例外。
至于尤丽娜,张飏只是把她当做一件可以随时随地随便穿的漂亮衣服。
又是“嘭”的一声,街道上又有一辆汽车被引燃爆炸;惊醒了呆滞的张飏。
“对了,我的家人,我要给他们打电话,我必须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安不安全。”张飏如是想着。
“祖宗保佑,这是给家人打的电话,一定要有人接,一定要有人接!”张飏颤抖的双手飞快的拨出妻子薛蓓蓓的电话,心怀期盼、又哆哆嗦嗦的道。
“嘟、嘟、嘟”电话接通了。张飏把手机紧紧贴在脸上,期待着自己拨给妻子的电话能够接通;这是他自从有了第一个孩子以后第一次怀着这样急迫的心情给妻子打电话。
“嘟、嘟、嘟、嘟”。
电话一直在响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听。
张飏不敢想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妻子薛蓓蓓到底怎么样,只是在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会出事的。”
颤抖的双手没有停止动作,再次飞快地调出母亲邓新梅的电话打出去。
此时此刻,张飏已经被不可预知的结局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他不敢想象自己这些年一直为之奋斗的家人一旦出现意外,自己该……
电话等待接听的回铃音再次“嘟嘟”的想起,还是没有人接;而就在回铃音快要结束、张飏准备挂断、并拨打父亲张敬业的电话时,电话总算是接通了。
“终于接通了”张飏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