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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对斜阳晚,练习宝枪锏!”
出石歧前,丽源公府也有过一场宴会。那时候幼金还小,根本不知是为什么设宴。
她只记得,有人骑马打伞来公府,威风凛凛。
她只听说,戏唱宝莲灯,蓉姑姑就着人派糕点。
她很期待,很想吃。
“血雨、风腥也不贪懒。救母命心中时常记,要世间知那神仙恶……”
“唱了唱了!”
“唱宝莲灯了!”
“幼金?你,”卢学轩回过头,有些莫名认真,“喜欢看戏?”
“我……”幼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从前在家,经常挨饿。
公府的糕点饭菜,可好吃了,她,她其实就想吃桂花糕,清香又甜软。
“幼金?”
“来人啊,快分开他们!快来人……”
幼金也不知回答了什么,突然就闹哄哄的,不一阵,一个丫头和少爷砰砰嘭嘭、杯碟翻飞地一路打过来。
卢学轩倏地过来两步,掀起红席布!
“学轩少爷!”几只热汤盘差点没泼了幼金,蓉姑立即赶过来看他有没有烫伤。
是阿彩和学成少爷。
挂灯下,幼金看他两个人衣衫邋遢,撕面扯发,心慌得很。
“来人呐,将这丫头拖去柴房教训!”
“不要,我没错!是少爷先推我下河涌……”
“来人!手快点!”
管家和凤姑各喊了一句,幼金就眼见着阿彩被人扇巴掌、踢胸口,三两下打晕了拖走……
戏,很快又唱。
客人们,也开始陆续回座。
管家和姑姑们,继续笑吟吟地招待。
糕点,也开始一人一份地派……幼金却哭了,全身发抖控制不住!
“怎么,你也想尝尝,被关柴房的滋味?”
卢家的姑奶奶,忽然看着她笑。
不,不。
幼金当时只知道摇头,一个劲摇也忍不住飙泪。
卢家的姑奶奶笑吟吟瞅着,伸手往席下一掐,还在吃酒的卢姑爷立即正色。
“这个……唔。大嫂,你看你买的这两丫头,成何体统?我早说了,只不过是浪费府里的银钱。”
卢姑奶奶夫妻突然一番话,弄得坐主人席的父老族亲,统统转过来看。
幼金吓得扑通一声,膝头跪地。
“幼金!”
卢学轩起身,直接想去扶,却被自己阿大的人拉住。
冯淑宜使了一个眼色。
蓉姑于是过来斟酒,顺便挡去卢学轩的视线。
“姑奶奶。”冯淑宜忍住,维持笑容。
“这两丫头,好似是你自作主张,支正房的钱给凤姑买来。我原不打算如此。”
“哎呀呀!”谁料卢姑奶奶,就趁这一下发难。
“你当然是原不打算如此!你原打算要我一对儿女的丫头,过给你两儿回娘家贺寿,显显威风嘛!”
“你可真是眼见心谋,谁都知道,珠女和文秀是阿爸、阿大过世前指给我,招亲陪嫁留下来的!你以为……”
卟!
一双筷子拍在席台,卢镇齐终于忍不住,发火制止。
所谓家丑不欲外扬,唉,紊乱难理清。公府几代男丁寡薄,又家道中落,尽他一人之力,难以力挽狂澜。
是夜,幼金和阿彩,一同被关入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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