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怎么样了？”
“快好了，过段时间就回来，你先听我说就好，我们遇到了一位篡命师得知了一些消息，大学城那边有很大问题，有时间去调查一下，A市的篡命师背后有天玄宗支持，想办法把天玄宗灭了，否则到时候争夺命格时会有大麻烦，我们会尽快赶回来。”
说完这段话后还没等我问什么，电话就挂断了，灭天玄宗？就我？同阶的还好说，天玄宗虽说不是什么大宗门，但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对抗的存在，杜文斌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按理来说他不会让我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难道我身上有什么隐藏力量吗？
“怎么？”
顾春生见我一脸迷茫，询问道。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说要怎么样才能灭掉一个宗门？”
“灭宗？哪个宗门？”
顾春生倒是显得颇为淡定。
“天玄宗。”
“没听说过，小宗门？”
“A市的一个邪宗，我听说过，但这个宗门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们正道宗门也不好对他出手，这个年代你想打压人家，总得有合适的理由吧。”
小九在一旁解释道。
“可这个宗门在暗地里支持楚耀集团以及篡命师。”
“真的假的？你有证据吗？”
小九听见这个消息后表现的倒是挺兴奋的。
“没有。”
“那你说的跟真的一样。”
“什么原因？”
顾春生倒是正经起来，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不是想杀我吗？怎么现在又问这么多？”
我笑叹出生，微低着头。
“杀你并不是目的，只是一种选择，没有谁喜欢杀戮，包括邪道，杀戮总有他的理由，或是力量，或是生存，或是保护，出发点不同，也注定了一切终会由你一念之间而改变。”
顾春生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缓缓用力又摊开，似乎在追忆什么。
“求存。”
我只是简单回复了两个字。
“为什么想活？”
顾春生眉头一挑，看向我，四目相对，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挣扎。
他这个问题倒是真的问住了我了，为什么想活？求生的欲望不是发自本能吗？谁又会想死呢？
“我从你眼里看不到答案，小九，你为什么想活？”
顾春生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姬长青。
“匡扶正义，如今世道不平，我辈正道应该全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小九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我不是问你暨山派教你的那套，我是问你自己，为什么想活着？”
“我……我只是想学会一身本事，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师傅说人生在世如同苦行，世人如同行走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没有尽头，没有边际，需要承受住海浪拍打，承受风暴侵袭，若是坚持不住，便会归沉海底，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记忆中从小就跟着师傅了，虽然我属于暨山，但一直住在暨山的山腰与师傅在一起，师傅也很少上山，倒是经常带我下山去见识一些东西，见证了很多妻离子散的事情，也见证了许多贪婪与自私，师傅说，人间皆苦，而我们修道之人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想要真正领悟大道，就需要亲自去体会苦难，替普通人承受苦难，帮助更多的人，领悟其中的道理，才能脱离苦海，成就大道，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我想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希望世间少一些苦难吧，我不喜欢看见别人受苦。”
姬长青的话说的有些幼稚，但他的心却一直保持本善，或许是性格不同，我对他多少带点尊重，但是却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不是觉得傻，而是这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从古至今就有好人与坏人之分，救人救世的豪杰英雄并不少，可世道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希望，无论什么，善也好，恶也罢，总有想要追求的东西，我只是想，你能有自己的希望，有自己的追求，浑浑噩噩一生，只会让你自己失望。”
顾春生拍了拍我的肩头，脸上的笑容如同朋友间的鼓励，我实在猜不透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你想我怎么做？”
我这个人很没主见，或许是因为经历太少，又或许是性格如此，但我现在有一点讨厌这种感觉了。
“不是我想你怎么做，你要明白，地灵之脉不会撒谎，如何选择，看你自己。”
顾春生指着我的心脏“你只有一次机会，问你自己，他会告诉你答案。”
“他？谁？”
“你现在还没资格去见他，等你到十阶之后，自然能够知道。”
“你到底是谁？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天道有天道的规则，有些事情不是不告诉你，而是只能顺应而行。”
“那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不在天道规则之内吗？怎么做你还需要问我？你只能做出选择，百亿生灵只在你一念之间。”
顾春生眉头紧锁，用力抓住我的衣襟，小九愣了愣后连忙跑来拉开顾春生。
“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怎么还吵起来了。”
“我？凭什么是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什么也不知道，没人教我该做什么，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到现在我的命还没有保证，你又告诉我百亿生灵的命在我一念之间？你谁啊？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怒目而视，这还是我第一次发火，曾经积压在心底的憋屈如同洪水泄闸一般，一股脑全冲向头顶化为愤怒。
顾春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突然一脚将我踹飞出去，来势汹汹，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这一脚让我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体内如同撕裂一般。
“你有种今天就杀了我。”
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爬起身便运转所有阴气向顾春生冲去，可换来的是我还没出手，便被他一掌拍在肩头，双脚承受不住力道，往下跪去，在双膝离地还有十厘米时又被他用膝盖顶了出去，仰面躺在地上。
我大口喘息，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如同一条搁浅的咸鱼，失去了大海的庇佑，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你现在能发挥的实力吗？如同废物。”
顾春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眉头却略微皱起。
“行了，你一个九阶的人，欺负他算什么本事。”
小九挡在我的身前，与顾春生对峙着。
“你一边玩去，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
顾春生瞪了小九一眼，随后将他扒拉到一边来到我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知道现在的你为什么这么弱吗？这一个傻子都能修炼到八阶，你呢？六阶，说出去都丢人。”
“我……你说谁傻子呢？”
“你让我修炼个十年二十年，再试试……”
我咽了口唾沫，由于受伤，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谁会等你？你的敌人会说你太弱了，等你实力高点在来杀他吗？这个世界没有谁会等你怎么样怎么样的，列车不会因为你来迟了就不开，公司不会因为你能力不行就把位置留着等你，你不去拼命追赶，什么也得不到，只能像现在一样，活着都不知道为了什么，毫无尊严。”
“我不需要你来教。”
我挣扎着爬起身，脚步踉跄的走出地下室，身后传来顾春生的话语“别管他，让他自己想想。”
带着一身狼狈，我漫无目的走到附近的一条河旁，河水已经没有了，里面也只剩未干枯的雨水，地面到处都是荒草，我看着河坑静静发呆，我应该想些什么，可却什么也不想去想，脑袋里一片空白，顾春生说的其实没错，我一直在抱怨命运不公，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些事，又一边只想着这意外获得的力量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却从未想过为什么会获得力量，也没想过该用这些力量去做什么，抱怨着一切从未想过去接受这一切。
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我鼻尖动了动，随后一张湿巾贴在了我的脸颊上，我下意识往一旁躲去，侧头看见的是一脸温柔的左一芯。
