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霍心失魂落魄的样子，尽收入赵佳蕊眼帘。
赵佳蕊的呼唤，如同叫醒了霍心一般。霍心像疯了一般，将自己看过的每一块碎尸重新看了一遍。
接连看了七八块，霍心口中还念念有词，说道：“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
“大叔，你发现了什么？”赵佳蕊放下了手中的报告，忍着恶心跑了过来。
霍心没有回应，依旧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尸块。良久后，霍心终于停了下来。目光集中在，自己手中握着的一颗头颅上。
同样是一颗没有眼睛的头颅，眼皮之下还渗出鲜血，乍看之下毫无特别。头颅的主人活着时应该在四十岁左右，看上去有些沧桑。
霍心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点在眼下的鲜血之上。又将两根手指探到眼前，缓缓说道：“就是这个。”
“怎么会这样？”看到霍心的动作，赵佳蕊也明白了霍心发现的是什么。
鲜血在离开人的身体后，很快就会凝固。更何况，血案距今已经长达半个月。但是这颗头颅眼中流出的鲜血却没有，甚至还有些粘稠，能够沾到霍心的手指上。
“不知道。”霍心摇了摇头，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搓着手指：“这个血色会不会淡了一些。”
“嗯？”赵佳蕊不能理解。
霍心翻过头颅，检查了一下头颅内部。眼中流出的两条血痕的颜色，果然相较头颅内部的血液淡了许多。
“应该是水。”霍心猜测道：“而且应该是融合过异能的水，否则血液早就被冻上了，寻常的水也保留不到现在。”
“难道就是为了掩盖这个？水才是真的死因？”赵佳蕊问道。
霍心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但是似乎只有这个人身上有水的痕迹。”
“我去查查死因。”赵佳蕊回到了报告前，逐一排查起来。只看死因，不看其他。
而霍心则依旧逐个检查每个尸块，着重检查水痕。但是却一无所获。
“都是失血过多，没有淹死的。”赵佳蕊翻完了最后一册档案，开口说道。
霍心点了点头，这件事在意料之中。先不说淹死的死状非常明显，不会有仵作犯下这样的错误。就说对于异能者本身，想淹死的可能性太低。最合理的猜测是和控水的异能者交过手，但是死因却又说不通。
“小鬼过来，你也要记下头颅的样子。”霍心说道。
“啊，不要吧。”赵佳蕊不太情愿。不过看着霍心坚定的目光，赵佳蕊还是乖乖去做了。
“我们两个人一起记，不会记错。”霍心解释道。
赵佳蕊没有吭声，她实在不想面对着尸体吭声。从若梦中掏出一体手帕系在了脸上。而霍心则跑去翻看报告，尸体的样貌他看一遍已经记得差不多了。
不过，报告上的发现甚至还不如尸体。基本上只有年纪之类的基本信息略有不同，剩下的大同小异。更何况，真有哪份记录和其他的不一样也没用。尸检报告上没有画像，真要有所发现，霍心也只能把验尸的仵作找来。
当霍心翻看完所有报告时，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不过，对于地下两人来说，可能还是室外更明亮。
“有发现么？”赵佳蕊迫不及待的问。
霍心摇了摇头，显然一无所获。不过今天找到了一些疑点，至少也算没白来。
地下室外，刘川早已睡着了。霍心二人将刘川叫醒，跟着刘川走出了停尸房。刘川也没有去好奇二人查到什么，这是小人物的存活方式——不该问的不问。
二人走出停尸房，转过了三条街，便回到了归云街。归云街的夜晚也算热闹，但是两人的心情却不轻松。
“我们去接婷婷和戴时？”赵佳蕊问道，看着霍心紧锁的眉头赵佳蕊想帮助霍心转换一下心情。但这纯属没话找话，霍心早就交代过这件事了。
“嗯。”果然霍心不咸不淡的答道，但是突然似又想到一件事，说道：“我们还可以找信惠顺便对照一下，买凝白心玉的那个人的样子。”
“那个凝白心玉会是案件的关键吗？”赵佳蕊问道。赵佳蕊本想解开霍心解锁的眉头，但是短短两句又回到了案情上。
“不确定，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说不准。”霍心答道。
另一边，朝阳拍卖行内的某间会客室。
周信惠找来了两位医术不错的异能师，正在给姐弟俩检查伤势。
“信惠姐，我们真的没事。”韩婷婷对于身体检查似乎有些抵触。
周信惠抱胸依靠在墙边，霸气的说道：“那可不行。你们俩要是在这断气，我可没法和老霍交代。”
“对对对。”小戴时很是赞同的说道：“信惠姐你可得好好给我们看看，我的身体都快散架了。”
小戴时一边说着，还将自己的身体从上到下摸了个遍，唯恐周信惠不相信。
“你可拉倒吧，就那点伤。在外面还活蹦乱跳的呢，回来就忍不了了。”周信惠嘲笑着说道。
的确，相比较韩婷婷，戴时的伤说不上重。
“男子汉不能随便露出自己的软弱。”戴时一脸正气，但是很快换上了衣服呲牙咧嘴的表情，说道：“除非实在忍不住。”
周信惠笑了笑。小戴时这种战斗中快准狠，离开战场就开始撒娇的人，实属奇葩，不太多见。
“小姐有两人求见。”门外敲门声响起。拍卖行的下人知道周信惠在这会见朋友，不敢进门打扰。
“什么人？”周信惠对着门外问道。她跟朝阳拍卖行利益居多，不希望私交被打扰。
“不太清楚。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岁左右，女的十七八岁的样子。”门外的人说道。
“让他们进来。”周信惠说道。
门外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看上去是离开了。
“是师傅他们吗？”韩婷婷开口问道。
“大概吧。”周信惠随意的说道：“如果是你们家长，我真的该收点保姆费。”
“保姆费是没有。把人赔给你，你要吗？”门外，一个人笑道。
房门被打开，说话的自然是霍心。而赵佳蕊则乖巧的站在霍心身后。
“不要。”周信惠斩钉截铁说道：“你身上麻烦太多了，当跑腿的我都嫌麻烦。”
霍心摊了摊手，似有些无奈。
“谢谢你的猩红风暴。”赵佳蕊开口转移了话题。看着霍心和周信惠打情骂俏，她有些不舒服。
“别谢。”周信惠大概也猜到了霍心要猩红风暴是送人，但是送给赵佳蕊还真没猜到，笑道：“老霍是跟我借的钱，以后可是要还的。”
“人你不要，还管我要钱。你是想我把自己卖了吗？”霍心一脸的纠结。
“我帮大叔还。”赵佳蕊说道。
“还有保姆费、医药费和劳务费。”周信惠补充说道。
霍心，彻底被说懵了。
“师傅，我们打赢了。不过后来出来的那个人好厉害，好像叫什么于什么的。”小戴时说道。戴时可不是在给师傅救场，他只是刚得空把话插进去。
“于命？他向你们出手了？”霍心用了两个疑问。但是问的都不是戴时，而是周信惠。
周信惠点了点头，说道：“算不上出手，他似乎只是想带走那两个跟踪者的尸体。”
在霍心的要求下，周信惠将清晨的事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有些咬不准的事，还有小戴时这个精力旺盛的家伙补充。
“异能者的秘密？”霍心自语道。
周信惠有些无奈，说道：“怪我没有提好问题，这个秘密实在不清楚是什么。”
霍心摇了摇头，说道：“和你无关，我猜测他的身上应该也有某种咒印。真要涉及秘密内容，他应该说不出口的。”
周信惠点了点头，她终究是商人，搅动商场她可以。但是对于战场当中的法门和工具，她便没有霍心那么熟悉了。
“这个于命实力极强，可是干的却是脏活累活，可见这个组织的强大。而你毕竟已经十多年没有过提升了。”周信惠的表情有些担忧。
“放心吧。”霍心的表情很是自信，而自信的霍心是极度可怕的：“这于命和幻刀林案有关，一定不是流霞中的普通高手。看似在做脏活累活，但不要忘了这些事情都跟我有关。比这家伙强的人流霞不会太多的。至于我修炼的事不用担心，十二年前流霞无人是我的对手，今天依旧。”
周信惠没有再说话，默认了霍心的说法。年轻人或许早已不清楚霍心的来历，但是她却知道天机老人对于那个时代是什么样的存在。而霍心，可是天机老人最优秀的弟子。
“还有一件事。我想要买凝白心玉的那个林家老管家的画像。”霍心说道。
“这个容易。”周信惠一口答应：“明早，我差人送到你们住的地方。”
谁知霍心却不同意：“不，送到幻刀林府。今天安稳的查了一天，明天不可能了。我们要开始抢时间。”
说着，霍心垂下的手握紧了拳头。而久未说话的赵佳蕊轻轻握住了霍心的手，手上传来的冰凉让霍心沸腾的心却不失冷静。
赵佳蕊的动作没有逃开屋内其他人的目光。或许赵佳蕊知道，只是她越来越不在意这件事。
但凡事有例外，戴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