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
“郡主,你先回船舱吧,这雨太大了……”何止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让自己的视线看的更清楚,士兵们出来七天,今天是第一次出海。
凌卿瑜每天陪着士兵,在甲板上指挥训练。很多士兵们心底里是真的服气这个半路冒出来的郡主。
昨夜下雨一直下到了现在,虽然下雨,凌卿瑜也丝毫不松懈,陪着士兵们一起淋雨。雨帘密集,凌卿瑜的表情让人看的不太清楚。她拒绝了何止。看到已经有一些快坚持不住的士兵们,凌卿瑜扬声道:“大家听好了,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三里,大家坚持住……”她不高的声音在暴雨中传到了每个士兵的耳朵里。
凌卿瑜的策略其实就是简单的军事演习,战船被分成两组,凌卿瑜和何止所在的战船上是最大的一艘船,他们要去一个海中小岛,水军凫水是必须的,她要求他们所在的这组士兵游到目的地扮演海寇,不定时突袭。他告诉过岸上的王副将,海寇突袭的话必须保证海寇在上岸之前被打退。
凌卿瑜看着水中的士兵,脸色不怎么好,现在还有一半的路程,还好只是下雨,并没有太大的风,不然……
凌卿瑜突然跳下水,其实她游泳技术一点都不好,只是看着这这群士兵在暴雨中奋力游着,没有一个人想要放弃,她突然觉得这些天她所有的坚持都是有意义的。
凌卿瑜一下水就被呛了两口水,她忍住突然袭来的窒息感,她吃力的仰头深吸了两口气。
何止看到凌卿瑜跳下水吓得呆住了,一旁的士兵更是膛目结舌,吓得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何止大喊道:“郡主……郡主……”
“大家……坚持住,快到了……”凌卿瑜忍住肺部延伸至气管的疼痛,她拼命的游,她的声音低的只有何止和旁边的士兵听到。
何止看着大雨中在水里扑腾的凌卿瑜实在不忍心,又不能把她拖到船上,身体一纵跳下了水,张口吼道:“兔崽子们,给我坚持住,郡主和你们一起呢……”
士兵们听到何止的喊声,心中甚是惊讶,一些凫水技术好的士兵转头看到凌卿瑜满脸惊讶,激动的大喊道:“郡主……是郡主,郡主下来了,大家坚持住啊……”因为凌卿瑜的陪同,士兵们士气高涨,速度竟然比先前更快了一些。凌卿瑜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些士兵的能力。
到达了指定岛屿,所有人淋着雨上了岸,何止扶着凌卿瑜到了海滩上,凌卿瑜脸色有些发白,他担心的看着凌卿瑜:“郡主,怎么样?还好吗?”他脸色不太好看,要是郡主出什么事了,不说少将军不得把自己劈了,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凌卿瑜摆摆手:“吩咐人去清点人数……”
何止站起来看着最后一名士兵上了岸,大喊道:“所有小队清点人数……”
乘船的人先到已经搭好了帐篷,暴雨中必须要找合适的地方搭帐篷,就算他们先到了好一会,也用了许久才搭帐篷。
“郡主,老大,帐篷搭好了,你们先过去吧。”
何止点点头看着凌卿瑜:“郡主,你先去吧……”
“不用,先让脱力的士兵去休息会,吩咐随行的伙头兵煮一大锅姜汤给每个人驱驱寒,快去,赶快把火生起来……”
何止听着凌卿瑜的话,面色闪过深思,严肃了些,站起身恭敬的道:“是,郡主。”何止是性情中人,这么些天他对凌卿瑜虽然尊敬,但那只是对于平南郡主的尊重,只是把凌卿瑜当成一个普通的半大少女,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恭敬,如此一个女子,一点都不减平南王当年的风范。
何止亲自去下的命令,动作自然要快一点。雨幕遮挡住了凌卿瑜一部分视线,凌卿瑜实际已经有些脱力了,海水虽然不是她的心里阴影,但难免有些不适,谁也不会想再一次在海里死去……
所有人都是朦朦胧胧的,她收回看着士兵们的视线,抬头看着沉沉的天幕,密集的雨滴打在脸上传来微痛感……
是夜。
雨已经停了,海岛上生起了一丛丛火堆,士兵们围着火堆喝着煮好的姜汤。何止端了一碗给凌卿瑜。
“多谢。”
何止爽朗一笑:“郡主客气了,属下应该的,有什么好谢的!”
凌卿瑜唇角微弯,她喝完姜汤,放下碗,站起身来,看着暗沉的天幕。
“今夜就辛苦何统领了……”
“是。”
二人走进主营帐。
“何统领,我告诉岸上的王副将我们只是出海给士兵试试胆,我们的目的是,我们要在海岛上模仿海寇的生活习惯和作战方案,还有打探他们的藏身之所。”
“模仿海寇的……郡主是想?”
“是,我要突袭海上士兵,模仿海寇,为了让我们的水军习惯海上作战,占领海上作战先机,这样才能在真正的上战场是取胜。”
“何统领,你和海寇直接接触过,你下去吩咐,让大家将士回忆海寇的作战方式,尽量模仿。”
“是,郡主。”
何止十分惊讶,他从未听过这种作战方案,但无疑比自己之前听到的任何方案都要好。
何止在一旁出起了神,凌卿瑜唇角挑眉:“怎么了,何统领?”她眼睛穿过帐篷看着暗沉的天色,眼底有些看不懂的深意。
何止单膝下跪恭敬道:“从经以后,郡主有何吩咐只管吩咐属下!”
士兵们围在火堆旁谈笑。
“哎,从来没有这么放开身手游了,真爽……”
“是啊……”
“不过这个郡主可真是个……那什么……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没想到啊,哈哈哈……”
“女中豪杰……”
“对对对,今天那雨大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也能在海里扑腾那么久,咱们真是小看她了……”
“你不知道,咱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吧,听说了啊,是是为了让咱们……”
“真的?卧槽,你不会唬我吧……”
“怎么可能,听说那都是郡主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