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云淡，又是新的一天。
封二牛来到公司食堂，打好饭菜后，坐到了一帮保安兄弟的这一桌，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他和这帮兄弟的聊天话题总离开公司的女人，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在污污的黄笑话中日渐深厚。封二牛与华建德在几天前聚会结束的那个晚上，已经约定好将在一个月后离开，所以也就更加珍惜剩下的时光。
这时，藤天慧也打好了饭菜，从这一桌旁边走过，却对封二牛视而不见。她脸上的气色很不好，很少化妆的她，涂了厚厚的粉底，依然遮盖不了浓浓的黑眼圈。
林海用肩头碰了碰封二牛，低声说道：“二牛，你和藤大美女这几天怎么了，好像不对劲啊！”
封二牛瞪大双眼故作惊讶状：“你的嗅觉好灵敏啊！”
“怎么了，快说啊！”李哥急道，“兄弟，你可是我们保安界的希望和传奇，该不会被甩了吧！”
“不是吧！”周队长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封二牛无奈地点点头，众人顿时如泄了皮球一样，唉声叹气。不过大家随即又安慰封二牛，天涯何处无芳草？
不一会儿大家又开始热闹起来，聊起公司新招的几个应届女大学生的相貌和身材。
“咦，小声点，总经理竟然也来食堂吃员工餐了！”周队长说道。
大家向打菜窗口看去，只见胡溪桐和人事部刘部长正在打菜。
打完菜后，胡溪桐扫了整个食堂一眼，向封二牛这一桌走来。
封二牛这一桌靠在最里面，看胡溪桐走过来的方向，貌似就要坐到他们这一桌。随着胡溪桐的脚步临近，大家紧张起来。
胡溪桐不苟言笑，在基层员工之中威势颇浓。看样子总经理好像是要坐自己这一桌，除了封二牛，其他人都假装吃完了，赶紧集体撤离餐桌。
胡溪桐的心情貌似很不好，板着个脸直接坐在了封二牛旁边，刘部长坐在了对面。
“总经理好大的威风，一来就把我们都吓跑了。”封二牛说道。
“那你怎么不跑，你不怕我吗？”胡溪桐没好气地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也干不长了，建德有没有跟你说我要跟他一起离开的事。”封二牛漫不在乎地道。
胡溪桐埋头吃饭，默不作声。
“你和总经理以前认识的吧，没想到你们俩个都不想干了。”刘部长对封二牛说道，他正是当初安排封二牛进入保安部的人。
“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干就干不干滚蛋。”封二牛出言不逊道，语气还淡淡地。
也不知怎地，这几天，封二牛的火气旺得很，说话也开始有点无所顾忌。兴许是以前的生活太压抑了，而且又将要开启一番新的人生，所以在离开这座城市以前，不由自主地想要把过往数年的委屈和怨恨一股脑倾泄出来。
“你想要滚蛋没人会在乎的，总经理就不一样了。总经理说不干就不干了，连个理由都没有，简直是高层大地震，所以董事会才会集体否决了总经理的辞职申请。”刘部长说道。
“要什么理由，生活不只有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封二牛吃完了，放下筷子。
听到这句话，胡溪桐转头盯着封二牛，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听得刘部长云里雾里，“我姐对我说过了，你把我的朋友说甩就甩了，确实是出息了啊！”胡溪桐话锋一转，续道，“你以为华哥是什么人，从事的又是怎样的事业？真的跟他走，你以为你能适应今后艰辛的生活吗？”
“喂，胡溪桐，你少瞧不起人了！要是你一个女人都能去，我又有什么不敢去的？况且就算混不下去，不是有你和建德罩着我嘛，我怕个啥？”说完这番无耻的话，封二牛自己都有点脸红了，咳了两声，又恼羞成怒道，“至于什么甩不甩的，麻烦你先搞清楚！我这样的垃圾，有哪个二货美女会喜欢我啊！而且我就奇怪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瞎凑合个什么劲？”
“噌”的一下，封二牛无名火起。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跟胡溪桐说话，以前对着胡溪桐，要么像个哈巴狗一样唯唯诺诺，要么沉默是金。
胡溪桐气死了，怒目而视，“你怎么知道别人不喜欢你，你就这么不自信吗？”
封二牛愣了一下，觉得有点奇怪，胡溪桐这是在暗示藤天慧喜欢自己，还是说她也对自己有好感？不过他随即在心里大骂自己，藤天慧喜不喜欢自己他不知道，可若是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还要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行了行了，总经理，我吃完了，我要去站岗了。”封二牛不耐烦道。
“呵……”胡溪桐促狭一笑，这笑容虽然很美，封二牛却看出了捉弄的意味，心中发毛。
“你还知道我是总经理啊，那我现在通知你，你不用去站岗了。从这一刻起，我把你，包括你们整个保安部调到销售部，即刻分赴各大门店进行销售工作。你将会成为本市城南店的店长，可以挑选三名保安协助你。”
城南店是公司旗下自产自销的众多门店之一，主销女性内衣。这样的任命对封二牛和保安部来说，无疑是扔了一颗炸弹。
封二牛憋红了脸，正准备说点什么，胡溪桐又冷冷地道：“华哥说要带你去的那个地方是很远的，没有足够的路费是到不了的。我会跟华哥说一下，路费什么的你休想得到我们的帮助。”
这一下就戳中了封二牛的软肋，他现在穷得钱包都是破的，裤兜里只有几枚硬币碰得叮当响，几天前AA制聚会的大出血差点让他一夜回到解放前。胡溪桐的话语，是赤裸裸的威胁。若是他选择不干，将会立马卷铺盖滚蛋，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路费的事恐怕也不是开玩笑的。
“呃，不要无视我好不！总经理，我好歹也是人事部长，你说要把整个保安部调到各大门店搞销售是开玩笑的吧！”刘部长颤抖着说道。
“怎么，你有意见？我申请了辞职，那帮老傢伙既然不同意，那我现在依然还是你的直接领导。莫不是你也想要和我对着干，还是说你也想去卖内衣了？”胡溪桐威严迸发，刘部长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封二牛也不敢吱声，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