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蔚蓝的灵气不断的氤氲开来,巨大的画卷散发出一股浓重的历史沉卷之气,画卷漫漫铺散开来,那沉卷之气边散发的更浓烈,银谷挥手,掩上门扉,十指轻弹,蔚蓝的灵气充盈四下,与外界隔绝开来…
画卷泛着淡蓝的光彩,莹莹的散落出一颗颗洁白的蒲公英,银谷鹤立画卷之下,玉手背立,脱俗的眸子晶莹的看着画卷之上那一朵朵飞散在青天白云之下的蒲公英羽毛,思绪跟着那美妙的画卷臆想开来,她低眸而垂,幻想着那一福景象之下,英姿挺拔的男子牵着她的在布满蒲公英羽毛的青草地上奔跑着,她薄如沙的蔚蓝衣裙在风中轻轻摇曳,两个人的笑声像是一首小曲,飞舞在铺面的清风之中…
男子的秀发未经任何发饰,飞扬清逸,隐隐会落到她的脸颊,她伸手去触碰那逸发,男子回眸,带着他惯有的淫笑温柔而溺爱的望着她,那宠爱的目光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皆是虚无,只容得下她一人…
银谷的嘴角不自主一撇,脸上浮出一抹淡笑,不知何时起,那猥琐少年竟已经掠夺她的心迹,一颦一笑,都带着少年的影子…
一旁的药佗仙师望着银谷小女子的情怀笑而不语,直到蓝天白云下的画卷之上,砰然爆发出一声闷响…
画卷之上,一身素白青衣之下,面相彬彬文质的男子带着雅笑轻摆着手中的折扇,折扇之上,潦草而狂狷的四个大字一扇一合,如同他坐下的凶猛睚眦,显得与男子格格不入。
画卷另一侧,千军万马林立城下,黑马之上,意气风发的少年牧野豪略显胆怯之意,很难让人想象,他的对面,只有那睚眦之上的白面书生。
画面再次转回折扇上四个潦草的大字—末日连生。
生性孤僻,独来独往,魔宗手下‘左绝杀’末日连生当年可谓是杀命远播,他速来不带一兵一卒,所到之处却必是血流成河。
一声号响,千军万马围捕而去,顷刻间,末日连生变湮没在了画卷之中。。
一股强大的气晕在人群之中爆裂而出,睚眦之上的素衣书生飞天而起,身姿轻盈仿若下凡的九天玄女,他手中的折扇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左手上的一本中开的典籍和右手上一支通体洁白的玉质毛笔,这文人墨客的高雅圣洁之物,便是末日连生的绝门杀人武器。
半空之上的素面书生看着脚下的铁甲士兵们莞尔一笑,随即狂卷周围的灵气,浓黑的灵气随即密集而来,一张方形木案凝集而出,末日连生转而端坐其边,将典籍平铺木案之上,浓黑的灵气不断涌来,他执起玉笔,看着踏马袭来的一个个士兵,面部忽的狰狞起来…
末日连生执笔飞起,身姿仿若化成一股带着黑煞灵气的游龙般在飞起的百十士兵之间游刃有余的穿梭,所到之处,他鼻尖轻出重入,刺穿在每一个士兵的印堂正中之处…
嘶声惨叫蔓延天际,地面之上,尸体层层垒起,天空中那一道黑煞之影带着欢愉之音,不停地数着“一百零八”,“一百零九”…
随着飞起的百余人全部雄身而起,横落而下,末日连生空际旋转而起,玉身飞落案前,看着手中俨然已经半红的白色玉笔,脸上充盈一笑,沾沾自喜道“牧野一族的血质还不错,看来能出一本好书了”
他说着落笔而下,仿若又回到了那个文弱的书生,在典籍上刷刷写起…
黑马之上,看着满地尸首的牧野豪怒目青脸,抬头嘶吼道“你这狂魔,看我今日不亲手灭了你”
“狂魔拿命来”
牧野豪怒吼而起,右手之上,已经幻出他的杀手锏—“摄魂镜”,那摄魂镜生若铁盾,执于牧野豪的右前臂之上,足有牧野豪半臂直径大小,镜体稍显混沌,映入之物,模糊不清。
末日连生扫过一眼,轻蔑道“哼,摄魂镜,慑人先慑魂,听起来还真是恐怖呀,不过今日看牧野少主之势,貌似也是名过虚传了”
紧握了握摄魂镜后正中位置,抓握在手中的镜环,牧野豪咬着牙道“你这狂魔休要放肆,今日就让你看看本少主的厉害”
牧野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气,两个月刚刚与魔族交过手,他的父王被魔宗所伤,现在还未痊愈,末日连生若不是仗着此事,也不会如此放肆,而以他现在的灵力,根本不是末日连生的对手。
末日连生不削一笑,玉笔之上的血迹已经退却的差不多,他道“那就陪牧野少主玩玩”
他说罢再次飞身而起,纵身便向牧野豪飞去,此时他右手之上的玉笔俨然变成了利剑一般,直击牧野豪的印堂…
牧野豪挥臂而起,以灵境挡开末日连生的袭击,笔镜碰击之处,巨大的光晕迸发而出,发出“吱”的一声巨响…
显然,末日连生的光晕要强大许多,黑煞的灵气几乎要将牧野豪的褐色光晕全部侵吞,牧野豪强退出几米之外,而末日连生只是莲步后移几分,他轻摆的笑道“我早说过,牧野少主不过如此吧”
牧野豪听闻此言,斥道“狂魔住口,拿命来”,再次发力而去,陆地上的士兵们见状,纷纷腾起向末日连生围剿而去…
士兵门如同一层层肉垫,挡在牧野豪之前,而后又如同蒲公英一般,纷纷散落…
仙师轻叹了口气,低首摇了摇头,不忍再看,道“当年老朽一念之差,枉费了多少生命,真是罪过罪过…”
银谷见状,拂袖定住画卷,蔚蓝的灵气散去,画卷慢慢收起,变小,纳进银谷的衣袖,只是空气之中,仿佛还蔓延着不散的血腥之气。
银谷看了看仙师,眸间微微流转,瞥了瞥晕倒在一旁的牧野请,道“那场厮杀,牧野一族搭上了半城人的性命,若不是她用自身的魂魄相救牧野豪,相必牧野一族就要绝后了吧”
仙师跟着看向孩童模样牧野晴,惭愧到“牧野一族的摄魂镜以自身的魂魄为根基来修炼,虽是威力无穷,攻击力极强,防御力却是极低,若是一旦受到伤害,便会损害自身的魂魄,要不是小晴当年牺牲了自己的魂魄,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非但退回了孩童时代,而且终身也不能在成长”
银谷道“仙师也不必太过自责,若不是仙师倾力相救,只怕牧野晴早就要来二重界报道了,如今她还能继续修炼,即便不能在成长,也该无憾了”
仙师稍稍释怀,眼中的浑浊慢慢散去,追悔道“哎,当年老朽认识末日连生之时,他不过是个体弱多病的书生,如果不是老朽拿他来试药,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银谷垂眸,轻声吐了口气,缓缓道“当年,仙师也是为了人魔共生,免除残杀,才会想到度人成魔,虽是错行,可也出于好意,奈何当年的末日连生生性淳厚,却也抵不住凶魂的侵蚀,最后完全沦为魔道”
“老朽当年年少,仗着医技超群,自认侠肝义胆,才会胆大妄为,害了末日连生不说,还连累了那么多性命”
银谷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况且仙师这些年一直权衡在人魔两族之间,也着实为难仙师了”
仙师慢步转身,仿若身肩重罪一般,落座道木椅之上,道“这些算什么呢,光是牧野一族那半城人的性命,老朽都无以为偿”
银谷翩然落座,玉手搭在案几之上,磊落道“实不相瞒,本宗今日是特意为仙师准备的这一宗画卷,本宗知道,仙师身负祖训,不能涉足人魔之间的恩怨,但是仙师也看到,若是魔族不灭,迟早有一天,悲剧会再次上演,到时候这三重界,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仙师无奈点点头,“老朽明白,老朽只愿大司空和四少主能手下留情,放过魔族无辜的生灵”
“这是自然,本司向先生保证,只不过…”,已经利用末日连生刺激过仙师,银谷是不忍再度刺激仙师,话到一半便噎了回来。
仙师恢复他笑眯眯的模样,似乎是故意想让银谷释怀,道“大司空有话直说”
银谷顾念了顾念,道“末日连生的凶魂乃是仙师一手造成,相必仙师对诡血魔决也应该有所了解,仙师可有把握出去镧雪体内的魔血”
仙师道“诡血魔决乃是孤本,好在老朽熟知末日连生的魔性,还是有些头绪的,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是…不瞒大司空,四少主身份特殊,老朽对其一直是有所忌惮的”
银谷道“本宗明白仙师的忌惮,仙师放心,本宗担保,一定不会让他变成另一个末日连生,还请先生倾力相助”
仙师仍不放心道“大司空如何保证他不会变成第二个末日连生”
银谷闻言脸色一紧,心中泛起一丝难过,闭目道“如果他变成第二个末日连生,本宗会亲手了结他”
仙师无奈的点点头,“既然大司空这么说,从今日起,老朽会全力医治四少主,老朽还有一事相求”
银谷理了理情绪,她怎么也想不到,只不过是一句担保,竟让她的心里如此难过,她道“仙师请说”
仙师道“还请四少主和大司空手下留情,魔族也有善良的生灵,不要赶尽杀绝,给无辜的生灵一条活路”
“那是当然,仙师不说,本宗也会这么做”
银古说罢起身,道“既然如此,本司就先告辞了,四少主就拜托给仙师前辈了”
仙师点点头,银古幻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