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曼啊言小曼,你是真傻啊,你不该为了我,那样地去忍受钟佩妮啊……”
宁语生把泪一擦,挺直了腰,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嘴角浮起了一丝残忍:“现在,我想爱谁就爱谁,看你钟佩妮还有没有能力干涉我!我倒要看看,当我把另一个言小曼带回宁家时,你们又将作何感想!”
宁语生把身子又转过去,当他的目光投向宁紫馨的时候,马上又变得柔和起来:“还好,孩子,你也喜欢她,这让我能够大胆地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了……”
他轻轻地抚摸着紫馨的秀发,喃喃道:“孩子,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这一生,你就快快乐乐地生活着吧……”
宁语生说完,站起身来,走出帐篷。他看看房子那一边,有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
这时,从黑暗处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宁语生的身边。那男人略微俯下身子,宁语生微微侧着脸,在他的耳际轻声地吩咐了几句。
男人点了点头,离开了。
宁语生看着男人重新消失在黑暗里,才紧了紧衣服,重新钻入帐篷里。
不久,就听见汽车的引擎微微响了起来,一辆接着一辆,驶出了村外。
言小曼好像刚刚才合上眼睛,就又被“咚咚咚”的大力捶门声惊醒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缕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入房中,言小曼的眼睛有些生疼,她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沉定了片刻,她才重新睁开眼睛,虚弱无力地轻声嘟囔道:“谁啊?这么早……”
“咚咚咚”的捶门声继续响着,伴随着这震耳欲聋的响声飘进来的,还有两个老人大惊小怪的声音:“闺女!闺女快起来!那车……那车子不见了!”
“什么?车子不见了?谁的车子不见了?”这一次,言小曼是完全清醒了。
她急忙找衣服穿上,正准备下床。这时戚圆圆也被吵醒了,她不满地嚷嚷道:“你们捶什么捶啊?还让不让人活啊!困死啦!”
“圆圆,快起来吧,大爷大娘说什么车子不见了。不会是李若曦的车子被偷了吧?”言小曼使劲地摇晃着戚圆圆,焦急地说。
“什么?李若曦的车子被偷了?”戚圆圆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他那破皮卡车,谁要啊?”
“谁知道呢,快去看看吧。”言小曼说着,下了床。
戚圆圆也急匆匆地找衣物穿上。
门刚打开,那俩老就争着挤了进来,叽里呱啦地抢着说:“车……车子,昨天开来的车子,所有的车子,一下子就不见了!呼啦啦的一大溜啊,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哦,你们说的是宁语生的车队啊!那就没关系了……”言小曼终于听明白了,她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床前坐下,开始梳头。
戚圆圆也没好气地说:“宁语生的车子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让他自己去操心好了!真是的,你们俩……你们俩搅扰了我好梦……”
戚圆圆说着,打着呵欠转身准备回床上补觉:“昨夜……昨夜一宿都没睡好觉,我得补回来……”
“闺女,闺女,别睡了,你看太阳都晒屁股了。”大娘拖着戚圆圆,不让她继续上床睡觉了。“等会儿……等会儿我们去问问那什么……那什么宁先生,看看他在搞什么鬼啊!怎么一下子就让那些车子都消失了呢?那些车子走了,紫馨那娃儿也跟着走了吗?她是连一个招呼也没跟我们打哦!可是,可是那帐篷,那个大大的帐篷还杵在那儿呢。”
大娘嘴巴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大爷也在一旁猛点着头附和着:“就是,就是,得去问问他,那么多的车子,那么大一溜车子,不会一夜就被偷了个精光的啊……”
戚圆圆白了二老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挨偷走了,他宁语生的东西也不会挨偷走!你们没看见啊,他的手下一大串,那些人能是白养活的吗?用脚膝盖想都能想得到,那些车子,一定是他打发走了——现在啊,现在已经不用招摇了!”
“戚小姐真不愧是女中诸葛,宁某人的那一点点算盘,也被戚小姐识破了,汗颜,真让宁某汗颜。”这时,宁语生挎着宁紫馨的手,正从外面走进来。
戚圆圆有半秒钟的尴尬,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什么诸葛不诸葛的,这只是常人常理。昨天宁先生为了紫馨或者是还不止是为了紫馨一个原因,弄得排场一点,这很能理解,谁叫这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呢——认钱认势力却不认人了。要是昨天宁先生悄无声息地一个人来到江城,没地方上的人帮忙,能这么快找到宁紫馨吗?”
“哈哈,戚小姐果然是戚小姐,快人快语!是,确实是这样。宁某在内地经商也有二十年的时间了,跟内地人打交道也有些经验了,所以昨天那样,是张狂了,还请大伙儿别见怪。”宁语生表面上虽然还在打着哈哈,但语气诚实得多了。
也许他知道了,在这帮人的面前,没必要装出大爷的模样儿,这里的人,没几个人能买他的帐的。
宁紫馨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她放开父亲的胳膊,直奔言小曼的身边:“小曼姐姐,你的头还疼吗?”
言小曼边梳着头,便笑着说:“早好了,没事儿了的。”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吓死我了,害我担心得一个晚上没睡好。”宁紫馨打量着言小曼,见她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经不见昨天的病容了。
言小曼听到宁紫馨这么说,心里暖暖的,但她的嘴上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紫馨拉到身边,让她蹲下,细细地帮她梳理那一头的秀发。
俩老听不懂宁语生和戚圆圆那些满含深意的话语,他们也不感兴趣,于是也不理他们了,大爷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出去喂羊了。大娘却来到言小曼身边,看着言小曼给宁紫馨梳头,她边看还边啧啧有声地赞叹道:“哎呀呀,小闺女这头发,乌黑发亮的,也不知道你平日里是怎么打理的,这长长的一大溜儿,硬是没有一根开叉儿的!唉,年轻啊,年轻真个好!”
“大娘,你年轻的时候,头发一定很好吧?”宁紫馨很享受地偎在言小曼的身前,让她帮着打理头发,自己却在悠然地玩着发箍儿。
“那是当然!想当年,你大娘我也是这方圆几十里地有名的美人儿哪!那时啊,追求我的小伙儿,排起的队伍来啊,有昨天你爹叫来的车队那么长一溜儿了……”大娘说着,挺陶醉地抬起头来,仰望窗外,似乎在窗外那儿,仍然有一大溜儿的小伙儿在等着她。
“哇,大娘,你可是真了不得了!追求你的人这么多,你怎么不挑个好一点的,却只挑了大爷这样一个糟老头儿呢?”宁紫馨不管不论地冲口而出。
言小曼赶紧轻轻打了宁紫馨的手背一下,嗔道:“胡说!大爷才不是个糟老头儿呢!”
大娘却并不在意:“闺女啊,你别看你大爷现在懵懵懂懂,邋邋遢遢的模样儿啊,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九寨三沟都出了名的帅小伙儿呢!明里暗里想着他念着他的姑娘小媳妇儿多了去了!当年要是我稍微有些犹豫啊,你大爷可就不属于我的了啰,别的姑娘小媳妇儿早把他抢了去了啊!”
“大爷当年真的有这么抢手?”宁紫馨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呵呵呵,那是当然的啊。”大娘颇为自豪地说。
“那糟老头儿年轻的时候有这么大的魅力?我可不信!”李若曦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声地说道。
史朗和瘦猴无精打采地跟在李若曦的身后,也进了房间里来。只有戚小涛进来的时侯还像昨日那样儿,不冷不热地板着一张臭脸儿。
“你怎么就不信了呢?你看你大爷,现在还有当年那种俊模样儿,他是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的,怎就不是一个帅小伙儿呢?”大娘有些急了,她也转过身来,大声地冲着李若曦嚷嚷着。
她这嚷嚷不打紧,却把大伙儿逗乐了,宁紫馨,戚圆圆和后来进来的瘦猴更是笑得打跌。就是连戚小涛,也忍俊不禁了。
大娘更是老大地不高兴:“你们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你大爷当年就是一个俊小伙儿!用你们现时下的说法,他就是一个帅哥,是一个大帅哥!”
她这一声明,更是把大伙儿逗得笑得喘不过气来。
大娘在一旁却被这帮孩子气得直翻白眼。
史朗好不容易止住笑,他走上前去,搂着大娘的双肩,安慰道:“是是是,大爷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帅哥,他们不信,我相信。你瞧我大爷,他那精神劲儿,他的身板儿,他的力气劲儿,啧啧,哪一点都不输给年轻人,他现在都还是个帅哥呢!”
“瞧瞧,你们瞧瞧,还是我这娃儿好,诚实!”大娘见史朗相信她,还帮自家老头儿说了这一大堆的好话,很是感动,她忙拍着史朗的胳膊,冲着那帮还在嘻嘻哈哈笑着的人大声嚷嚷道。
“大娘,屎壳郎是在拍你老的马屁,他是个马屁精!”李若曦把笑出来的眼泪擦掉,不服气地说。“你也不想想你刚才说的话,如果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就是个帅哥了的话,那些猫儿啊,狗儿啊,还有你们家的羊儿啊,都是帅哥了,还是大帅哥了——他们也是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呢。特别是你家的羊儿,它们还有一大把的山羊胡须呢!哈哈哈……”
李若曦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