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怀清制住李康,立刻援手帝遥与白拂秋,一解困局。
而双荀见战局减员,却是处变不惊,后方枕封事依旧冷眼观战,不见有入局的迹象。
“小心提防他们动作。”陶怀清如是说道,随后长剑横握身前,冷静寻找取胜之机。
荀琳渺然一笑:“天族人,你们不是高高在上吗?怎么不上?莫非你们三打二反而惧了?还是···你不相信你的人族伙伴?”
帝遥笑道:“小小镜族,如此低劣的激将法,爷真的乐了。”
荀琳轻叹一声:“别费心思了,败局已定,现在认输还能少挨些拳脚。要是你们非要自讨苦吃,唉,我也奈何不得。”
白拂秋道:“你夸得忒大了,何以见得我们一定会败,你们一定会赢?”
荀琳面露疑色:“那你们倒是一试呀?”
“试试就试试!”荀琳话音甫落,只见帝遥已是纵身,一掌击向荀琳:“他交给我,你们解决那个女的!”
彼苍者天,曷其有极!
帝遥一式劈头盖下,刚猛至极,誓取眼前敌。
荀琳冷哼一声:“雕虫小技!”当即踏地纳招,沉声一喝:“起!”顿时半空中张开一道蓝色光幕将他与荀琂笼罩其中。
白拂秋与陶怀清只觉一阵热浪扑面,灼烫无比,连睁眼都感到眼睛烧灼之痛,连忙闭眼后撤数步。
平静海面也受到影响,自船心处向周围推出波浪,竟形成凹陷,使船身下沉三分。
“东风纵筝。”
随着一阵婉转女声传入耳中,一道人影从光幕中急窜而出,势如骤雨。
拳如风,掌如火,荀琳连用十二式变化,频频攻向陶怀清。
陶怀清欲以长剑退敌,不料荀琳丝毫不畏剑锋,双手似铁紧握剑锋而安然无恙,陶怀清惊诧之时想抽剑却不得,被荀琳挟住长剑挨了一顿近身拳脚。
原本在招式上,陶怀清也不惧与荀琳拳脚相拼,奈何荀琳一身刚勇,霸道无比,似乎还无痛觉,荀琳打在他身上,是他痛,他打在荀琳身上,还是他痛。
而此时,帝遥与白拂秋也合力攻向荀琳,顺便救下陶怀清。
陶怀清得机后撤,脱离荀琳之制。
“赎月收!”
陶怀清踉跄几步,急召赎月,而赎月闻声立化清泉模样,循隙流向陶怀清手中。
而帝遥与白拂秋甫至,荀琳却突然凭空消失,让他们扑了个空。
“真正的逍遥参差,我或许还要怕上几分,你这个,不过赝品。”只听荀琳的声音在另一个方位响起。
“对你,不需真物。”
一招未消,一招再起,荀琳再次攻向陶怀清三人,被阳光炙烤而显凝稠的空气因他动作,霍然生风,吹动衣袂翩决。
陶怀清道:“退,这个地形对他有利,不可站在一处。”
只见荀琳借助周遭船舷板门,船顶桅杆,反复跃踏,招招奇力,沉而快,雄而隽,迎之使人心摧;更何况他似有源源不断的气力,一掌被接,再出一掌,一拳被挡,再下一拳,以一打三,源力不竭,倒是陶怀清三人渐渐不支了。
有古怪。
三人心中不免生疑,荀琳的动作似乎突然灵动机巧了不少。
即便有了欧阳元询的指点,也不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功力突飞猛进如此,竟有以一败三之能。
白拂秋观察一番:“是那姑娘。”
“他们站在同一个阵法之中,攻守自如,那姑娘将她所有内力加持在荀琳身上,我们攻不到她,只得对上荀琳,正合了他们的意了。”
“需破了他们的阵法才是。”
陶怀清言毕,身影蹁魅,后纵数尺,起海中水气凝结为冰,而左手中赎月幻为一把麒麟弓,右手搭冰箭张弓弦,闭上一眼箭瞄荀琳。
荀琳斜瞥一眼:“缚命麒麟的弓,你和狱族苏家的关系真是匪浅,然而花样再多,对我都是徒劳。”
“对你无用,那她呢?”陶怀清忽转箭头,对准与荀琳相隔几个身位的荀琂。
此时双荀阵法已开,荀琳如筝,游走自如,而反观荀琂,双手似乎牵持着看不见的丝线,将功力源源不断注入荀琳身上,而自己的身形变化相比之前迟缓不少,料想此阵应该就是镜族的云筝一顾。
荀琳神色忽变,咬牙道:“你胆敢!”
“拦住他。”陶怀清冷然一令,弓成满月,当即箭如光阴,白驹过隙一去不可返!
荀琳一跃意欲挡下冰箭,可惜箭势迅猛,岂容侵扰,又有帝遥两人阻拦,有心无力,只得眼睁睁得看着冰箭飞袭荀琂。
忽然,一支玉笛闯入阵中,但闻三声响动,两声脆响,一声冰裂,冰箭被穿空一物拦腰扎断,落在地上,而另一边郁孤台收回玉笛,放回腰间。
“没挡住。”郁孤台语带遗憾。
只见冰箭已经融化,甲板上钉着两支金色小箭。
“哎呀呀,还以为这辈子再用不到这东西了。”另一边,枕封事手拿一把小弩,无限感慨。
适才郁孤台已察觉枕封事有援助意图,想用玉笛阻断,可惜枕封事棋高一着,多了一手准备,一支金箭拦下玉笛,确保另一支能命中冰箭。
“你们没有机会了!”但听荀琳一声高喝,陶怀清的举动令他怒极,云筝阵再启,一式“哀筝传恨”,但见海波扬起,荀琳双足点踏船身,隆响有致,如战鼓急擂,一瞬杀向陶怀清。
“要动他,先问过我!”帝遥亦是掌运极招,天之意,劳亏缺,天之道,损有余。
风云霹雳间,杀招相会!
众人只觉身体随船不住下沉,伴着一阵船木裂折之声,帝遥与荀琳二人陷下船舱,消失不见,接着又是一阵轰然摧折,二人在船舱内展开恶斗,伴随招式相碰,整个船身动摇欲坠,似有体解之危。
陶怀清与白拂秋勉强稳住身形,见荀琂孤身一人立于原地,全神贯注于船舱之下的战况,二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明白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只有趁机解决荀琂,方能拿下战局,当即两人持剑刺向立于原地的荀琂。
枕封事见状立即朝船舱内大喊:“荀琳!别打了!快救你侄女!”
话音甫落,陶白二人杀至半途,忽感脚下有异,本能后撤一步。
船板再折,荀琳破空而至:“我打死你们两个!”双掌排空,两人避之不及,各被掌风余劲伤及,连退数步。
慌乱之时,荀琳一个瞬身,左掌起势,纳天地之气,集日月之灵,巨鲲飞天无匹之力正中陶怀清心口。
陶怀清气血一凝,剧痛传遍周身,才明白刚才的“机会”,只是荀琳故意漏出的破绽,伤苦心更苦,当即呕出一口鲜血,若不是白拂秋拉住,他险些一个仰身跌入汪洋。
而船舱下的帝遥已不闻声响,哪里还能猜不到发生了何事?
本以为是三对二,结果却被人以二对一再对一,各个击破,如今只剩白拂秋一人,如何回天?
“快去把遥叔叔救上来吧。”陶怀清手抚胸口,连连喘道。
随后白拂秋与慕容预两人一同摸下船舱,把帝遥捞了上来,只见他伤情更剧,已是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唉,这回怕不是接个手骨就能好的了。”
荀琳眼神睥睨:“没有破绽,怎么引得你们踏入局中?你们输就输在太自信,没有败落的准备,往往就要承受败落的后果。”
“只剩你了罢!”荀琳看向孤立无援的郁孤台,“保留实力?方才不出手,看着同伴一一倒下的滋味何如?可惜你们注定要败了,今天没风,我不信你还能掀起什么浪!”
郁孤台似有忌惮,后退几步于荀琳等人拉开距离,但见双荀势如骑鲸纵海,磅礴而不可挡,直摧郁孤台。
郁孤台反身点踏船舷,跃至半空,大喊一声。
“向天借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